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逐月(166)_臥龍生

一六六

　　此際，突聞杏花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蕭公子……」

　　蕭寒月飛掠而下，步入廚房。

　　趙幽蘭迎了上來，道：「王爺找你。」

　　蕭寒月行近軟榻前面，七王爺低聲道：「放兵器的庫房，是否已被敵人盤踞？」

　　蕭寒月道：「存放兵器的庫房，尚在我們手中。」

　　七王爺道：「很好，你辛苦一趟，兵器房內，有一把青虹寶劍，聽說是千年以前的古物，能斷金切玉，削鐵如泥，還有一柄紅毛寶刀，也有斷釘斬鐵的功能，不知道對你是否有所幫助？」

　　「好極了，」蕭寒月大為高興的說：「有此利器，我們就增加了很多的勝算。」

　　七王爺笑一笑，低聲地告訴了取劍方法。

　　蕭寒月進入存放兵器的庫房，順利的取得了青虹寶劍和紅毛寶刀。

　　但這兩件兵器，交給何人使用，卻是大傷腦筋，只好找常九商量。

　　常九道：「當仁不讓，青虹劍，你自己用，至於那柄紅毛寶刀，最好交給閑雲大師，但老和尚武功已入化境，叫人難測高深，他肯不肯用，很難預料……」

　　蕭寒月接道：「我也是這樣想法，紅毛寶刀給閑雲大師使用，青虹劍借給墨非子前輩，他是劍術名家。」

　　常九接道：「不行，墨非子是用劍高手，但比起劍帝，還差的很遠，而你是劍帝的傳人，再說，青虹劍是王爺之物，墨非子是劍術名家，愛劍如狂，給他用過了，你怎好意思再收回？」

　　蕭寒月沉吟不語。

　　常九臉色一整，道：「蕭兄弟，事有輕重，這一劍一刀兩柄寶刃，可能關係著這一場大戰的成敗。神兵利器，在成就越高的人手中，發揮的力量就越大……」

　　蕭寒月接說道：「好吧！我就留下青虹劍，但如閑雲大師不肯接受紅毛寶刀，又將如何？」

　　常九道：「我跟你一起去見他，最好能說服他，照我的看法，老和尚似是已動了怒火，鋤惡即為行善，也許他肯接受這一把紅毛寶刀。」

　　兩人花費的口舌不多，閑雲大師竟然接受了這柄寶刀。不過，他說：「佛門戒殺，老衲在金山寺靜修了六十餘年，從未被江湖是非捲入漩禍，此番墜入紅塵，不但動了嗔念，還要大開殺戒，老衲的半生靜修，也因此付諸東流，可嘆的是這多年禮佛唸經，竟然是未能消去這一股無名之火，看到了那些孽障惡行，就算再墮輪迴，也是在所不惜。」

　　常九接道：「殺一人救千百人，何疑積善，大師但請放心，我佛有靈，絕不會責怪大師的。」

　　閑雲大師微微一笑，說道：「老衲已決定全力施為，常施主不用擔心，但紅毛寶刀是殺人利器，老衲不能據有，度過此劫之後，立刻奉還……」

　　蕭寒月笑接道：「寶刀為七王爺所有，用過後原壁歸趙。」

　　閑雲大師道：「如若老衲戰死，寶刀遺失，無法歸還，蕭大俠要代老衲擔當了。」

　　蕭寒月道：「大師，真到了玉石俱焚的境界，人都沒有了，還談甚麼寶刀！」

　　閑雲大師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蕭寒月恭恭敬敬，送上紅毛寶刀，閑雲大師接過寶刀，看也沒有看一眼，就收入了僧袍之內。

　　但聞步履急促，張嵐疾奔而入，道：「蕭兄弟，初度接觸之後，咱們撤入了預定之區，對方也未再向內搶攻，但他們外援源源湧入王府，剛才有三輛逢車進入府內，也不知車內坐的人甚麼人物？」

　　蕭寒月道：「大概是鐵甲人了！」

　　張嵐道：「要不要想個辦法，阻止他們外援入內？否則他們人手越來越多了。」

　　蕭寒月道：「王府之外，不是有巡守營的兵勇把守嗎？」

　　張嵐道：「是啊！我也在奇怪，為甚麼那些兵勇，竟然眼看到這些人進入王府，不肯阻止？」

　　蕭寒月點點頭，道：「我想他們早已有了安排，才能暢行無阻，這件事，咱們目前還沒有阻止他們的能力，只有在此決一死戰了。」

　　張嵐輕輕吁一口氣，道：「我真想不明白，堂堂的王爺，平時威風八面，如今王府中鬧的天翻地覆，怎會無人過問？」

　　蕭寒月嘆息一聲，道：「七王爺既未通知他們，他們自然可以裝聾作啞了。」

　　張嵐道：「王守義帶了應天府的精銳捕快，巡守營派來了精於射術的弓箭手，他們怎會不知道王府中出了事情呢？」

　　蕭寒月道：「他們當然知道，不過，既然無王爺的令諭，自然可以樂得清閒……」

　　張嵐接道：「我想不明白，七王爺，總領江南軍政大權啊！日後，他們要如何對王爺交代？」

　　常九笑一笑，道：「張兄，也許他們有苦衷，無法插手。」

　　蕭寒月道：「對！我們不能仰仗外援，就算調入幾百名兵勇，也無法阻止強敵入侵，再說，人多了，反而會礙手礙腳。」

　　張嵐沒有再爭辯，轉過話題，道：「一切都依蕭兄弟的吩咐佈置好了，還有甚麼吩咐沒有？」

　　「請張兄代傳令諭，要他們沉著應敵，各守崗位，就算被人突破陣勢，攻了進去，也不要亂了陣法，違者立刻處死，唉！我知道他們陣法不熟，但形勢逼人，無法多習練了。」

　　張嵐道：「好！我立刻傳令下去。」

　　目睹張嵐離去，常九忍不住低聲問道：「蕭兄弟，你看能夠抵拒得住麼？」

　　蕭寒月道：「有了寶刃，我倒覺著勝算大了很多，最重要的是，配合上必須盡量恰當，使強弓、弩箭能發軍出阻敵的力量。」

　　閑雲大師微微一笑，道：「看蕭施主的調度的靈活，老衲倒有可擊退強敵的信心。」

　　只聽一陣急驟的竹哨聲，傳入耳際。

　　這也是蕭寒月的設計，他把竹哨聲編配成一定的音律，傳出不同的消息。

　　就算敵人近在身側，也只聽到了此起彼落的哨聲，也不知道別有用意。

　　蕭寒月雖然聽出了傳來哨聲的用意，但卻肅立不動。

　　果然，閑雲大師、常九，都聽出了那些哨聲的作用，齊聲說道：「敵人已經發動攻擊，咱們出去瞧瞧。」

　　老和尚身法奇快，大袖一拂，人已穿出室外。

　　常九正待飛身而出，卻被蕭寒月一把拉住，低聲道：「唐明傷勢如何？」

　　「好了十之六七，但他堅持出手，只怕是勸阻不了。」常九道：「把防守之區，縮小很多，彼此接應方便多了。」

　　蕭寒月黯然一嘆，由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道：「這瓶中的藥物，分給他們，要他們好好保管，我會告訴他們服用的時間。」

　　常九接過玉瓶，瞧了一眼，道：「只怕不夠分配。」

　　蕭寒月道：「先給重要的人，餘下的再給捕快和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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