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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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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相談,閣下何不進入房來?雖無酒,卻有茶,有道是『寒夜客來茶當酒。』也可讓在下聊盡地主之誼。」 「為避人耳,為忌人目,老夫以為外面較裡面適當。」 「好,既然閣下有所憚諱,有所堅持,那在下也只有主隨客意了。」 真是藝高人膽大。 麥無銘明知瓦房上的人敵者之成分遠超過友者,但依舊是毫無猶豫,絕不遲疑,只見他身形驟閃猛竄,立時由開啟著的窗戶掠了出去。 然後雙臂平劃,然後兩腿互彈,一回一旋,一仰一拗,人已經倒翻上屋簷之上! 「好一式『鐵板金鯉』!」 ▼第十九回 雙嬌援手助丐份 屋頂上的人也被麥無銘這種出神入化的功力驚著了,旋即,他又繼續地說:「此地交談不便,請隨我來。」 聲落人起,也不管對方答應與否,同意與否,可是那個人卻滿懷信心似地飛縱而去! 這就所謂算計,所謂衡量,那個人既然確定了對方乃是麥小雲,其實是麥無銘,這一點無關緊要。 因為麥小雲與麥無銘俱是名師高徒,俱是一母同胞,並且又俱是他地獄門中的巡行特使。 他自信計算無差,衡量得准,又何必非要等人家出聲回答呢? 雖然夜色朦朧,雖然星月依稀,但麥無銘一上屋簷即凝視著那個不速之客。 見對方身披黑衣,見對方面蒙輕紗,他心中也不由瞭解十分了。 果然,麥無銘焉能畏縮?也不肯示弱,身形再度拔起,尾隨著那個人影追了上去。 一個飛快似箭,一個迅疾如電,腳前腳後,不即不離。 潛口只是一個小鎮,乃是一個山城,沒有多久,他們已經驗出了鎮外,到達在一個山坡之上。 黑衣蒙面人止步回身,麥無銘亦是一步趕到。 「哦!你是麥無銘。」 「不錯,在下正是麥無銘。」麥無銘說:「你就是幽冥教主?」 黑衣蒙面人仿效著對方昔才的口氣,說:「是又怎麼樣?」 「那你的尊姓大名呢?」 「歉難奉告。」 麥無銘淡淡地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 蒙面人聽了似乎怔了一怔,他說:「哦!是嗎?」 「當然是的。」麥無銘昭示地說:「你非但是來自地獄門,而且又確切地指認在了,彼此不熟,焉能如此?」 「不管你知道辦好,不知道也罷,老夫今夜約你出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就說吧!」 「晚間據下屬具報,說你同行之人有一位姑娘?」 「不錯。」 「那位姑娘名叫姚鳳婷?」 「也不錯。」 幽冥教主的身子似乎有些微的顫動,過了一會,他又開口說:「你是在哪裡認識她的? 「告訴你又何妨?」麥無銘不屑地說:「就是在括蒼山,括在山右的一個小鎮裡。」 幽冥教主聽了仿佛怔了一怔,他說:「那你又如何認識她的?」 「哼!你倒健忘,她不是中了你的一記毒掌嗎?」 「我的毒掌?」幽冥教主又是一怔,但他旋即又說:「哦!中我毒掌理難苟活,結果又怎麼樣呢?」 「在下救了她。」 「你有解毒靈藥?」 「沒有。」 「那你必定以內功逼出地體內之毒了?」 「不錯,正是如此。」 幽冥教主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又說:「你的功力精深,或許能夠救她,但恐怕只是一時,姚鳳婷的體內必定餘毒未淨。」 麥無銘的心中不由泛起了朵朵疑雲,因此地反問地說:「你為什麼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殷殷垂詢?」 「哦!我只是感到奇怪,凡中了本教主屍毒之掌,若沒有獨門解藥,循例是難以獲生。」 幽冥教主說得順情合理,語氣肯定。 麥無銘的疑念為之冰釋了。 至於療毒之事,由於地生性謙抑,不欲炫耀自己的功能。 是以只淡然地說:「也許是吧?屍毒掌歹毒萬分,非獨門解藥就無法回天,但姚姑娘已經分服了由毛延齡交出的解藥,那該不止是一時,能夠救她一世的了。」 「既然如此,你請回吧!本教主不為己甚,那『秦嶺三蛇』之仇,那『長毛公子』之恨,我們改日再結!」 「是嗎?」麥無銘反客為主地說:「可是在下卻不作如此想,因為的好毋仁,除惡務盡,以故必須將你繩之以法,踩緝歸案。」 「你?」幽冥教主輕蔑地說:「你有這個本事嗎?」 「有沒有待試過以後才會知道。」 本教主曉得你功力不弱,但那只是對付對付一些藝業中上之輩,在老夫面前,恐怕起不了作用。」 「或許是的,奈何職責所在,也只有竭我所能,勉力而為。」 「好,那老夫就讓你三招。」 幽冥教主真是自負得緊,狂傲得緊。 這不能怪他。 他只是聽說麥小雲兄弟身手不凡,卻從未親眼目睹過。 道聼塗説,難以為憑。 俗語所說:「耳聞是虛,眼見是實。」不正是這個意思? 再說,看對方年紀不大,而自己已名重望極,他當然有所執著了。 麥無銘慣常地笑容又掛了上臉龐,他不作無謂的爭執,身形晃動,右臂一提,只是隨意地比劃了三下。 「三招已過,你也可以出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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