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寒梅傲霜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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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月梅大歎道:「可惜!可惜!一把火燒掉了令尊的遺墨,黃姑娘也真捨得……」語氣一頓,接道:「黃姑娘可知得秋公子的先翁也是一代書法宗匠哩!」 黃解語似是非常意外,楞了一楞,一雙美目瞟向秋傲霜道:「真的麼?」 秋傲霜道:「先父倒是喜歡寫字,不過與令尊寶號……」 佟月梅搶著說道:「巧極了!秋公子先翁之名號正好在令尊寫的那兩句聯中啊!」 黃解語眸子一轉,脫口道:「是秋……」 她突然又禁口不言,似乎顧忌直呼其名太不恭敬。 秋傲霜接口道:「秋日長正是先父諱號,真是巧得很!」 他明知秋日長當年隨「黃山老人」研究書法,而他卻故意說是巧合。 黃解語道:「只怕不是巧合……」 佟月梅搶著問道:「莫非令尊與……」 不待她的話問完,黃解語就接口道:「想必先父對秋公仰慕已久,因此就在聯語中用上了,這大概就是惺惺相惜吧!」 秋傲霜很想和黃解語暢談一番,可是又礙于佟月梅在座,只得耐住性子,等待機會。 佟月梅心中也有詭計,見二人沉默,就開口說道:「秋公子之先翁當年有『鐵筆聖手』之號,不但書法功力甚佳,武功也是出人一等,在武林中是一個響叮噹的金字型大小人物哩!」 秋傲霜明知佟月梅心意不善,卻絲毫未曾發作,冷冷地注視著黃解語的反應。 黃解語雙眉一挑,道:「這樣,秋公子也是武林中人了。」 佟月梅忙不迭地接口道:「自然是啊!黃姑娘聽說過『擎天宮』嗎?」 黃解語連連點頭道:「聽過!聽過!那『擎天宮』宮主單飛宇的禦劍之術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莫非秋公子是那單宮主的弟子嗎?」 佟月梅冷笑道:「黃姑娘真是太小看人了!我們這位秋公子是『擎天宮』的副宮主!」 黃解語輕啊了一聲,道:「失敬!失敬!」語氣微頓,神色正經地接道:「秋副宮主!聞聽單宮主身邊有八大劍姬隨侍,可有此事?」 秋傲霜點點頭,道:「不錯。」 黃解語又問道:「身為副宮主者四劍姬對麼?」 秋傲霜道:「黃姑娘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黃解語似是對劍姬之事感到莫大興趣,一再問道:「單宮主之八大劍姬可已滿額?」 秋傲霜道:「早已滿額了。」 黃解語道:「副宮主的四劍姬呢?」 秋傲霜道:「尚缺一人。」 佟月梅笑道:「黃姑娘想必是想應徵劍姬了,以你之貌,與秋副宮主倒是珠聯壁合哩!」 語帶嘲弄,意存譏誚,而黃解語卻全不在意,皺著眉頭,惋惜地說:「可惜我不會用劍。」 佟月梅道:「那麼,黃姑娘用的是什麼兵器呢?」 黃解語道:「七紫三關,雞狼灰毫,一對毛筆而已!」 佟月梅冷笑道:「是用來寫字,還是描花樣?」 黃解語笑道:「能寫字,也能描花樣,更能殺人。」 語氣是很強硬,卻依然春風滿面,嫵媚已極,不帶半點煞氣。 秋傲霜冷眼旁觀,發覺黃解語從無慍色,若非她心胸曠達,不作計較,就必然是城府極深,工於心計之人。 因黃解語用的兵器是筆,又是「黃山老人」之後,秋傲霜就很想與對方作進一步深交,以打探當年他父親秋日長向「黃山老人」學習書法,以致誤入歧途之秘。故而問道:「黃姑娘何時前來金陵的?」 黃解語道:「剛到。」 秋傲霜道:「還不曾投店。」 黃解語道:「就打算住在這兒。」 秋傲霜道:「因姑娘所用兵器與先父所用相近,使我倍覺親切。 所不同的,先父用的是一支鐵筆,我住在西廂上房,有空咱們聊聊……」語氣一頓,站起來接道:「二位慢用,今日算我奉請。」 黃解語道:「那怎麼行?」 秋傲霜接口道:「觀姑娘言行之間豪爽灑脫,毫不忸怩作態,又何必拘此小節?」 黃解語嫵媚地笑道:「秋副宮主既如此說,那麼我就多謝了。」 佟月梅沉聲道:「姓秋的慢走!」 秋傲霜微微一楞,道:「佟姑娘還有什麼話說?」 佟月梅道:「你若預先聲明由你作東,我就不會吃這席酒菜。 如今吃了就不能再吐出來,所以這桌酒就不能由你請。」 秋傲霜道:「難道由你作東麼?」 佟月梅抬手向黃解語一指,道:「應由黃姑娘作東,這是她事先說好的。」 黃解語忙道:「應該我作東,秋副宮主請回,這裡由我結帳。」 佟月梅道:「那還差不多!」 秋傲霜真夠涵養,毫無慍色,—拱手,道:「多謝黃姑娘,改日當再回請。」言罷,掉頭而去。 黃解語目送秋傲霜背影,面露依戀之色。 佟月梅冷聲道:「黃姑娘,看你神色,似乎已鍾情姓秋的了?」 黃解語嬌羞地笑道:「豐神俊逸,氣度不凡,的確……」 佟月梅冷哼道:「那只是虛有其表,姓秋的是個陰險小人。」 黃解語訝然道:「佟姑娘何出此言?」 佟月梅道:「黃姑娘!我看你是情竇初開,不識世故,所以向你告誡,也算答報你今日的酒食之賜,信不信由你了。」 黃解語道:「佟姑娘與秋副宮主相識多久?」 佟月梅道:「聞名已久,見面不及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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