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花鳳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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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的年紀,都已在五旬以上,留著墨色的長髯。 其中一個目光盯注在石玉的臉上,冷冷說道:「石玉,你還認識貧道麼?」 石玉望了那道人一眼,忽然歎一口氣,道:「認識。」 那道人似是四人之首,目光一直盯注在石玉的臉上,道:「你是武當門下的俗家弟子,谷師弟的首徒。」 石玉道:「是!」 那道人道:「貧道是什麼人?」 石玉道:「冷月師伯。」 冷月不但名字冷,而且面孔也一樣冷,冷笑一聲,道:「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冷月轉到一個道人身上,接道:「環月師弟。」 環月一躬身道:「小弟在。」 冷月道:「你把石玉拿下,不用手下留情,如若他出手反抗,那就格殺勿論。」 環月道:「小弟遵命。」 長劍出鞘,一指石玉,道:「你真敢反抗麼?」 石玉道:「若不得已,弟子只好放肆了。」 環月道人臉上一片鐵青,冷冷說道:「石玉,冷月師兄常常提到你,谷師兄有一位能人,俗家弟子,聰慧沉穩,可繼衣缽,想不到,你竟然是武當派的叛徒。」 石玉道:「那是諸位師伯、師叔的看法,弟子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也沒有說要承擔師父的衣缽。」 環月怒極,雙目盡赤,大喝一聲,道:「膽大叛徒,我要代谷師兄清理門戶了。」 長劍一振,直刺過去。 石玉閃身避開,道:「師叔,不要逼我。」 環月怒道:「逼你,我是要殺了你。」 長劍連展,攻出了三招。 這三招凶厲絕倫,招招奪命追魂。 石玉出身武當門,自然識得這是武當劍法中的連環三劍。 石玉避過第一劍,卻無法避過連綿而來的二、三兩劍,只好舉劍封架。 但聞當當兩聲,環月的連環三劍,被石玉封了開去。 環月臉上的怒意更濃,大聲喝道:「反了,反了,你竟敢和我動手,這是大逆不道的事,竟然落在我們武當門中,冷月師兄,小弟要下殺手了。」 冷月肅然說道:「聽說他已得谷師弟真傳十之七八,谷師弟是咱們武當俗家弟子中第一高手,你只管全力施為,不必有顧忌。」 環月道:「小弟遵命。」 再度揮劍攻上,已是全力施為。 但見寒芒流轉,劍招如電,攻勢猛銳無匹。 石玉也展開了劍招,全力抗拒。 兩個人全用的武當劍法,同一的劍路,同一的打法。 劍光交相映輝。 這是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 環月的攻勢雖然極盡淩厲,但石玉卻能從容應付。 唐琳目睹兩人的惡鬥,心中感慨叢生,暗道:「這石玉本是武當門下弟子,為什麼竟敢和師敘對抗?」 他不像是一個壞人,為什麼竟然和師門對抗,背叛師門,是武林中大逆不道的行為,他怎會如此? 心中念轉,場中卻已打到將分生死的緊要關頭。 但見劍氣縱橫,已然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雙方似乎是都出了全力,拼鬥之激烈,已到你死我活的境界。 雙方的人,都看的屏息凝神,眼看著拼鬥的激烈,誰也無法料定這兩人的誰生誰死。 忽然間,冷月道長大喝一聲:「住手。」 環月長劍疾起,當當當,擋開石玉三劍,奮身退開八尺。 環月的臉上,已然隱隱見了汗水。 這一場搏命廝殺,武當派老少兩代,都打得十分吃力。 石玉也泛出滿臉汗水。 冷月緩緩說道:「石玉,看來,你果然已得谷師弟的真傳。」 石玉道:「弟子為了保命,不得不全力以赴。」 冷月道:「你能和環月師叔,打個秋色平分,足見高明。」 石玉道:「好說,好說,師伯誇獎了。」 冷月道:「你敢和環月師叔動手,想來,也不會把我這個作師伯的放在心上了。」 石玉道:「弟子不明白師伯的意思。」 冷月道:「你敢和環月師叔動手,想來也敢和我動手了!」 石玉道:「弟子本來不敢……」 冷月道:「但你動了劍。」 石玉道:「環月師叔一定要取弟子的性命,弟子無可奈何,只有拔劍保命了。」 冷月道:「那很好,現在,我也要殺你。」 石玉道:「師伯,如是硬逼弟子出手,弟子也只好出手了。」 冷月道:「好!你接我一劍。」 刷的一劍,劈了過去。 冷月這一劍俠如閃電,石玉雖然勉強避開了,但卻被劍尖劃破衣服。 石玉苦笑一笑,道:「師伯,不要再逼我,弟子縱有觸犯門規之處,你們可以去找我師父說話。」 冷月道:「你師父也無法逃避縱容弟子的罪名,他也要受到懲罰。」 石玉道:「師伯——」 冷月厲聲喝道:「住口,誰是你的師伯,武當門下,沒有你這種藐視師長的門徒。」 唐琳望望另外三位同伴,低聲道:「這冷月道長,劍術高強,只怕咱們得助他一臂之力了。」 忽然間,風聲颯然,金二姑破空而至。 身形現出,人已站到了石玉的身側。 這份快速的身法,不但是武當派四位道人為之一呆,就是唐琳等自己人,也是看的心中驚奇不已。 金二姑現身後,回顧了石玉一眼,道:「你且退下。」 石玉一躬身,退了下去。 金二姑打量了冷月等一眼,道:「四位都是武當門下了?」 由於金二姑來勢的快速,使得冷月等心中不敢稍存輕視之心,當下應道:「不錯,貧道等都是武當門下。」 金二姑道:「諸位在這林中設棚,茶裡下毒,想是早費過一番心思了。」 冷月道:「也不錯,這都是我們預作的安排。」 金二姑道:「久聞武當派是當今武林中正大劍派,齊名少林,想不到,竟會用出這等手段。」 冷月臉上一熱,道:「貧道等手法,也許有些過分,但兵不厭詐。」 金二姑冷冷接道:「好一個兵不厭詐,你們究竟要作何打算,現在可以說出來了。」 冷月道:「貧道等奉命打一輛篷車。」 目光投向停在數丈外的篷車之上,接道:「我們稱它叫作仇恨之車。」 金二姑道:「這名詞倒也是新鮮得很。」 冷月道:「本門中一個俗家弟子,就作了那仇恨之車的車前護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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