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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心中暗自定了一個主意,一面暗自運氣,查看是否已中毒,一面動勁如鋼,功貫四肢。

  氣行內腑一周,發覺了並未中毒。

  才笑一笑道:「金堡主,你是說,只要身在你這帆船之上,,時時都可以中毒?」

  金奇點點頭。

  展翼一揮手,一對洪無量和花鳳說道:「你們先到甲板上去。」

  兩人也不多問,起身出艙而去。

  金奇呆了一呆,道:「展少俠,你這是……」

  展翼道:「在下只想見識一下堡主的用毒之能,看看你如何使我中毒。」

  金奇道:「展少俠,你對在下有援手之情……」

  展翼接道:「不談這個,在下只是想看看你下毒的手法,是否能使人在不知不覺裡中毒?」

  金奇沉吟了一陣道:「展少兄,這個不太妥當吧!」

  展翼道:「在下必須見識過之後,才能放心,崔玉蓮不是好與之人,只要咱們下毒不成,使她發覺,必然有一場血戰。」

  金奇道:「展少俠如此吩咐,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展翼兩道目光盯在金奇身上,忖道:「看你如何一個用毒之法。」

  金奇靜靜的坐著,臉上是一片少見的微笑。

  兩人相持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展翼忍不住了,冷笑一聲,道:「金堡主,你為什麼還不下手。」

  金奇道:「用不著,你已經中了毒。」

  展翼呆了一呆,道:「我已經中了毒?」

  金奇道:「是!展少兄如是不信,不妨運氣暗試。」

  展翼心中確是有些不信,只好運氣一試。

  這一試,臉上的神色,忽然一變。

  敢情不知何時,已經中了毒。

  金奇低聲說道:「展少俠,事實上,用不著老朽動手,這舟上所有的人,都會用毒。」

  展翼搖搖頭,道:「沒有人接近過我!除非在咱們打賭之前,已經下了毒,那時間,我沒有防備。」

  金奇道:「展少兄……」

  展翼霍然站起了身,冷笑一聲,接道:「金堡主,幸好你下的毒,還不夠強烈,我雖然中了毒,但還能支持得住。」

  金奇道:「展少兄,你中的毒,一點也不強烈,只是有一個大毛病。」

  展翼道:「什麼毛病。」

  金奇道:「不能受到一點傷,如果受傷見血立刻會毒性發作。」

  展翼笑一笑,道:「這真是一種很厲害的奇毒,在下已經中毒,想來,花鳳和洪無量,他們都已經中毒了。」

  金奇道:「唉!沒有法子的事,凡是進入金家堡,和登上我金某人乘坐之舟的人,都難免先行中毒。」

  展翼道:「為什麼呢?」

  金奇道:「數十年來,北寨、南堡,對恃為敵,使我們雙方之間,都不得不小心應付。」

  展翼道:「在下不是北寨中人金堡主是早知道了。」

  金奇道:「我知道,可惜的是,稍為晚了一點,是在下的疏忽,登舟之前,我應該先傳下一道令諭,不讓他們對你下手。」

  展翼道:「亡羊補牢,時猶未晚,在下雖然中了毒,但還未毒發而死,拿來吧!」

  金奇道:「展少俠,要什麼?」

  展翼道:「解藥,解毒之藥。」

  金奇道:「說出來,也許展少俠有些不信!」

  展翼臉色一寒,接道:「怎麼?沒有解藥了?」

  金奇道:「有!不過,解藥不在船上,它放在金家堡中。」

  展翼道:「金堡主,您好奸滑……」

  金奇笑一笑道:「崔家塢大廳中一場搏殺,在下是親眼看到了。」

  展翼道:「所以,你要對我們下毒?」

  金奇道:「中毒的只是你展少兄一個,那位姑娘和洪無量,還用不著在下施展毒技。」

  展翼歎息一聲,道:「江湖上當真是處處陷阱,我實在想不通,在目前這等局面之下,你竟然還會對我下毒。」

  金奇道:「展少兄,你表現太優異,抗拒崔五峰這股力量,非你展少兄莫屬……」

  展翼冷冷接道:「咱們已經在合作,聯合了北寨之力,也許可以和崔家塢一決勝負。」

  金奇說道:「展少兄說的話是不錯,不過,金某人一向不作沒有把握的事,在下所用之毒,除了我之外,當今之世,只怕再無能夠解得的人,所以,金某人如若不幸死了,展少兄,只怕也得陪著我了。」

  展翼道:「金堡主在區區身上所下之毒,不知幾時會發作?」

  金奇道:「十天服一次的藥物,那就永遠不會發作了。」

  展翼道:「哦!身上帶毒,是否會影響我的功力?」

  金奇道:「不會,這藥物的好處,就在身雖帶毒,但卻不會影響功力,而且,對一個人的功力,反而會有很大的幫助,真氣運轉之後,藥物能幫助激起一個人身上的潛能。」

  展翼道:「原來如此。」

  金奇道:「所以,展少兄可以放心,只要咱們能夠真誠合作,在下保證不讓展少兄受到任何傷害。」

  展翼輕輕籲一口氣,道:「金堡主,你不怕我心中記恨你用毒的事,翻臉動手麼?」

  金奇道:「最好不要,在下既然敢下毒,自然也有些別的準備。」

  展翼道:「你花樣如此之多,為什麼不用來對付崔五峰呢?」

  金奇笑一笑道:「一則,那是崔家大廳,兄弟沒有配合;二則,古如蘭是用毒的大行家,兄弟怕她識破,那就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展翼道:「金堡主,你和北寨雷寨主,相鬥十餘年,為什麼不對他下毒?」

  金奇沉吟了一陣,道:「展少兄既然想知內情,兄弟也不相瞞了,這無形之毒,本來是替老雷準備的,今年之戰,就要對他施用,想不到,卻被你展少兄搶了先。」

  展翼道:「奇怪呀!那些年你都不用,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今年?」

  金奇道:「因為這毒物太貴,在下花了千兩黃金,才配成了十瓶,每瓶只能用一次。」

  展翼道:「如若這藥物可以買到,崔家塢的財富,強你何止百倍,他們可以大批配製了。」

  金奇道:「如是那麼容易配製,老實說,我金某人也不會花這些心思了,這一點,金某人早有準備,不用閣下費心。」

  展翼冷笑一聲,突然起身,行到船艙一角,盤膝閉目而坐。

  這舉動大出了金奇的意料之外,怔了一怔,道:「展少兄,這藥物雖然難解,但卻不傷身體,展少兄儘管食宿如常,用不著多休息。」

  展翼恍如不聞,連眼皮未眨動一下。

  金奇緩步行了過去,道:「展少兄,金某人確無惡意,但我實在想不到可以留住你展少兄的辦法,這是情非得已。」

  展翼仍未說話,似乎是老僧入定,已到了物我兩忘之境。

  金奇一皺眉頭,道:「展少兄,崔家塢謀圖江湖霸業之意已明,能夠起而和他抗拒的,只有南堡、北寨和你展少兄,此刻,咱們正要研商江湖大計,你怎麼能夠不加理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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