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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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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道:「那是說須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打坐,才能體會出圖姿中的高深武功了?」 俞白鳳道:「正是如此,不論一個人的才慧何等高強,也無法一眼瞧出圖中含蘊的武功。」 雷飛道:「但那譚藥師已在室外下了奇毒,聽他口氣,似乎是咱們只要離開此室一步,就可能有中毒的危險。」 俞白鳳道:「這並非危言聳聽,那譚藥師確有這份能耐。」 雷飛道:「如若咱們無法離開這石室一步,這室中沒有存糧,最多咱們支持個三兩天。三兩天后,水食不進,體能即將消減。」 俞白鳳道:「譚藥師的用心,也就在此,希望咱們自然地消失了抗拒之能,任其宰割。」 李寒秋道:「如若坐以待斃,還倒不如放手和他一拚了。」 俞白鳳道:「他勝算在握,為什麼要和咱們動手拼鬥呢?」 李寒秋道:「咱們可以找他動手,如是咱們守此室中,只有一個結果,餓得體能消盡,為他所擒,晚輩寧願找他時中毒而死。」 俞白鳳道:「我和他拖延時間,用心也就在爭取時間,便於咱們從長計議,設法找出離此石室的辦法。」略一沉吟,笑道:「人在險惡的境遇之中,可使潛力迸發,但急困中,亦可使智能明朗。對咱們來說,這是一次很重大的考驗,在體能還未消退之前,找出脫身的辦法。」 雷飛道:「在下倒有一策,不知是否可以採用?」 俞白鳳道:「高見如何?」 雷飛道:「如若憑武功一決勝負,咱們可以和那譚藥師硬拚一場,但用毒施藥方面,咱們是萬難及他,解鈴還仗系鈴人。」放低了聲音,道:「晚輩之策,是以百佛圖作餌,誘他人室,然後群起而攻,把他制服,迫他帶咱們離此石室絕地。」 俞白鳳道:「此法雖好,但咱們的對手太強了,那譚藥師智慧不在我們之下,如是咱們一擊不中,使他此後的行動,更為小心謹慎,那可是自找麻煩了。」 雷飛道:「除此之外,在下實想不出還有什麼妥善之策了。」 俞白鳳緩緩說道:「因此,咱們才要多用心想想,找出個完善的辦法。」 臉色突轉嚴肅,緩緩說道:「你們不知譚藥師的為人,他雖然謀求百佛圖用心甚切,但他如知曉無法取得百佛圖時,那是寧可把咱們全置於死地,使咱們和百佛圖同時消失人間。他雖無法用武功傷咱們,但他可用藥物取咱們的性命。」 李寒秋道:「照老前輩的說法,咱們的生機,渺不可期。如是必然要死,何不放手和那譚藥師硬拚一場?」 俞白鳳道:「如若能設法把譚藥師堵住在石室之中,老夫可以發動拼死的一擊,然後合你們三人之力,也許能夠將他制服。不過,老夫一直認為這是下策。」 雷飛道:「上策為何?」 俞白鳳道:「騙,也就是鬥心機。」 雷飛道:「如何一個騙法?」 俞白鳳道:「騙,可以分兩種,一種是說服別人,一種是誘使別人為你所用。」 雷飛點點頭,道:「在下明白了。」 俞白鳳道:「現在,我們連一寸一分的時光也不能虛擲,趁此刻時光,你們都開始練習一下武功。」 他雖然說的話十分簡短,但卻沉痛無比。 雷飛和李寒秋都聽得神情凜然,立時開始習練武功。 半日時光,匆匆過去,石室中更形黑暗。顯然,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傳入了耳際。 李寒秋、雷飛心中都生警覺,一吸氣,挺直了身子。 凝目望去,只見譚藥師手中執著一個燈籠,緩步行了過來。 譚藥師緩緩舉起手中燈籠,向空中照了一遍,道:「四位腹中饑餓麼?」 俞白鳳道:「咱們還想多活幾日,寧可生生餓死,也不願中毒而死。」 譚藥師道:「俞兄心中很明白,是非死不可的了。」 俞白鳳道:「至少,我們可以選擇死得慢一些。」 譚藥師道:「餓死的滋味,並不比中毒好受。」 俞白鳳道:「只要我們多生存一日,就多一天逃走的機會。」 譚藥師道:「有一件事,只怕俞兄還不明白。」 俞白鳳道:「什麼事?」 譚藥師道:「你所中之毒,除我之外,世間再無第二個人能夠醫好。」 俞白鳳道:「這個,在下早已知曉了。」 譚藥師道:「那是說,你已經知曉了非死不可?」 俞白鳳道:「可是,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譚藥師道:「俞兄的勇氣,實叫兄弟佩服。」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俞兄如能交出百佛圖,兄弟可以代為療治。」 俞白鳳道:「一定能夠醫得好麼?」 譚藥師道:「難道俞兄還不相信兄弟的醫術?」 俞白鳳道:「小兄是不相信你的為人,心機深沉,寡信無義。」 譚藥師道:「罵得好,但俞兄如若能夠諒解小弟是情非得已,那就又當別論了。」 俞白鳳略一沉吟,道:「小兄在此靜坐數年,可惜仍未勘破生死之關,如是你提的辦法能夠使我相信,咱們可以談談。」 譚藥師道:「你交出百佛圖,我醫好你的內傷。」 俞白鳳淡淡一笑,道:「可以,但必須公平,雙方都可相信。」 李寒秋心中暗道:「那百佛圖明明已經燒去,不知他要如何再變出一幅百佛圖來?」 但聞譚藥師道:「剛才俞兄不是燒去了百佛圖麼?」 俞白鳳笑道:「小弟仰仗百佛圖,保命護身,如何能夠輕易焚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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