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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三號煞星道:「我照顧不了你,因為,我無法控制自己。」

  白天平吃了一驚,道:「你不會說出來吧!」

  三號煞星道:「大概不會,清醒時間,我不會說,忘我時間,我好像忘記一切,那自然是更不會說了。」

  白天平道:「你現在很清醒?」

  三號煞星道:「很清醒,不過,很快就會迷糊了。」

  白天平道:「為什麼這樣呢?」

  三號煞星道:「不太清楚原因……」

  忽然一皺眉頭,雙手按在鬢角上。

  白天平吃了一驚,道:「你怎麼了?」

  三號煞星道:「除了我記的很熟的事情之外,我不能用心去想,一想什麼,就會頭痛。」

  白天平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三號煞星放開了按在雙鬢的手,有些凄然地道:「所以,我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日子,如是想用心去想什麼?那就頭痛如裂,難以忍受。」

  白天平道:「難道搏殺對敵,不怕刀劍所傷嗎?」

  三號煞星搖搖頭,道:「不怕。」

  白天平道:「不會疼嗎?」

  三號煞星道:「我受過傷,被人刺了一劍,但只一點點疼。」

  言罷,轉過身子,向外行去。白天平有了證明身份的金牌,膽子壯大了很多,想到外面瞧瞧庭院形勢,舉步向外行去。這是一座三合庭院,只是中間的庭院很大,很多的花樹,隔阻了彼此之間的視線。白天平緩緩移動身子,繞著院落行了大半周,發覺了所有的人,都是躲在室中,庭院中不見人蹤。

  心中突然有了驚覺,暗道:「看來,這些煞星們的舉動,都有著一定的習慣,我如是太過自由行動,只怕很快就會被人發覺了真像。」

  心中念轉,立刻轉身向後行去,直回到臥室之中掩上了房門。片刻之後,突聞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白天平暗中吸一口氣,靜坐不動。木門砰砰響了兩下,突然大開。只見一個青衣女婢,捧著一個木盤,送了進來。木盤中放著四樣精緻的菜,和一瓶酒。青衣女婢望望白天平,放下菜餚,一欠身,端著木盤而去。白天平心中明白了,這些煞星們,雖是住在一起,但平常很少往來,連吃飯也是各自送入房中,避免見面。

  上了房門木栓,白天平突然取一節象牙,試過了酒菜。證實了酒菜無毒,白天平收好像牙,打開木栓,開始進用酒菜。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那青衣女婢重行走了進來,收拾了酒菜。白天平暗中查看,只見那青衣女婢很清秀,但卻有些羞怯,不禁心中一動。暗道:看這丫頭似乎是來此不久,我何不試她一試。心中念轉,人卻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抓住那青衣女婢右腕。

  但聞一陣乒乓之聲,那女婢手中的碗盤,突然跌落在地上。白天平暗中咬咬牙,雙目看注那青衣女婢身上。青衣女婢臉色大變,望著白天平搖著頭,道:「小婢……小婢只是伺候諸位的丫頭。」

  白天平道:「你是丫頭。」

  青衣女婢道:「不錯,如是大爺要人,小婢立刻可以找一位來。」

  白天平生恐露出馬腳,木敢多言,搖搖頭,道:「我要你。」

  青衣女婢道:「小婢不行。」

  白天平看她驚慌之狀,心中暗道:這丫頭似乎來此不久。心中念轉,口中又道:「你為什麼不行?」

  突然一加力,把女婢拖近身側。那青衣女婢掙扎一下,未能掙脫白天平的掌握。但卻使白天平感覺到腕力很強,分明有著很深的內功。對武家堡這個充滿著詭異、神秘的地方,白天平了解的太少,他希望知道一些,不惜方法、手段。青衣女婢一掙未脫,突然停下來不再掙動,兩道目光注視在白天平的臉上瞧著。白天平心中大大的吃了一驚,暗道:這丫頭,如是不再掙動,寬衣解帶的迎上來,那可是一樁很大的麻煩了。儘管他心中很畏懼,但表面上,卻又不能不裝出一付色迷迷的樣子。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當真要我嗎?」

  白天平不敢答話,鼓起最大的勇氣,點了點頭。青衣少女冷冷說道:「你們這些煞星人物,當真是都沒有一點人性嗎?」

  白天平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話。青衣少女緩緩抽回白天平緊握的一隻手,道:「我雖是丫頭的身份,但我還是一個好女孩子,你們在這裡人人敬畏,但我聽說過,不會害人,所以,我才千方百計的請調到此處來伺候你們。」

  白天平心中突感驚愕,暗道:我不能表現的太正常了,被她瞧出破綻,那可是前功盡棄。心念一轉,故意裝出一付茫茫然的神情,似乎是對那青衣少女之言,以似非懂。青衣少女突然微微一笑,伸出纖巧的玉手,輕輕在白天平身上拍了兩下,轉身而去。白天平呆呆望著青衣少女的背影出神。他原來,用這等方法,想使那青衣少女洩漏一些隱秘,卻不料幾乎弄巧成拙。這使得白天平心中又多了一層驚覺,這武家堡中一僕一婢,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正忖思間,木門悄然而開,一個三十七八的綠衣婦人行了進來。

  她手拿著一本薄薄的絹冊,臉上卻是一片冷肅。白天平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著武家堡中,人人對煞星敬畏,這中年婦人卻似毫無畏懼。綠衣婦人長得並不難看,但卻全身散發著一股陰沉沉的寒氣。她進入房中,距離白天平還有四尺左右處就停了下來,道:「你是四號煞星?」

  白天平頓生不知如何應付之感,沉吟了良久,才點點頭。綠衣婦人喝了一聲,道:「拿出你的身份牌。」

  白天平又故意沉思了一陣,取出了金牌。綠衣婦人接過牌,瞧了一陣,又還給了白天平。白天平接過金牌,收入懷中。綠衣婦人卻沉思不語。顯然,她正在用心思索一件十分為難的事。白天平暗暗驚心,忖道:原來,他們也有著很嚴格的管理,我還以為九煞星沒有人管束呢?綠衣婦人突然抬起頭來,雙目注視在白天平的臉上,道:「你幾時加入了本組織?」

  白天平吃了一驚,暗道:這女人突然如此問話,定有所據了,看來今天是兇多吉少了。心中有了個底子,立時暗暗吸一口氣,嚴作戒備。綠衣婦人一皺眉頭,道:「我跟你說話,聽到了沒有?」

  白天平心中忖道:這些煞星人物,頭腦本就不太清楚,這婦人怎能如此問話。但看她神色,又似是很有把握,至少她應該很了解這些煞星。一時間,頓感應付為難。綠衣婦人道:「你認識我嗎?」

  白天平盡量保持平靜,緩緩點頭。綠衣婦人道:「啊!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白天平神凝雙目,注視在那綠衣婦人臉上瞧看,一面緩緩伸出手去,抓起了掛在木榻上的長劍。這舉動,有些使那綠衣婦人感到意外,但她不退反進,一上步,欺入了白天平的身前。白天平右手握住了劍柄,帶著劍鞘的劍身,卻突然向前斜推半尺,劍鞘尾端,指向那婦人小腹。綠衣婦人突然冷哼一聲,道:「你不是九煞星中人,你究竟是何許人?」

  白天平只是冷冷的瞧著綠衣婦人,口中不發一言。他無法確定那綠衣婦人,是否在用詐,也不知九煞星和她之間的關係。

  綠衣婦人笑一笑,道:「你是什麼人?快些說。」

  白天平忖道:你有千條計,我有老主意,就算真的被你發覺了,也不過是一戰罷了。所以,他一直不回答。但門卻封守的很嚴,只要那婦人動手,立時可以還擊。綠衣婦人冷笑一聲,道:「你是在找死?」

  突出一手,疾向白天平的劍鞘上抓去。白天平早有準備,劍鞘一推,點向「丹田」穴,右手後伸,長劍出鞘。綠衣婦人沒有退避,只是微微一側身,避過了丹田要穴,左手一伸,抓住了劍鞘。白天平心中一震,忖道:好快的手法。他心中還在猶豫長劍是否應該劈出,這綠衣婦人膽敢對煞星下手,自然是有十分把握。但那綠衣婦人一把抓住了劍鞘,使得白天平不再考慮,長劍一揮,橫裡斬去。閃閃寒芒,平掃過去。這室中本極狹小,這一劍橫掃,劍氣足足籠罩了大半個房間。綠衣婦人突然一推右掌,直向劍上迎擊過來。

  白天平吃了一驚,生怕這一劍,斬下那綠衣婦人的右臂。心中有所顧忌,不覺劍勢一緩。就是這一緩的時間,那綠衣婦人的右手,已經撞向劍上。但聞當的一聲,長劍竟被震開。聽聲音,似是金鐵交鳴的聲響。但白天平一怔之後,立時驚覺,因為他知道那綠衣婦人可能帶著袖圈等暗兵刃。綠衣婦人封開劍勢後,突然一把,抓向白天平的右腕。白天平心中電轉,忖道:我如是傷了她,非一路衝出武家堡不可。但如是被她擒住,那就可能知曉更多一些事物了。

  心中念轉,略運真氣,轉過脈穴,故作閃避不及,讓那綠衣婦人,一把抓住了脈穴。但見綠衣婦人一抖腕,甩開了白天平手中長劍。同時,左手也奪過了白天平手中的劍鞘,用力向前一帶,把白天平拖出了三四尺遠。白天平一語不發,暗中吸一口氣,望著綠衣婦人,嚴作戒備。綠衣婦人冷冷說道:「你很膽大,竟連我也敢出手了。」

  白天平口齒啟動,欲言又止。他怕言多有失,不敢多言。綠衣婦人冷笑一聲,道:「你怎麼不說話啊!」

  白天平搖搖頭仍未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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