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寒梅傲霜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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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桐邨再問道:「那麼,解姑娘在色藝雙方都符合條件了?」 秋傲霜點點頭道:「是的。否則她就不會被錄用了。因為那時小侄尚不知她是杜爺派去接近小侄的人。」 杜桐邨蹙眉沉思一陣,喃喃道:「如此說來,應該不會露出破綻了!可是……」 語氣一頓,接問道:「四大劍姬的取決權,在世兄呢?還是在單飛宇?」 秋傲霜道:「劍姬的取決權完全聽憑小侄,不過在入宮之前,還要由單宮主親自加以面試。」 杜桐邨問道:「面試武功麼?」 秋傲霜道:「這一次單宮主不過是向錄取的四姬各自問了幾句話。」 杜桐邨道:「在問話之時,解玉歡該不會露出什麼破綻吧?」 秋傲霜肯定地搖著頭說道:「問話時小侄也在一旁。解姑娘絕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杜桐邨道:「實不相瞞,自解姑娘入宮隨侍世兄左右後,無一日和老朽斷過聯繫,因老朽派得有人長住開封城內。可是自世兄上月二十五日離宮之後,接連三天,解姑娘都未再和老朽派駐的人聯繫。只怕世兄一離『擎天宮』之後,宮內就發生了大變了。」 秋傲霜驚道:「有這種事?」 杜桐邨道:「老朽派駐開封城的信使已經連夜趕回,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秋傲霜神色凝重的道:「以最壞的可能推斷,解姑娘所以中斷聯絡,必定是因身份被單宮主發現。那麼,金陵城內出現的好幾起武林人物則可能是『擎天宮』派出來追緝小侄的了。」 所謂城內發現不明身份的武林人物,本是杜桐邨信口胡諂的。 目地在試探秋傲霜前來金陵是否心懷叵測。從秋傲霜的神色看來,並未暗藏險詐,即使解玉歡果真業已遇險,那也不是出於秋傲霜的意思。然而,關於杜桐邨方才的信口胡諂,此時,他卻不便收回了。 沉吟再三,杜桐邨方喃喃道:「果真如此,老朽就罪過太大了。目下,情況不明,以世兄之意……」 秋傲霜連忙接口道:「回城去逮住一個人,問問他的口供!」 杜桐邨連連搖頭道:「不妙!不妙……」 自然他要反對。因為回城去不可能會遇上半個屬於「擎天宮」的人。 秋傲霜問道:「以杜爺之意……?」 杜桐邨道:「世兄不妨按預定行程,起居如常,靜觀其變。」 秋傲霜道:「如果按預定行程,今晚就該宿於秦淮河上。」 杜桐邨呵呵笑道:「是啊!世兄是看中了梅妞?還是銀翠?不妨來個魚與熊掌一鍋煮也不壞哩!」 在杜桐邨想像中,秋傲霜招募劍姬隨侍在側,雖非好色之徒,也是風流種子。所以才酒色並用地在秦淮河來歡宴秋傲霜。 殊不知劍姬的設置是「擎天宮」的規矩,如果秋傲霜意圖沾染,四劍姬自然得從命侍寢。 如果秋傲霜潔身自好,宮中規矩,也不硬性強迫。因此,秋傲霜雖有四大劍姬隨侍,卻未發生暖昧之事。 來秦淮河之前,他也只是守住「客隨主意」的本份,看看杜桐邨在耍什麼花樣,本無尋花問柳之心,可是,方才梅妞在桌子底下暗暗捏他一下,似乎大有文章。於是他含蓄地說道:「那個梅妞看起來還不壞,只是小侄不敢在杜爺面前太過放肆!」 杜桐邨笑道:「世兄何必拘泥,人生在世,得樂且樂。寢艇早已備妥。這水上尋花入夢,別具一番風味哩!來!再幹一杯,咱們就散了吧!」 秋傲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就離席站了起來。 在杜桐邨的吩咐下,兩艘精緻寢艇已一左一右地靠上了金翠舫。 杜桐邨悄聲道:「世兄!那梅妞自從來到秦淮河上,不但守身如玉,且疏於見客。想必是世兄的英俊瀟灑打動了此姝的芳心,去吧!儘管高枕無憂,河面岸上均有警戒,絕不會打擾今夜良宵。」 秋傲霜也不說什麼,雙拳一抱,然後跳上了靠在金翠舫右邊的精緻寢艇。 執櫓的艇娘不待吩咐就將寢艇搖離了金翠舫。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環走過來福了千福,道:「河面風大,請相公入艙吧。」 秋傲霜掀簾步入艙中。 船艙內雖不甚寬敞,卻設置非常華麗。牙床掛羅帳,床當中放著一條龍鳳錦被,上面還放了鴛鴦對枕,一座立櫃上燃起一對紅燭。梅妞已換了彩服,螓首垂胸,坐在床沿。像是初入洞房的新媳婦一般。 方才在艇首迎迓的小丫環端進來一個託盤,託盤內放著四色果子,一壺酒,兩個酒杯。她將託盤放在立櫃之後,悄然退出,並帶上了艙門。 梅妞這才抬起頭來,含笑問道:「秋公子!要妾身侍候您更衣麼?」 秋傲霜正色道:「姑娘!方才在席上暗暗捏在下一把,不知是何用意?」 梅妞笑道:「因妾身不慣於大庭廣眾之前呈寵媚爭,怕公子被銀翠所迷,而忘了妾身,所以暗暗示意,幸而公子明白了!」 秋傲霜微微搖頭道:「這不是姑娘的本意吧?」 梅妞神態自若地問道:「何以見得?」 秋傲霜道:「因為姑娘不像風塵中人。」 梅妞神色一正,道:「雖然不是風塵中人,卻已不幸落風塵。 方才在席前聽杜大爺說道,要為妾身買贖,以公子一表人才,妾身怎能不暗示秋波,緊緊抓住此一得以贖身之機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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