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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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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長清道:「我也沒有打算他真的遵守信約,只要他不敢追蹤,找不到咱們的去處就行了。」 李寒秋一抱拳,道:「老前輩的高見,晚輩十分佩服。」抱拳一禮,接道:「老前輩可要休息麼?」 於長清道:「咱們都累了很久,也應該休息一下了。」緩步向室中行去。 李寒秋行回自己的艙房,只見床褥早已收拾整齊,蘋兒正在一張木椅上閉目養神。 大概是步履聲驚醒了她,睜開眼望著李寒秋笑笑,道:「累了麼?」 李寒秋道:「還好,蘋兒,咱們都是朋友、平等相處,以後,不用幫我整理床褥了。」 ▼第四八章 紅粉知己 蘋兒微微一笑,道:「當丫頭當慣了,不自覺的就幫人整起被褥來了。」 李寒秋道:「以後不用了。」 蘋兒道:「不要緊,舉手之勞而已,李兄不用放在心上。」口中答話,人卻緩步出門而去。 李寒秋低聲道:「蘋兒,你很累麼?」 蘋兒人已走到艙門口,聞聲回過頭來,道:「有事麼?」 李寒秋道:「你如是不嫌累,再坐一會,咱們談談成麼?」 蘋兒點頭笑道:「那有不成之理。」緩步行了回來,仍在原位坐下。 李寒秋道:「你見到那位君姑娘了?」 蘋兒道:「見到了,她很美,沉靜得近平世故。」 李寒秋道:「我逼死了她的父母,她在場親眼看著,所以她恨我很深。」 蘋兒道:「那不能怪她,不論何人,都無法忘去這血淋淋的仇恨。」 李寒秋道:「所以,我們相處一舟之中,我心中十分不安。」 蘋兒道:「你怕她報復?」 李寒秋道:「那倒不是,不過,我看到她、想到她,就有著一種很深的不安。」 蘋兒道:「可要我去代你疏通一下麼?」 李寒秋搖搖頭,道:「不用了,她心中對我懷恨巳深,你去勸說,反將招她之疑。」 蘋兒心中突然一動,道:「你說這些話,用心何在。」 李寒秋望了蘋兒一眼,道:「你心中想的什麼?」 蘋兒道:「你可是存了殺她之心,所以,希望說動我。」 李寒秋道:「唉!半年之前,我確有此心,但現在,不會了。」 蘋兒似是突然間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似的,嫣然一笑,道:「我去問問師父,他老人家準備如何安排君姑娘?」 李寒秋笑道:「不用急在一時,明日再問不遲,我和你談了這些話,希望你諒解一件事。」 蘋兒笑道:「果然是弦外有音,你說吧,什麼事?」 李寒秋道:「我想我離開這裡,對我和君姑娘,都會好些。」 蘋兒臉上忽現黯然之色,道:「你是說你要走?」 李寒秋道:「是的,離開這艘船,如是我留這裡,對那位君姑娘太不利了。」 蘋兒突然垂下頭去,道:「我呢?我應該怎麼辦?留這裡,還是跟著你走?」 李寒秋道:「你心裡怎麼想?」 蘋兒道:「跟著你走,只怕你不肯帶我。」 李寒秋道:「蘋姑娘,我覺得你應該和師父商量一下再決定,跟我走,留這裡,都不要緊,我離此,也沒有一定的去處,只是我覺得應該避開那君姑娘,她想到我在此舟之上,只怕是席不安枕,食不知味。」 蘋兒突然間,由心頭泛出一股同情之心,緩緩行到李寒秋身前,無限溫柔地說道:「這不能怪你,也不用負疚太深,你滿懷仇恨找上他們,自然是難免傷人,你不肯殺君姑娘,那已是心存仁慈了。」 李寒秋苦笑道:「不用安慰我了,我剛才和于老前輩談了很多,他是位胸有成算的人,帶君姑娘同到舟上,只怕別有用心,我留這裡有些不妥。」 蘋兒溫柔的點點頭道:「好吧,我問問師父,咱們明天再決定,好麼?」 李寒秋站起身子,道:「夜很深了,你也該去休息了。」 蘋兒道:「你也該躺下休息一下好麼?」 李寒秋點頭一笑,道:「是的,我也該休息了。」 蘋兒緩緩望著蘋兒的背影離去,這才輕輕歎息聲,和衣而臥。 他這幾日來,體能和智力,都有著疲累之感,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間熟睡了過去。 睜開雙眼,只見身上蓋著棉衣被,心中突然一動,暗道:「我和衣而臥,沉沉睡去,記憶之中,身上並沒有蓋棉被,不知何人替我蓋上棉被,竟然是毫無所知,」心念一轉,突然挺身而起,暗道:「何人入艙,我竟不知,他可以替我蓋衣棉被,也可以要我之命。」 一時間心中疑竇叢生,望著那虛掩艙門出神。 突然間艙門啟動,蘋兒含笑而入,道:「你醒了?」 李寒秋道:「我醒了。」語聲一頓,「蘋姑娘,你剛來過我這裡了?」 蘋兒微微一笑,道:「你睡覺連艙門也不知道關上,我看到你沒有關門,本想進來瞧瞧,那知就在我心念轉動之際……」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君姑娘突然在艙道之中出現。」 李寒秋吃了一驚,道:「君中鳳?」 蘋兒道:「不錯,君中鳳。」 李寒秋道:「她想刺殺我?」 蘋兒道:「我不知道她的用心何在?她在你艙門口處,徘徊了良久,不肯離去,後來,聽到我的咳嗽之聲,她才匆匆離去。」 李寒秋道:「她沒有進來麼?」 蘋兒道:「沒有進來,不過我進來了,江上風寒,睡覺竟然連被子也不蓋。」 李寒秋道:「是你替我蓋好了被子是麼?」 蘋兒道:「不錯,我替你蓋上了被子,帶上艙門。」 李寒秋道:「蘋姑娘,這一夜你沒有睡好了?」 蘋兒道:「我本來想告訴你,但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你了。」 李寒秋道:「所以你枯坐了一夜。」 蘋兒微微一笑,道:「你怎麼知道?」 李寒秋道:「我是這麼猜,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蘋兒道:「你猜對了,我很想睡,但我怕那君姑娘去而複返,怎麼也睡不著。」 李寒秋站起身子,抱拳一揖,道:「你不但救了我,而且以疲累之身,守我一夜,這情形實叫在下感激不盡。」 蘋兒淡淡一笑,道:「不用謝我了,只要你以後……」突然臉上一熱,住口不言。 李寒秋道:「以後怎樣?」 蘋兒長長籲一口氣,道:「以後,不要把我丟了,那就行啦!」 李寒秋怔了一怔,只覺此話中,存有無限含意,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蘋兒長長籲一口氣,舉手理一下長長的秀髮,道:「怎麼?你害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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