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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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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有著很精深的內功,一運氣,立時,滿頭大汗,滾了下來。白天平當先帶路,舉步維艱的爬上一座崖壁間的小洞中。那是一條兩三丈深的山洞,但卻向裡面轉了兩三個彎。洞中光線暗了許多,但卻仍然可以看到景物。白天平笑一笑,道:「就是這裡了,咱們躺下去吧!」 躲在洞中,確是很隱秘,但那崖壁,就在一條小徑之上,從那小徑上行過的人,都可以看到那座洞口。洪承志道:「白兄,咱們身上沒有傷口,不見血跡,如何能算受傷呢?」 白天平道:「咱們是傷在內家掌力之下,傷勢不足致命,但也不太輕。」 兩人各自選擇了一個地方,躺了下去,一面研商了一套說詞,準備接受盤問。等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之久,小洞中,仍然沒有動靜。洪承志已等得有些不耐,道:「白兄,我看這辦法不行,咱們還是出去找吧!」 白天平道:「再等一會……」 突然間,一陣步履聲,傳入耳際。洪承志眨眨眼睛,低聲道:「有人來了,但不知是什麼人?」 白天平未答話,卻微微閉上雙目。兩人都是事先選好的地方,白天平面對著洞口。但聞步履聲愈來愈近,逐漸的到了兩人身前。是一個身著藍色長衫的中年人,赤手空拳,未帶兵刃。藍衫人望望躺在地上的白天平和洪承志,道:「你們能站起來嗎?」 白天平緩緩睜開雙目,望了藍衫人一眼,道:「我們已經筋疲力盡了。」 藍衫人道:「你們好像受了傷?」 白天平心中暗道:這人不知是什麼身份,說話得謹慎一些才行。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是的!我們受了傷。」 藍衫人道:「傷在何處?」 白天平道:「前胸之處。」 藍衫人道:「什麼人傷了你們?」 白天平道:「丐仙袁道。」 藍衫人冷笑一聲,道:「他果然插手了。」 白天平道:「我們受傷之後,奉命到此養息……」 藍衫人道:「其餘的人呢?」 白天平道:「都去了玄支下院。」 藍衫人道:「你們沒有去玄支下院嗎?」 白天平道:「我們沒有到玄支下院,已經受了重傷。」 藍衫人道:「那是說,你們還不知道去玄支下院的結果了?」 白天平道:「不知道。」 藍衫人道:「他們都死在玄支下院那些道人的劍下了。」 白天平啊了一聲。藍衫人道:「你們還能不能起來行動?」 白天平道:「勉強可以,只不過……」 藍衫人冷笑一聲,接道:「你們那些同伴,都血濺劍下,死的很慘,你們兩人,能落一個全屍,比他們幸運多了。」 白天平越聽越不對,立時暗中運氣戒備。 但聞藍衫人緩緩接道:「你們口中,不是有一顆毒牙嗎?」 白天平嗯了一聲,道:「是有一顆。」 藍衫人道:「本教中的規矩,凡是身受重傷之後,都吞藥自絕,你兩人既然受了重傷,為什麼還不自絕?」 白天平道:「我們是奉命來此,等候令諭,而且,傷的還不太重。」 藍衫人道:「平常之日,你們這點傷勢,也許還不算什麼,但現在情勢不同,你們雖然傷得不算太重,但已沒有時間養息,最好的辦法,就是吞下毒藥自絕。」 白天平道:「我們還能撐下去,不願就這樣早死去。」 藍衫人笑道:「教主恩賜你們的毒藥,吞下去,立時就死,人不用受苦,你們不用害怕。」 他說話的神態很誠懇,大有非把兩人說得吞毒自絕不可。白天平道:「我們真到撐不下時,再死不遲。」 藍衫人嘆口氣,道:「看來,你們是不認識我了?」 白天平道:「對閣下似乎面熟得很,很可惜,我無法說出來。」 藍衫人接道:「無法說出來我的身份,是嗎?」 白天平道:「正是如此。」 藍衫人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們,本教中有一個總巡主,你們知道嗎?」 白天平道:「原來是總巡主駕到,在下等失禮了。」 藍衫人笑一笑,道:「好了,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以死的瞑目了。」 白天平道:「總巡主,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們實在不想死。」 藍衫人冷笑一聲,道:「那真是不巧的很,我說出口的話,又從不願收回。」 白天平道:「這個,這個……」 藍衫人冷厲地接道:「你們聽著,本巡主,一向令出必行,兩位就算是不想死,也只好勉為其難了,再拖延下去,我只好出手了……」 白天平長長地嘆一口氣,道:「總巡主,我們替教主立了不少功勞……」 藍衫人接道:「這個,我知道,本教中每一個弟子,都為本教中立過功勞……」 白天平突然坐起身子,道:「總巡主,人急拚命,狗急跳牆,你這般非逼死我們不可,咱們不會束手待斃。」 藍衫人笑道:「原來如此,這麼看來,兩位是準備出手一搏了?」 白天平道:「咱們只求保命,並無和巡主動手之心。」 藍衫人道:「敢違本巡主之命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洪承志突然躍起,擋住了藍衫人的退路,道:「總巡主,你貴姓啊?」 他動作迅快,而且,出口充滿譏笑的意味,全無一點畏懼之心。藍衫人立刻提高了警覺,回顧了洪承志一眼,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白天平也站起來,道:「總巡主,一個人,如是知道他非死不可,自會情急拚命,勇氣百倍。」 藍衫人道:「本教中弟子,決沒有你們這種膽氣,敢對我如此無禮。」 洪承志長刀出鞘,笑道:「你這人作威作福,逼人自絕,單是這一點,就饒你不得。」 藍衫人怒道:「你們不是本教中人?」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掌勢強厲,一股暗勁,排山倒海般直撞過去。洪承志長刀疾揮,劃了一個十字,一股森寒的刀氣,如同有形之物,硬把藍衫人的掌力,劈成了四股,掠身而過。藍衫人吃了一驚,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洪承志道:「要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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