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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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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振作,微一定神、待他發現眼前的人果然是麥小雲的時候,不禁驚喜地跳了起來,叫了起來。 「啊!特使……」范力仁頓覺失言,他急忙以手掩口,以目朝左右一陣巡視,見無人理會他的行動,注意他的話語,立時尷尬地笑了一下,橫開手臂再次地說:「麥少使裡面請裡面請。」 麥小雲也笑笑說:「範老請。」 他口中說請,也擺手相讓,但由於對方的堅持,麥小雲只有領先走了進去。 在客廳裡落了座,奉上茶,範力仁又躬身見禮了:「屬下參見特使。」 麥小雲匆促站起,抬著手臂說:「範老少禮。」 範力仁在一旁坐了下來,他迫不及待地說:「最近太湖鬧得烏煙瘴氣,屬下上報無門,正在廟中發愁,幸好特使翩然降臨。」 麥小雲心有所動,他立即接口說:「地獄門事故范老知曉了?」 範力仁臉色一黯說:「知曉了。」 「那太湖可是『洞庭四惡』在興風作浪?」 「是的,正是他們。」範力仁繼續地說:「『洞庭四惡』重作馮婦,這次更是變本加厲,召集了昔日部眾,苛虐漁民,為害地方。」 「這等惡人,務必除之之!」麥小雲慍然地說:「范老可知他們巢穴所在?」 「屬下知道。水寨築在西洞庭山。」 「那就麻煩了。」麥小雲沉吟一下說:「西洞庭山島立太湖,欲上非船莫辦。」 「是的,非船莫辦。」范力仁不知對方「麻煩」所指,只有漫口地應了一句。 「在下生長北國,不諳水性如之奈何?」 範力仁恍然了,他昂然地說:「屬下識得!」 「你的意思是伴我同去?」 范為仁毅然地說:「是的!」 「敵眾我寡,我明放暗,範老必須考慮後果……」 「就仁赴義,我輩本色。」范力仁瞄了麥小雲一眼,然後又笑笑說:「再說有特使同行,泰山在側,磐石在旁,屬下又有何所懼?」 麥小雲也笑笑說:「範老把我捧得太高了。」 範力仁一本正經地說:「這絕不是屬下有意阿諛,如今在江湖上一提起特使之名,誰不欽敬,誰不景仰?」 「範老越說越神,我靦腆呢!」 「特使謙遜了。」範力仁說:「我們何時出發?」 「說走就走。」 「好,屬下這就去準備船隻……」 「到哪裡去?我也去!」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撞進了一個人來。 這個人「而立」之年,生得黝黑,生得結實,他雙眼含光,顯然也是武林中人。 「喔!你回來了。」範力仁一眼瞥見,立即指著麥小雲說:「光輝,快來參見特使!」 那個叫光輝的人聽了眸子中光芒一陣閃爍,他凝視麥小雲一會,然後喜上臉龐,納頭就拜了下去! 他霍然起身,右手猛抬,氣流回轉,頓時把對方攔在當地:「范大哥禮重了。」 這個人十是範力仁的兒子范光輝。 范光輝怔住了,這等手法,這等功力,別說是沒有見過,連聽也難得聽到,如今竟然展演在自己眼前,自己身上,他當然要怔住了。 「光輝!」範力仁咳了一聲道:「你這次探聽到什麼沒有?」 「哦!有。「范光輝一定心神,忽然忿憤地說:「『洞庭四惡』橫徵暴斂,予求予取,他叫南澤一帶漁民,每人每大須交紋銀一兩,否則斷櫓撕網,逐出本鄉廣!」 「好個霸道的強梁,看你還能橫行到幾時?」範力仁也是忿憤地說:「光輝,你快去準備船隻。」 范光輝愕然地說:「備船去哪裡?」 「我們父子陪特使去西洞庭除掉那些惡賊!」 范光輝欣然地說:「好,孩兒這就去!」 他還沒落座,又轉身走了,連茶水也未喝上一口呢! 一艘舲形的蓬船由埠頭邊解纜出發了。 范光輝在船尾搖著擼,範力仁在船首撐著篙,麥小雲則昂然地站立在橫檔擱板之上欣賞著太湖風光。 太湖浩瀚,舳艫千里,舴艋餘皇,應有盡有,當然,最多的還是那些打魚網蝦的漁船了。 果然,正如麥小雲所說:「敵眾我寡,我明敵暗。」 前一句雙方寡眾懸殊,這乃是不爭的事實,後一句嘛!說得也頗妥切。 因為,他們這一出湖,目標顯著,而「洞庭四惡」的幫眾散佈各方,雖然也在太陽底下,但是,無人識得,故屬暗處。 還有,若是漁船出湖,數目繁多,班次頻仍,大都無人注意,無人理會,但蓬船乃列畫舫之類,多為旅客游湖之用,當然是萬眾矚目,因此早為對方所發覺了。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幸虧麥無銘當年心存慈念,以仁待人,以德報怨,播下了數顆善因,不然的話,麥小雲此行恐怕將將會屍沉湖底,葬身魚腹了。 「難船北馬」其語不欺,范光輝搖櫓的技藝果真是堪稱一絕。 只見水花輕濺,但卻覺船行似箭,半個時辰不到,他們已經置身在雲水蒼茫中了。 莫怪仁者樂水,莫怪雅人深致,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能不塵襟盡滌,能不心曠神怡? 鷗鳥點點,風帆片片,金色的陽光搗碎在碧翠的湖水中。 在閃爍,在炫耀,說它們羈脫了,說它們自由了…… 禍事來了,難道范光輝買來的船是紙糊的? 這裡「買」字乃是貰的意思——是竹紮的?銀樣蠟槍頭!看起來很風光,很體面,曾幾何時?前艙在漏水了,後艙也在漏水了。 而且,船底的洞還大得很,湖水像噴泉般地湧進來了。 麥小雲感到驚奇,范光輝感到迷惘,範力仁乃是在水中浸了半輩子的老薑,他心地陡地一動,立刻採取了行動。 「光輝,有問題,快下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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