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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這時,雷飛和五個武師,經過一番調息,已然大好,還有六七個傷勢較好,經過蘋兒等包紮,亦可行動。

  俞小娟奔回室內,立時下令,道:「快些準備暗器,或撿起一些兵刃,至少也得撿些磚瓦……」

  丁佩道:「幹什麼?」

  俞小娟道:「韓濤子之韓繼信,已然重返方家大院,此人武功雖高咱們足可以抵拒,但他陰謀詭計卻叫人防不勝防。目下,八枚水火相濟的暗器金筒,已被他掌握,絕世的惡毒暗器,絕非人可抗拒。因此,咱們要改采守勢,暫時守此瓦舍,咱們有方秀人質,使他心有所忌,先救此一時之急,再思破除之法,一旦交手,希望諸位多用瓦片、石塊,把他們擋到一丈之外,那水火相濟的威勢,就要大打折扣了。」

  丁佩道:「這麼厲害麼?」

  俞小娟道:「確很惡毒,不可逞強相試……」語聲一頓,接道:「咱們大略把職守分配一下,緊急時,也好各按其拉,相互支援。」

  雷飛道:「姑娘不要推辭,快請下令分配。」

  俞小娟略一沉吟,道:「好!晚輩僭越了……」

  語聲一停,接道:「李兄請主持守望屋頂,蘋妹和君姑娘兩人助手,記著,不可涉險,試擋暗器。」

  三人應了一聲,飛身而起,屋頂上原已有數處破損,又被李寒秋揮劍挖了幾處天窗,利用樑柱,在屋面下架成了數處落足之地。

  俞小娟道:「雷老前輩請活用方秀。」

  雷飛一點頭,道:「這個我懂得。」

  俞小娟道:「其餘之人分守門窗,相互支援,不可輕易暴現身體,輕傷者亦請早作準備,情勢緊急時,也要出手助戰。」

  一番調度之後,室中立時開始了緊張的佈置,幾個傷重的,亦經移身屋角,經予嚴密的保護。

  俞小娟眼看室中佈置情形,低聲對丁佩說道:「你和我四面救應他們只八枚金筒,兩筒一組,只能分守四個方位,我想那筒之中的毒水、毒火,總有施放完的時候。」

  丁佩接道:「要反握那一瞬間,殺死他們?」

  俞小娟道:「主要目的,是奪過那些金筒,大約這水火相濟,也是方家大院中最後憑藉了。」

  丁佩道:「馬前輩和白衣魔君之戰,正值難分難解,如何請他回來?」

  俞小娟抬頭看了兩人的搏鬥情形一眼,搖搖頭,道:「此刻,兩人搏鬥正值緊要關頭,這等絕頂高人相搏,只要一個稍為疏忽一些,就立時有失敗之危,咱們不能分了他的心神……」語聲一頓,接道:「不,就算他能夠脫身,也聽到了咱們的呼叫,只怕他未必肯下來。」

  丁佩道:「馬老前輩武功雖然高,但他有點瘋病顛顛,只怕難防水火毒器暗算。」

  俞小娟道:「他們打得難分敵我,而且兩人的兵刃長大,周圍兩丈之內,人難接近,水火相濟的毒器,縱然能射到兩丈開外,但已無法取准,除非他們準備對白衣魔君一起下手了。」

  談話之間,韓公子已帶著八個武士,緩緩接近。

  俞小娟看他將另外四個施用金筒的人,也換了下來,心中微微震驚,忖道:「那些為藥所迷之人,本是可乘之機,都已被他換去,看他們似是決心一拼了。」

  丁佩道:「哪個是韓公子?」

  俞小娟道:「那身著黑衣,未執金筒,背插長劍,腰掛大革囊……」語聲突然一頓,接道:「奇怪啊!奇怪。」

  丁佩道:「奇怪什麼?」

  俞小娟道:「我剛才見他之時,他未掛革囊。而這革囊奇大,必有緣故。」

  雷飛接道:「韓公子胸懷奇術,藝博百雜,實要小心一些對付。不過,那人不像韓公子。」

  俞小娟道:「是他,只不過,他經過了易容,想混在武士群中。」

  幾人談話之間,那手執金筒黑衣武士,已然逼近到瓦舍三丈以內。

  俞小娟看那些黑衣人,不但個個精神飽滿,而耳目光轉動的十分靈活不但沒有受藥物控制,而且還都是十分精明的人物。

  突然間,一陣呼嘯破空之聲,瓦片如雨,由屋頂飛擊過來。

  韓繼信並未對瘋俠馬湘下手,越過他和白衣魔君的激鬥,直向瓦舍逼來。

  李寒秋、蘋兒、君中鳳在屋頂堆集了甚多瓦片,目睹那黑衣武士接近瓦舍時,立時合力施襲。

  這堆瓦片,在三人一陣全力施放之中,有如蜂湧、驟雨,那些黑衣武土驟不及防之下,大部受傷。兩個傷在頭上,血流滿臉,兩個傷在手臂之上。

  韓繼信拔劍打瓦片,一面沉聲說道:「你們分散開去。」

  八個黑衣武士,雖然暴露在飛瓦擊襲之下,但並未慌亂、逃竄,聽得韓繼信吩咐,八個人才分頭奔散開去,他們分散奔行,並非亂跑,而是各自都有著一定的方位,兩人一組,右手拔出腰刀護身,左手執著金筒向前逼進。

  俞小娟道:「施放暗器。」

  一聲令下,立時瓦片紛飛,其間還挾著飛刀、袖箭。

  一輪暗器打出,再加上屋頂上李寒秋等三人的配合,八個黑衣武士,大部掛上了彩。

  俞小娟喝令停手,默察用克敵的磚、瓦、石塊,幾至耗去半數,不禁暗暗一皺眉頭,說道:「咱們都無法抗拒那水火相濟的毒器,要仗憑這些瓦石,用作抗拒,諸位要小心應用。」

  雷飛道:「我問問方秀、是否有破解水火相濟的暗器。」

  俞小娟淡淡一笑道:「我想他說不出破解之法。」

  雷飛道:「此人作惡多端,讓他吃些苦頭不算為過。」

  說完話一把抓住方秀,冷冷問道:「你瞧到了?」

  方秀全身數處要穴被制,已無反抗之能,只有一切聽人擺佈,當下說道:「瞧到了。」

  雷飛道:「那水火相濟很惡毒,不知有什麼破解之法?」

  方秀搖搖頭,道:「沒有。」

  雷飛冷笑一聲,道:「如若韓公子施用毒器攻擊這幢瓦舍,那首為毒器所傷之人,就是你方院主。」

  方秀苦笑一下,道:「在下處於此境,生死之事實也不能自主。」

  雷飛右手揮動,左右開弓,打了方秀兩個耳括子,道:「方院主是聰明人,如若識時務些,可免去很多苦受。」

  方秀長長籲一口氣,道:「除非你們能夠放了我,我讓他撤走水火相濟的毒器。」

  雷飛冷笑一聲,道:「方院主想得很容易,說得也很輕鬆,可惜你信用太壞,很難使人對你信任。」

  但聽韓繼信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俞姑娘,你能夠作得主麼?」

  俞小娟道:「什麼事?」

  韓繼通道:「如若姑娘能夠作得主,在下想和姑娘談談。」

  俞小娟道:「談什麼,你說吧!」

  韓繼通道:「在下願以棄去八筒水火相濟的毒器,交換在下的方伯父如何?」

  俞小娟道:「你棄置何處?」

  韓繼通道:「任憑姑娘指定。」

  俞小娟道:「你讓我想想再說……」語聲一頓,低聲對雷飛說道:「雷兄,如論惡毒、威險,那八枚金筒,比方秀厲害多了。」

  丁佩接道:「如若他真的棄擲八枚金筒,放了方秀,在下自信還可以再生擒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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