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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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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麗的臉上,突然一閃掠過一抹悲忿的殺機,垂首說道:「你不該出面的,既然出面管了這擋子事,就應該管到底。」 展翼道:「哦!如何一個管法?」 花鳳道:「我無顏再留金龍舟上,要人帶我離開。」 展翼道:「姑娘要什麼人帶你離去?」 花鳳道:「你!你殺了鄧定海,勸阻了郭陽,自然應該帶我離開這裡。」 展翼道:「姑娘,眼下的事情,還未結束,在下也未能帶你離開。」 花鳳道:「至少,現在,你有這個身份,除非你戰死此地,或是敗於人手。」 展翼一聳劍眉,目光轉注到郭陽的身上,道:「郭公子,閣下有何高見?」 郭陽黯然歎息一聲,道:「至少,在下目前無力保護於她,只好任她去了。」 展翼目光又轉注金龍公子的身上,道:「金龍公子,肯放她走麼?」 金龍公子道:「金龍舟上,危機重重,在下已無能留她在此,閣下請帶她離去吧?」 展翼目光轉注,大聲說道:「還有那一位,不願區區帶走這位姑娘的,請出來答話。」 他心申明白,艙中隱伏著不少沒有露面的高人,但自鄧定海死去之後,郭陽自首退讓,激起的一道波浪,突然間平息下來。 展翼回顧了花鳳一眼,道:「諸位肯賞給在下一個面子,但我只能帶你登岸。」 花鳳低聲說道:「登岸之後,再說吧!」 聲音幽沉,如有無限委屈。 這時,金龍公子已下令把金龍舟駛向岸邊。展翼解開了洪無量穴道,並給瞭解藥。 舟靠江岸,放下扶梯。 金龍公子一抱拳,道:「原想請諸位舟中一敘,共作競夕之歡,想不到在下的德能不足,反而替諸位找來了一場麻煩,金某人由此刻起,要閉關思過一年。」 話說的很明白,暗示要重整金龍舟,不便留客,不是舟上的人,早些下船。 事實上,也沒有人願意再在金龍舟多留一刻,魚貫下船。 展翼和花鳳,當先而下,郭陽卻是走在最後。 下完了最後一個人,金龍舟離岸啟碇而去。 行不過數十丈,突然響起了一聲巨響,金龍舟上,冒起一道沖天的濃煙火光。 花鳳黯然歎息一聲,道:「好可憐喲!」 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唐琳,卻緊緊的追隨在展翼的身側,他心中對這位義兄,實已佩服到五體投地的境界,不說話,不插手,表現出了完全的信任。 郭陽高聲說道:「不是我!」 他見花鳳把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忍不住大聲解釋。 突聞一聲長歎,道:「好險啊!好險,咱們只要晚下一刻工夫,豈不是要葬身火窟,就算是不死在火中,也非被淹沒不可,這才是水火同劫,生機茫茫。」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青衫的老人,說完了話,轉身而去。 本有很多人,站在江邊,目睹著金龍丹上的大火,但很快的都消散而去。 岸上只餘下了五個人。 展翼、唐琳、花鳳、洪無量、郭陽。 花鳳取出絹帕,拭一下流出眼眶的淚水,道:「我沒有說你放火,你請去吧!」 郭陽冷哼了一聲,道:「我姓郭的一向是明來明往,不會用暗算鬼計。」 花鳳未再理會郭陽,卻緩步行到了展翼的身側, 郭陽雙目中情焰暴射,冷冷說道:「閣下,你可是準備把花鳳姑娘,據為已有?」 展翼道:「沒有,花鳳是一個人,不是一件物品,閣下失言下。」 郭陽高聲說道:「花鳳姑娘,今日一會,金龍公子已舟毀人亡,中原武林道上,都已認定了你是禍水,沒有人再敢收留於你,但我郭某人不怕,如若姑娘願意和我同行,在下立刻可以帶姑娘回到郭家莊去。」 花鳳道:「我不去。」 郭陽道:「姑娘如是不願隨郭某回到郭家莊,郭某人願隨姑娘浪跡江湖……」 花鳳播搖頭,接道:「也不行,我不會跟你走!」 郭陽道:「在下可以跟隨姑娘……」 洪無量冷冷接道:「姓郭的,夠了,難道你還沒有聽明白麼?」 郭陽道:「你……」 洪無量接道:「我!怎麼樣?別說你了,就是你那老子見著我,也要對我客氣三分。」 郭陽突然仰天大笑三聲,轉身疾奔而去。 展翼回顧了洪無量一眼,道:「你身上之毒已解,天空任鳥飛,可以去了。」 洪無量一抱拳,道:「洪某已知公子是誰,但望能賜洪某一分榮耀,使洪某以僕從身份,常侍身側。」 展翼搖搖頭,笑道:「洪兄,這個,兄弟不敢,你還是請吧。」 洪無量急急說道:「公子,老朽言出至誠,希望公子能予賜允。」 突然一撩衣角,跪了下去。展翼急急伸手扶起洪無量,道:「洪兄,這是何苦?」 洪無量道:「舉世滔滔,但能使我洪某人心中真正敬服的,只有閣下一人。」 展翼道:「這個,言重了。」 洪無量道:「所以,公子,非收留在下不可。」 展翼哦了一聲,未再多言,目光卻轉到花鳳身上,道:「姑娘,請走吧!」 唐琳急道:「大哥……」 展翼伸手攔住了唐琳,不讓他說下去。 花鳳幽幽歎息一聲,緩緩轉過身子,慢步向前行去。 她臉上是一片淒傷神情,背影中流露出無比的淒涼。 行約十餘丈後,花鳳突然停下了腳步,又緩緩轉了回來,道:「我要到哪裡去。」 展翼道:「那是姑娘的事了,天下如此的大,何愁沒有你存身之處?」 花鳳道:「你不該救我的,我心中好苦,好苦,我師父死了,爹娘不知所終,兩位師兄,也不知流落何處,四顧茫茫,要我一個人,到那裡去呢?」 展翼皺皺眉頭道:「姑娘,以你這份美貌,惹起的風波,足以驚天動地,難道姑娘還怕沒有可去之路麼?」 花鳳黯然說道:「我不知,我該到哪裡去,哪裡能夠容下我?」 展翼道:「郭陽,還有……」 花鳳搖搖頭,道:「我不會跟他們走,也不願跟他們走!」 展翼道:「姑娘的意思是……」 花鳳道:「我要你收留,就像收了他一樣。」 展翼沉吟了一陣,道:「姑娘,談不上什麼收留,姑娘如若一定要和在下走在一起,必須遵守在下的規矩。」 花鳳點點頭,道:「我會的。」 她說得很自然,臉上的神色也很平靜,既無羞怩之態,也沒有慚愧之狀,好像她說的話,就是她心中早就渴望的事一樣。 展翼道:「好吧!但你隨時可以定!不管你到哪裡去,不過,跟著我們一天,必須要遵守一些事情。」 花鳳微微一笑,道:「你說吧!不論如何困難的事,我都能做到。」 笑容是那麼動人,展翼也看的心頭一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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