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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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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道:「三日之內,咱們不能行動了?」 白玉蓮道:「對!過了三天之後,我再想法子,問出那處密院的確實位置。」 展翼道:「怎麼?連那處密院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麼?」 白玉蓮道:「我知道,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方位,那大概是崔家塢最好的機密所在了。」 展翼道:「有一件事情,在下想不明白。」 白玉蓮道:「也許我也不能明白,不過,你說說看吧。」 展翼道:「我見過崔五峰數次之多,也一直很留心的看過他,但我實在沒有發覺,他具有創造殺手的能力,是不是那些殺手,都是古氏家族的密術所為?」 白玉蓮道:「這個,我沒有太留心,不過,據我所知,那些殺手,是崔五峰所創造,聽說他重金禮聘了一位高人,那個人,才是主裁創造殺手的人。」 展翼道:「原來如此。」 白玉蓮道:「可是,那個人是什麼樣子,我卻沒有見過。」 展翼道:「姑娘,你這一身武功,和崔五峰完全不同,又是從何處學得呢?」 白玉蓮道:「我這一身武功,本來和崔五峰完全不同,自是別有師承,唉!我如沒有這一身武功,早就死於非命。」 展翼道:「你是說崔五峰會殺了你?」 白玉蓮道:「不錯,崔五峰本來就不太關心我的生死……」 展翼笑一笑,接道:「但他卻給了你一個機會。」 白玉蓮道:「對!他也許是不忍殺我,讓我自己死亡,所以,他把我放在後園中一座宅院之中,那地方,古老、陰森,派了一個瞎眼婆婆照顧,宅院的前後門,都封了起來。」 展翼道:「那和謀殺,有什麼不同?」 白玉蓮道:「本來就是謀殺,只不過,他不願眼看到我的死亡罷了。」 展翼道:「以後呢?」 白玉蓮道:「那裡面倒有很多的存糧,但一個瞎眼婆婆,又能作什麼呢?我還記得,那宅院中有很多老鼠,我看著它們吃我們的存糧,可是我沒有法子,因為,我太小。」 展翼道:「難道崔五峰從來沒有去看過你們。」 白玉蓮道:「沒有,也許他早就忘記了。」 展翼道:「忘記了?」 白玉蓮道:「我不太知道,也許他覺著我非死不可,就不再管我了。」 展翼道:「什麼人救了你?」 白玉蓮道:「我師父,一個陌生的人,他突然而至,那時間,我正在生病,他醫好了我的病,但卻無法救活瞎婆婆的命……」 展翼道:「瞎婆婆死了。」 白玉蓮道:「是!我們都生了病,只是她太老了,一病不起,事實上,那陌生人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斷了氣。」 展翼點點頭,歎息一聲。 白玉蓮道:「那人利用夜晚,把瞎婆婆的屍體移了出去,陪我住在那裡……」 展翼接道:「你那位師父,現在何處?」 白玉蓮道:「不知道,他離開我時,似乎是已經有些不對了,他把一身功力傳授給我,自己卻飄然而去。」 展翼:「你……」 白玉蓮接道:「我甚至說不出他是什麼樣子,他告訴我,他的臉很難看,所以,戴了一張人皮面具,那是一張很冷漠的臉,而且,他對我也太嚴肅,除了傳我習練劍術之外,難得跟我說一句話……」 展翼接道:「這樣,你才能練成這等絕無僅有的馭劍之術。」 白玉蓮:道:「現在,我知道了,但那時,我不太懂,他在那裡一下子陪我練了八年,我長大了,也練成了劍術,我記得這一生中,只見過他一次笑容,那就是我馭劍有成之後,演練給他看時。」 展翼道:「非常之人,非常之行,才能成非常武功。」 白玉蓮道:「但他的笑容,也是一現即隱,以後,他又住了半年,然後,在一個風雨交加之夜,他把功力轉嫁於我,悄然而去,我醒來時,卻已不見他的人蹤何處。」 展翼道:「那是說,現在,你還是不知道他是誰了?」 白玉蓮沉吟了一陣,道:「他沒有告訴我他的身份,但我感覺到他是誰了?」 展翼道:「能感覺得到?」 白玉蓮接道:「對!能感覺得到。」 展翼道:「他是誰?」 白玉蓮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除了我生身之父外,誰還會那麼關心我,那麼樣的為我犧牲。」 展翼沉吟不語。 白玉蓮道:「怎麼?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話。」 展翼道:「江湖之上,有很多獨特異行之人,他們所作所為,都非常人所能夠想到,能夠作到,如若那人真是令尊,他應該留給你一點蛛絲馬跡。」 白玉蓮道:「不用留什麼,但憑想像,都可以想到了我生下來就有著很悲慘的遭遇,除了我生身之父外,世界上,還有誰知道我這個人呢?」 展翼道:「姑娘這麼一說,倒是有理的很。」 白玉蓮道:「我好想念他,如若他真的不是我生身之父,我……」 展翼道:「你怎麼樣?」 白玉蓮道:「這是我心中的隱密,從來沒有對人說過,今天告訴你。」 展翼道:「在下洗耳恭聽。」 白玉蓮道:「我就要嫁給他,不管他多麼的老,多麼的醜,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如何報答他的法子了。」 展翼神情肅然,雙目盯注在白玉蓮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姑娘,這種想法,很可敬。」 白玉蓮接道:「其實,如拿他對我恩情之深,我就算嫁給他,也難以報答。」 展翼笑一笑,道:「姑娘,我想,他一定留給你些什麼?你不妨多費點神去找找看,也許,你很快能找出來。」 白玉蓮道:「找出來什麼?」 展翼道:「我也說不出來,他會留下什麼,但他一定會留下,姑娘仔細想想看。」 白玉蓮道:「我已經想了很久,但一直想不出什麼。」 展翼道:「目下江湖大變在即,情勢緊急,如此大劫平息,展翼如若還能活在世上,一定幫姑娘查明此事內情。」 白玉蓮道:「展兄有此一言,小妹已感激不盡,我這裡先謝過。」 站起身軀,盈盈一禮。 展翼抱拳還了一禮,道:「不敢當,姑娘,在下托護于姑娘之處還多,如言謝字,在下就不知如何感謝姑娘了。」 白玉蓮淡淡一笑道:「展兄請休息吧!小妹告退。」 展翼道:「姑娘請便。」 送走了白玉蓮,展翼忽然間覺著有一種疲勞的感覺。 他心中明白,蓮園中的防衛,用不著再操心。 這種精神上的鬆懈,使他長期累積下來的疲勞,忽然間一起發作。和衣倒臥在床上,心中還在念著,好好睡它一覺。 但念著,念著,人已睡熟了過去。 房門也未關,燈火也未熄。 但白玉蓮卻未立刻安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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