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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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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機簧控制的鐵箭,本來有著很大勁力,但藍衣少年劍勢快如輪轉,劍上的力道又大,劍勢展佈,如光幕護體,六枚鐵箭,完全被封擋開去。 這陰陽傘上的機簧,就在傘柄的手把之上,連連轉動,六枚鐵箭,連綿射出。 六六三十六箭。 藍衣少年怒嘯一聲,劍勢疾轉,護住全身,人仍然向廳中衝來。 如此氣勢,如此武功,只瞧得張嵐雙眉皺起,低聲吩咐身側侍衛,道:「全力保護王爺。」取出子母金環,大步前行,堵住在大廳門口。 他心中瞭然,自己絕非這藍衣少年之敵,能接下他幾劍,心中實無把握,但只求死在王爺被傷害之前,以全忠義之名。 那藍衣少年突破箭雨,逼近花廳前,六個擋在第一排的侍衛,已然亮出了兵刃,左手持傘,右手持劍。 六個人並排而立,有如一道人體的屏風擋住。 藍衣少年一劍揮出,同時掃向六人。 六侍衛忽然一閃,側面遞出一傘,傘尖銳利,有如刀刃。 這一招是蕭寒月所授,還真的管用,六道尖芒閃動,竟把那藍衣少年逼得退了一步。 如若他們只用這一招拒敵,至少可以暫時阻止那藍衣少年攻入廳中,但他們棄傘不用,六柄劍同時攻了過去。 藍衣少年冷笑,劍勢伸縮打轉,但見寒光流動,帶起了一片血雨,只不過兩個回合,六個侍衛已全部伏屍廳前,血流五步。 張嵐只覺頭皮一麻,他全神貫注瞧著,竟然未瞧出這藍衣少年是如何把六個侍衛殺死的。 這麼看來,就算自己拼了這條老命,真不知能不能接下人家一劍。 這時,人影閃動,又有六個侍衛,由兩側合攏過來,擋在廳中。 張嵐見聞廣搏,多少瞧出了一點名堂,高聲說道:「你們聽著,用鐵傘拒敵,找機會放箭,不要和他拼刀拼劍。」 六個湧上的侍衛,張開了陰陽傘。 就算張嵐不叫,他們也看到了剛才六個同伴的死亡經過,棄傘拔劍,立刻丟命,現在,他們不再拔刀、取劍,雙手運傘。 那藍衣少年在習練技藝時,對於各種兵刃,胸中都有破解之法,但是,卻從未學過和持傘的人動手過招。 六柄傘張開,對著他不停的轉動,而且,既不攻上,也未施放兵刃,藍衣少年不禁呆住了。 張嵐突然收起了子母金環,也張開了一把傘。 藍衣少年呆站了一陣,斜斜踏出一步,攻出一劍,劍勢如電,刺穿了一支陰陽傘。 傘柄甚長,長劍刺破了傘面,但卻傷不到那持傘侍衛,那侍衛很機警,向後退了一步,轉動傘柄機簧,一枚鐵箭,激射而出。 雙方距離很近,這一箭去勢勁急,那藍衣少年手中之劍,又被傘上鐵骨絆住,但那藍衣少年確有非凡的身手,長劍未收,張口一咬,竟把鐵箭硬給咬住。 但環伺周圍的侍衛,同時轉動了傘柄,五枚鐵箭疾射而出。 藍衣少年突然身軀前撲,整個人撲摔在地上。 鐵箭挾著破空銳風,掠身而過。 機警的應變雖然快速,但仍有一枚鐵箭射中左肩。 藍衣少年中箭之後,激起了狂野的殺機,長劍貼地急旋,轉了一個大圈,寒光過處,血珠濺飛,同時響起了幾聲慘叫。 這伏地一擊,斬斷了三個侍衛的雙足。 藍衣少年劍勢掃擊出手後,人卻一彈而起,直飛起了兩丈多高,猶在滴血的長劍,疾沉下劈,雙足同時左右踢出。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劍刺足踢之下,餘下的三個侍衛,竟然無一能避開,一個中劍倒下,兩個被踢得飛出八尺開外,跌摔在地上。 這不過一瞬間的工夫,藍衣少年腳落實地之後,長長吸一口氣,抖抖劍上的血珠,人又舉步向前行去。 張嵐心中明白,此刻是自己拚命的時候了,大喝一聲,凝聚了全身的功力,疾衝過去,同時轉動傘柄,六枚鐵箭,連綿地射出。 這是拼老命的打法,幾乎是和那藍衣少年同樣的慓悍動作,把人也當作兵刃施用。 雙方面一迎一來,迅快勁急。 藍衣少年劍勢揮斬,灑出了一片劍花,連綿射出的鐵箭,四枚被震飛,兩枚突入劍網,竟然被他閃過。 長劍疾進,力道奇大,竟然絞碎了張嵐手中的傘面,斬斷鐵骨。 張嵐遇上了真正的一流的高手,但他早已把生死置於度外,丟去鐵傘,取出子母雙環,還未來得及出手,一道人影,有如疾箭一般,直射過來,撞向藍衣少年。 藍衣少年冷笑一聲,長劍閃電劈出。 這一劍力道甚大,那飛撞而來的人影,竟也連人帶劍被劈作兩半,鮮血和斷傘,跌落地上。 張嵐一揮子母雙環,砸了過去。 藍衣少年長劍一招,子母雙環竟然被震得直飛起來,雖然是仍未脫手,但卻空門大露,藍衣少年劍勢一伸,點向前胸。 一道白芒,由空中斜飛而至。 藍衣少年固可一劍刺入張嵐的心臟,但那斜飛而來的一劍,亦將洞穿藍衣少年左脅。 那是人的要害所在,藍衣少年雖然內功精深,但也承受不起那要害一劍,當下怒吼一聲,劍勢疾轉,反手削出,迎向來人。 但聞一聲金鐵大震,雙劍接寶,那飛來之人,竟被連人帶劍,震飛到七八尺外。 凝目望去,來人竟是譚三姑。 人影連閃,墨非子、朱盈盈緊接著,落著實地,墨非子長劍一震,疾向藍衣人衝了過去。兩人立刻惡鬥一處。 藍衣少年連番激戰,再加上左肩中了一箭,內力受了很大的影響,墨非子又是全力施展,只見劍光霍霍,竟然暫時打了個秋色平分之局。 常九喘著氣,飛身落地,道:「快!進入廳中保護王爺。」 譚三姑、朱盈盈應了一聲,飛身衝入花廳,常九也緊隨而入。 七王爺靠在一張背椅之上,臉色白裏透青,雙目微啟,注視廳外的搏鬥。 目睹七王爺狼狽之狀,譚三姑心頭黯然,低聲道:「王爺,民女來遲了一步……」 七王爺目光轉動,看了看譚三姑一眼,道:「還幸,現在還並不算是太遲,應該說你們是來得正好……」 朱盈盈看到父王的形貌,完全似變了一個人般,不禁呆住了,良久之後,才叫了一聲「爹!」直向王爺撲了過去。 譚三姑右臂一伸,攔住了朱盈盈,低聲道:「郡主,王爺身體不好,如何能禁得住這一撲?」 朱盈盈流下淚來,緩緩跪了下去,抱著七王爺的雙膝,道:「爹,你怎麼病成這個樣子?女兒不孝……」 七王爺微微頷首,道:「起來,起來,爹還能看到你,心裏很高興。」 常九沉聲道:「郡主,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不要引動王爺的感傷。」 朱盈盈離開王府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這些時日,給她的感受、歷練,卻強過王府中十年的成長,心知常九之言,正確穩當,立刻止住了哭聲,站起身子。 七王爺點點頭,道:「好,丫頭,你好像長大了。」 郡主道:「是!女兒懂事多了。」 「那就好……」七王爺說:「蕭寒月及時而到,救了我一命,以後,你要好好的聽他的話,不可自作主張。」 郡主點頭道:「是!我現在去幫道長對付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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