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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林成方沉吟了一陣,道:「無論如何,咱們不能任人宰割,但逃獄的事,放在最後。」

  章明道:「兩天之內,我想那個吳四定會有消息傳來。」

  林成方道:「這麼說來,咱們只好等兩天了,只是萬總鏢頭,一人獨囚一室,只怕他無人商量,忍不下這口氣。」

  章明低聲道:「林兄,萬總座任了快兩年的總鏢頭,但在下卻從未見識過他的武功,除了幾個隨他同來鏢局的從人之外,咱們對總座知道的太少。」

  林成方笑一笑,道:「章師父想知道些什麼呢?」

  章明道:「在下只想對總座多瞭解一些。」

  林成方道:「我能告訴章師父的是,他一身成就很高明,高明到這座專以囚禁江洋大盜的牢房,絕對囚困不住他。」

  章明道:「林兄,這個咱們得通知他一聲,千萬不可輕易越獄。」

  林成方道:「不知道他是否想到過此事,但他至少,目下還沒有這個打算。」

  直等到第二天,將近黃昏時分,吳四才緩緩行了過來道:「章師父,你交代的事,吳某人給你打聽了一下。」

  章明道:「怎麼個結果?」

  吳四道:「看來案情很嚴重,周師爺也和府台大人研商過了諸位的案情,可能這三五天,府台大人會親審一堂。」

  章明道:「這個,這個……」

  吳四道:「章師父,兄弟聽到的,只有這些了,府台大人這堂問出個什麼結果,那就是兄弟所知道了。」

  林成方忽然接口道:「吳兄,這麼說來,咱們至少還得關上個三五天了」

  吳四笑一笑,道:「這個朋友說得好輕鬆啊!就算各位運氣好,落個無罪開番了進了這座大牢的人,至少也得坐上一月兩才能出

  林成方苦笑一笑,道:「好長的時間。」

  吳四道:「兄弟說的最短的,如果說長麼?有人一坐十幾年!」

  章明低聲道:「吳兄,咱們走慣了江湖,老實說,不習慣這個日子,不知道有沒有另的法子」

  吳四道:「什麼法子?我不能放你們,你們也逃不了,只有府台大人開釋了。」

  章明道:「吳兄,譬如說,你吳兄給咱們打點一下……」

  吳四道:「打點,你們犯的什麼罪,大概心中明白,要打點,那得多少銀子。」

  林成方道:「化多少銀子不要緊,怎樣才能使我們快些出去?」

  吳四道:「這個不容易,你就算把銀子化成水,流入開封府來,也不是很快能結案的事,需知人命關天……」

  章明接道:「吳兄,這麼說來,你是一點忙也不能幫了。」

  吳四道:「在下已說過,我只是個獄卒,力難從心。」

  章明笑一笑道:「說的也是,不過,咱們還是很感激吳兄。」

  吳四道:「兄弟有了新消息,再來奉告諸位。」說完話,轉身而去。

  林成方凝神似聽片刻,聽著吳四的腳步聲遠去,才輕輕籲一口氣,道:「章師父,看來,咱們想守法也守不成了,這座大牢中。不知冤屈過多少人……」

  突然住口不言。

  章明道:「林兄,咱們真要越獄?」

  林成方急急說道:「有人來了。」

  章明住口傾聽,果然聽到了一陣步履之音。

  一個人到了鐵柵前面。

  那是一個黑衣人,穿著和獄卒一樣的衣服。

  但也有不同之處,就是他臉上蒙著一塊黑紗。

  他站在鐵柵前面站了良久,才冷冷說道:「這裡的防守很嚴,你們完全沒有逃走的機會!」

  這聲音很陌生,不是蘇桐,也不是吳四。

  林成方只望瞭望黑衣人,沒有開口。

  章明卻低聲說道:「朋友是……?」

  黑衣人道:「我不是開封府中人,別問我什麼?也別想用什麼心機,只有回答我的問話,我的時間不多。」

  語聲一頓,接道:「我們至少有十種法子殺死你們,眼下就有一種。」

  忽然由袖中取出一個圓形鐵筒,長不過八寸,比大指略粗。章明看得出,那是江湖歹毒的暗器之一,梅花針筒,不禁一呆。

  只聽黑衣人冷冷接道:「這不是一般悔花針筒,機簧力強,針淬奇毒,見血封喉,天山寒鐵冶制毒針,可以洞穿氣功,一丈之內可以穿破橫練的鐵布衫,一發五枚,諸位如是不信,咱們立刻可以試試。」

  章明呆了一呆,道:「這個,不用試了,在下認得出來。」

  黑衣人道:「知道就好,」

  緩緩把針筒收入,接道:「國有國法,行有行規,貴局中很多事叫咱們懷疑,所以,略施小計,給諸位一個教訓。」

  章明呆了一呆道:「你說的什麼,在下有些不太明白。」

  原來,萬壽山代為黑劍門招攬生意一事,極為機密,寶通鏢局中人,知曉的不多。

  黑衣人也生出了警覺,立時改口道:「貴局既然接下這趟鏢,就該全心全意送到開封,為什麼疑神疑鬼。」

  章明也是老江湖,這一番掩遮之詞,自然騙他不過,但他已感覺到話中古怪,也不多問,轉過話題,道:「閣下要咱們作些什麼?」

  黑衣人道:「找一個能作主的人,和我談談。」

  章明道:「咱們鏢局的總鏢頭,也在這裡。」

  黑衣人道:「好,我找他說話去。」轉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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