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寒梅傲霜 | 上頁 下頁 |
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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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嘯天道:「起因是在秋副宮主賜贈的那段『龍涎殘墨』……」 秋傲霜心頭大震,忙截口道:「那段殘墨怎麼樣了?」 朱嘯天一聽,心下已自了然,於是神色一整,道:「那段殘墨由星寒攜返之後,老朽便立即命他熬藥,誰知,當那段殘墨投入藥爐中煉化之際,發現墨中竟藏有一張素絹,星寒急忙撈出一看……」 秋傲霜忍不信插嘴道:「怎麼樣?」 朱嘯天心中暗自好笑,但臉上依然神色莊重地說道:「只可惜素絹已為藥汁所染,僅能模糊地辨認出素絹上還畫著些圖形和密密麻麻的小字而已……」 秋傲霜不由急道:「如今那張素絹呢?」 朱嘯天歎了口氣道:「星寒這孩子就是那麼性急,當然,那張素絹用不著猜也知道必是令先翁秋大俠的遺寶無疑,因此,星寒便急巴巴地要送還給秋副宮主,老朽要他稍候兩天,待老朽的病好了再走他也不聽……」 秋傲霜道:「老伯這樣說,那張素絹是被星寒兄帶走了?」 朱嘯天點頭道:「正是,他當天就懷著那張素絹,連夜趕往金陵尋找秋副宮主去了。」 秋傲霜略一沉吟道:「老伯可曾看出來,那張素絹上畫的是什麼圖形?」 朱嘯天搖頭道:「老朽當時身子甚為虛弱,目光模糊,根本就瞧不清楚,而星寒則看也不多看一下,急著就走了。」話聲微頓,望著秋傲霜,道:「那張素絹必然是令先翁的遺寶無疑,秋副宮主自然曉得素絹上記載的是什麼圖形了?」 秋傲霜這時還不敢肯定「飛抓怪客」就是自己亡父的化身,怎好老實說出那段殘墨中所藏是「飛天八抓」之事說出,當下,含糊地答道:「在下也是才聽到外間傳聞,說那段殘墨中藏有先父遺墨,但內容如何尚不得而知,須看過之後才曉得。」 話聲微頓,又道:「那麼,星寒兄這一趟前往金陵,倘若尋不著在下,是否就返回府上?」 朱嘯天搖頭道:「他如尋不著秋副宮主,就打算從金陵逕赴開封,到『擎天宮』走一趟。」 秋傲霜一聽,心中不由著急起來,暗忖:朱星寒這樣一來,起碼要耽擱一個多月才能回到家裡,際此江湖風雲日亟,若不早將「飛天八抓」秘圖拿到,前途大是可慮!當下,霍地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在下不在府上多打擾了!」 朱嘯天詫道:「秋副宮主遠來,老朽尚未盡地主之誼,最低限度也應多盤桓兩日才是,怎可馬上就走?」 秋傲霜搖頭道:「老伯盛意在下心領就是,他日有機會時再來叨擾吧!」 朱嘯天道:「秋副宮主意欲何往?」 秋傲霜道:「在下急欲知道先父遺墨的內容,因此打算趕往金陵與星寒兄見面。」 朱嘯天略一沉吟道:「按照星寒動身的日程推算,此時恐怕已快要抵達金陵了,秋副宮主此去,很可能見他不到!」 秋傲霜道:「若見不著星寒兄時,在下就趕快回『擎天宮』去,也許在路上可以碰得到他。」 朱嘯天點頭道:「好吧,既然秋副宮主心念令先翁遺墨,老朽也就不便留駕了!」說著,也站起身來送客。 送到了大門口,朱嘯天又道:「倘若秋副宮主在路上與星寒錯過時,等他返回寒舍,老朽當命他在家中等候秋副宮主便了。」 秋傲霜抱拳一揖道:「這樣就麻煩老伯了,請留步,行再相見。」 這時,早有家丁將三人的坐騎牽來,秋傲霜等人扳鞍上馬,與朱嘯天揮手告別,策馬而去。 朱嘯天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轉身進入大門,一面走,一面喃喃自語道:「到底是年青人,胸無城府,容易受騙哩!」 秋傲霜、扛秋露與鳳吟等人策馬離開了朱家大院,秋傲霜一馬當先,馳出了江洲北門。 江秋露詫道:「到金陵該出東門才對,秋傲霜,你要到那裡去?」 秋傲霜沉聲道:「不到金陵了,咱們要連夜趕返『擎天宮』去。」 江秋露道:「你不打算找那朱星寒了麼?」 秋傲霜道:「咱們這時趕到金陵去也是枉然,倒不如直接返回『擎天宮』去等他,說不定在這條路上正好碰著他哩!」 江秋露笑了笑道:「你真的相信那朱老頭兒的話了?」 秋傲霜想了想道:「朱嘯天一代神醫,德高望重,他的話相信不會有假。」 江秋露冷哼一聲道:「這年頭欺世盜名之徒多的是,愈是道貌岸然,愈是德高望重的人就愈發靠不住,我看這裡面大有問題。」 秋傲霜皺眉道:「有什麼問題?」 江秋露道:「第一,我看那朱老頭兒神清氣足,根本就不像是個大病初愈之人。」 秋傲霜道:「他既精于醫道,自然善於調養,只要病一離體,很快就把身子調養復原,也不是什麼困難之事,又何足為怪?」 江秋露道:「第二點,關於他說在那段殘墨中發現素絹之事,我看也靠不住。」 秋傲霜道:「他說的頗合情理,又有何不對了?」 江秋露冷笑道:「試想那段殘墨既然已投入藥爐裡面,又怎麼能夠發現其中藏得有東西,難道他熬藥之時,藥爐的蓋子是打開來熬的麼?」 秋傲霜道:「他不是說當發現之時,素絹已染上了藥汁而致字跡模糊了麼?」 江秋露笑道:「我的副宮主,你真是聰明一世,呆笨一時,試想那張素絹如是真的在藥爐中熬煮的話,三滾兩滾的就算上面寫的有字,早也煮的沒有了,怎還能看得出是什麼來?」 秋傲霜遲疑的道:「依你之見,這回事情又當如何解釋?」 江秋露肯定的道:「我看朱老頭兒一定是在未曾把那段殘墨放入藥爐之前,就已發現其中藏得有東西了……」話聲微頓,又道:「說不定他早就知道那段殘墨中藏著『飛天八抓』的圖式,所以才這樣著急地命他的兒子多方設法跟你索取,哼哼!更說不定他的病根本就是假裝的。」 秋傲霜聽的一怔道:「你這種判斷,未免把人心說得太可怕了!」 江秋露冷笑道:「人心本來就是險惡無比,尤其是江湖武林中人,更是奸詐百出,那有一個是好東西!」 秋傲霜瞿然道:「這樣說來,莫非你認為朱星寒到金陵找我的事,也是假的了?」 江秋露道:「不錯!」 秋傲霜一呆,道:「那咱們該怎麼辦?」 江秋露道:「依我看,『擎天宮』也用不著去了,乾脆返回城中,找個客店住下來,到了晚上,潛進朱家去瞧瞧,就不難拆穿朱老頭兒的把戲了。」 秋傲霜略一沉吟,搖頭道:「不,我還是要趕返『擎天宮』去一趟。」 江秋露櫻唇一噘道:「莫非你不相信我的話?」 秋傲霜又搖頭道:「不,你的話相當有理,但我認為一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二來,令堂說『擎天宮』已落入她的掌握之中,單宮主情況不明,我必須趕回去查明真相,好決定今後的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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