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黑白雙嬌 | 上頁 下頁 |
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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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是色,香是香,沒入口滋味還不知道,不過,看看主廚「大師傅」,一定錯不到哪裡去。 「菜」,不贅述了,「湯」,必須要表明一下,醃燉鮮乃是火腿燉鮮肉,外加冬筍和百葉。 既鮮美,又可口,還下飯。 老酒一壺,也經燙過,燙過的老酒更見香醇、更具風味。 郭克民分別斟上了二杯酒,然後舉著酒杯說:「麥公子,我敬你。」 麥無名赧然地說:「我真的不會。」 「意思意思。」 能不喝嘛?麥無名至少也得意思意思。 酒過三巡,店門外忽然沖進下一個人來。 「麥大哥,你不能喝酒,這是圈套,這是詭計……」 麥無名定睛一看,她,她乃是萬里船幫永閩總舵彩風殿的香主餘曼芬! 「哈哈哈……」 笑聲後面出現了兩個年輕人,他們也是該幫永閩總舵裡的人,一個是青龍殿香主江宏茂,一個是白虎殿香主蘇怡昌,也即是剛才敗著回去獐頭鼠日的那個人! 麥無名心頭陡地一震,他霍然站了起來,二眼盯著郭克民說:「你……」 「本座執掌萬里船幫永閩總舵三堂之下爐主之印。」郭克民繼續說:「小女郭筱文,職司朱雀殿香主。」 「出來吧!」江宏茂得意地說:「有時候月會光,有時候星也會亮哩!麥小雲,你已經服下了『化功散』,乖乖出來受縛吧!」 他終於長長吐出了—口怨氣,這次事多半也是出於他的慫恿與計畫。 麥無名聞言略一運氣,血脈暢舒如常,大概是自己飲酒不多,大概是藥力尚未化開,他立刻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吞下二顆「凝神丸」。 「凝神兒」乃是「晉陀」精煉的丹藥,能凝神聚氣,能益元強身,它不—定能解除對方所下的毒藥,但卻是珍貴異常。 「『化功散』無藥可醫,除去了獨門解藥。」蘇怡昌冷冷地說:「你是枉費心機。」 「麥大哥,你真的吃下毒藥了嗎?」 餘曼芬一臉焦急與不安。 麥無名未置是否,他只是微微一笑,說:「余姑娘,謝謝你的好意。」 「出來吧!」 這次又輪到江宏茂的聲音在響了。 「化功散」再毒,麥無名對這幾個人還不在乎,他腳下動了,但是,踱到門口,立即震驚了,因為大路上站著不少的人! 他們有程計生,有謝貫基,當然沒有呂天成,呂天成已經「歸了陰」,應該躑蹭在「黃泉」路上了。 程計生和謝貫基二人的中間,尚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這個老者,麥無名雖然不識,可是,看氣勢,憑衣著,他卻想像得出來,那必定就是永閩總舵的舵主餘永欽! 麥無名心頭感到震驚的並不是這幾個人,大路的另一邊還有六個人呢!而這六個人其中五個也不在他的心上,只有一個,只有那一個,再配合所有的人手令他感到頭痛、感到心震了。 他們是誰?他們究竟是誰?乃是石家莊中的供奉「冰山蛤蟆」龔天佑和石家五蟹! 能不出去?就算是鋼刀架在頭上也得出去呀!麥無名緩步的走了出去。 「麥小雲,山不轉路轉,我們終於又遇上了。」 龔天佑也緩步踱了過來,他一動,石家五蟹亦步亦趨的緊跟著也在動。 「不錯,山不轉路轉。天下雖大,但誰又敢保證不在另一個地方再次相遇呢!」 「恐怕已經沒有再次的機會了。」 「你要報仇?」 「只要你把翡翠玉如意給交出來,我老人家就拍拍屁股走路,倘若他們不放過你,那是你和他們之間的事了。」 龔天佑只是知道翡翠玉如意在一個麥小雲的身上,但他如今又弄不清到底是不是就是眼前的這一個,反正是瞎貓碰上死老鼠,遇見的倒楣! 麥無名不屑與他多費唇舌,怎麼解釋,對方也不會相信,而他現在根本也不想解釋,遂平心靜氣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此地?」 「我是『踏破鐵鞋』,四處在找你。」 麥無名心中動了一下說:「那藥是你下的了?」 「我只能說藥是我帶來的。」 「你就出手吧!」 「怎麼?你為了一支玉如意,難道連性命也不要了嗎?」 「我說沒有玉如意,你會相信?」 龔天佑水泡眼頓時一翻,他說:「既然如此,你就認命吧!」 屋內的人全都出來了,他們臉上的神色與表情各不相同,但有一樣卻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靜靜的觀看著。 龔天佑「鉤頭」先出,然後伸手就是一掌! 麥無名身形斜飄,舉手輕揮,禮尚往來的回上了一式。 探微知漸,舉一反三,他心頭頓時一寬,豪氣也就升上來了,略一回首朝郭克民父女投過了感激的一瞥,難道是二十兩紋銀買來了他的性命?不,那是他的真誠、他的好心,俗語說:「好心必 有好報。」這就是了。 龔天佑是老姜,龔天佑是狡狐,他滿以為對方服下了「化功散」之後,真氣阻滯,功力難展,是以矯奢的一不招呼萬里船幫牽制,二不支使石家五蟹試探,一下來就自己出手,只須用上三五成功力,麥無名豈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麥無名立即踩出了「須彌步」,頓時運上了「菩提掌」,一聲長嘯,淩空飛起,他要速戰速決,一免日長事多,二也是對方過於陰險,遂第一遭首次的發動攻擊,身形其快如風,掌力其沉似山,一下子只見模糊的一片! 在場的人,人人震驚,圍觀的人個個色變,包括了對手「冰山蛤蟆」龔天佑也在其中。 「玉龍飛天!」 不知道是誰脫口喊出了這麼一聲,不是餘曼芬,就是郭筱文,因為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玉龍飛天,飛天玉龍,麥無名一身白衫,果然像是一條聖潔的玉龍! 玉龍下降,駕霧騰雲,排山倒海,等到龔天佑驚覺過來的時候,他自衛、他應變,已經遲了,已經慢了。 雖然也勉強的,倉促的揚上了雙掌,力不純,勁不足,一聲悶響起處,他跌跌撞撞的倒翻在塵埃上了。 石家五蟹同時地抽出了長劍,同時縱身掠了過來,但那只是虛聲恫嚇,那只是擺擺架勢,他們志在救人。 麥無名仁慈,麥無名謙和,他焉會乘人之危?他焉會置人於死?雖然這危局乃是對方逼成的,雖然這死亡乃是對方自找的,不然,石家五蟹護衛得了?援救得了? 龔天佑氣喘如牛,龔天佑嘴角流血,他暴睜著無神的眼睛,困惑地說:「你沒有喝下『化功散』?」 麥無名並不正面回答,他淡淡地說:「我也吞下下『凝神丸』。」 「唉!我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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