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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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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櫃帶著人上了三樓,完全離開了楚小楓等的監視,望江樓上的客人,越來越多,擠得沒有了一個空位,但酒客仍然往上擁,生意實在是好得邪氣。 這時,突然有一老一少兩個人,行到了楚小楓所的桌子前面,望江樓上還可以擠下兩個人的。只有楚小楓這一張桌子,但只要看看楚小楓那股子氣勢,就沒有人願意然自找麻煩,但世上也偏有不怕麻煩的人。 這一老一少,老的大約五十多歲,穿著一件灰布長衫,長得很瘦,瘦得除骨頭之外,全身很難稱出來三斤淨肉。 雙目沉陷,面如黃紙,就像害了一年疾病的人。 但那年輕人。卻是唇紅齒白,長得十分英俊,穿著一身藍緞子緊身箭衣,腰裡還掛了一把金柄彎刀。 刀鞘上鑲了七個貓眼大小的寶珠,這麼兩個人走在一起,給人一種很難相配的感覺。 兩個人行到桌子前面,一聲不響的就坐了下去。 灰衣枯瘦老者招招手,道:「夥計,夥計。」 經過了剛才一場風波,店夥計也實在不敢招惹楚小楓這一夥人,所以,兩人坐下去,店夥計裝作沒有看見。 但人家這麼一叫,想裝也沒有法子,只好硬著頭皮走過來,道:「這位爺,你有何吩咐?」 灰衣老者道:「你們不是賣酒菜的店鋪子?」 店夥汁道:「是啊!」 灰衣老者道:「是還要問什麼?拿酒菜上來。」 店夥計望望楚小楓和王平,道:「老爺,這裡有客人。」 灰衣老人道:「有客人怎麼會空了兩個位置,再說,客人都不講話,你在囉嗦什麼?」 店夥計道:「我!我……」 楚小楓端起了面前酒杯,笑一笑,道:「夥計,加兩副杯筷上來。」 楚小楓叫的菜實在不少,三個人坐著吃,至少有十幾樣菜,其中有一半還沒有動過。 店夥計想不到這客人,忽冷忽熱,眼看一場麻煩,忽然化去,立刻應了幾個是字,轉頭就走。 灰衣老者卻突然冷冷的喝道:「給我站住。」 店夥計愣了一愣,道:「什麼事?」 灰衣老者道:「老夫不是要飯的,又不是付不起銀子,為什麼要吃人家的殘酒剩菜;這樣子,給我再來一份。」 店夥計道:「老爺,再來一份,如何能夠擺得下呢?」 灰衣老者冷笑一聲,道:「擺不下,不會把他們吃過的給收了。」 店夥計道:「這個,這個……」 灰衣老者伸手取出了一塊七八兩重的銀子,道:「你怕我白吃麼?先把銀子收下。」 楚小楓笑一笑道:「店夥計,咱們吃過的菜,也該收下去。」 店夥計呆了一呆,道:「是,是,兩位客爺想來定是老朋友了。」 灰衣老者道:「朋友?什麼朋友?老夫沒有朋友?」 這是十成十找麻煩,完全擺出一副惹是生非的架式,楚小楓笑一笑,幹了面前一杯酒,沒有反唇相激,也沒有發怒之意,更奇怪的是王平,竟然低著頭,大吃大喝,一句話也不說。 店夥計還愣在了那裡,灰衣老者卻已不耐,冷冷說道:「夥計,你還站著不動,難道覺著老夫不會殺人麼?」 那灰衣老者雖然枯瘦,但有一股特別陰森的味道,給人一種很恐懼的感受,店夥計心頭震動了一下,轉身而去。 那灰衣老者抬頭望了楚小楓一眼道:「閣下很大方?」 楚小楓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彼此見面,總算有緣。」 灰衣老者冷冷說道:「我看這叫冤家路窄。」 楚小楓道:「咱們是冤家?」 灰衣老者道:「不錯;」咱們是冤家。」 楚小楓道:「在下和閣下何處結怨,為何成了冤家,還望你朋友指點一二。」 灰衣老者拎笑一聲,道:「老夫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難道世間還管得了老夫的人?」 楚小楓道:「沒有管得了你的人?」 灰衣老者突然用手一按桌子,桌子的一盤紅燒魚突然飛了起來,直向楚小楓飛了過去,就像有人端起那個盤子投了過去,盤子急速的旋轉,直向楚小楓的咽喉上撞子過去。 楚小楓手中正端著一隻酒杯,微微一抬,酒杯擊在盤子邊緣,當的一聲,那盤旋而飛的盤子,忽然間又向後飛了回去。 酒杯沒有破,盤子也沒有損壞,兩個人,完全以內功把盤子震得飛了口去。 一種很高強的內功,把力道化成一股很柔和的內勁,使得杯盤相擊,互不損傷,卻借勢把內力傳了出去。 灰衣老者冷哼一聲,突然伸手抓起一支筷子,擊在大瓷盤上,那大瓷盤突然旋轉著向楚小楓飛了過來,楚小楓冷笑一聲,也隨手抓起了一支筷子敲在瓷盤之上,像耍魔術一樣,一個盛滿紅燒魚的大瓷盤,不停故在空中飛來轉去,奇怪的是瓷盤中的湯汁,竟然點滴不溢,跟征空中飛旋,愈來愈快。 望江樓所有客人,都被這種景致所吸引,放下了杯筷,盯在那個瓷盤之上,但見瓷盤飛旋,往來數十遍。 那灰衣人已感有些不耐;冷冷說道:「好小子,倒是瞧不出來,你竟然有這麼大的成就。」 右手一揮,手中竹筷突然硬擊瓷盤,但聞拍的一聲,瓷盤碎裂,那條兩斤重的紅燒魚,也忽然化成了片片碎塊,連同湯汁齊向楚小楓飛了過去。 忽然間,寒芒閃動,成方、華圓,倆個劍童突然出手。 四柄劍在楚小楓的面前,結成了一片嚴密光幕,所有飛向楚小楓面前的碎塊湯汁,盡被擊落。 兩個劍童的動作很快,四柄長劍,出鞘一閃,立還鞘中。但這一來,桌子上杯盤狼藉,完全不能看了。 灰衣人臉色大變。 陳橫、王平,也離開了座位。 楚小楓神色很冷靜,搖搖頭,道:「閣下這一手,實在不高明。」 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王平、陳橫,忽橫跨兩步,擋在那灰衣老者的兩側,灰衣老者也緩緩站了起來。坐在一側的年輕人,右手握在了彎刀柄上,遠遠坐著的宗一志,一直冷眼旁觀著情勢發展,事情似乎是和他完全無關一樣。 王平道:「莊主,這老小子如此放肆,是不是該教訓他一頓?」 楚小楓道:「問問他們的來路,如是無名小卒,叫他們磕個頭,放他們去就是了。」 他說的很和善,但言詞之間,對那灰衣人卻有著無比的藐視。 灰衣老者仰天打個哈哈,道:「你可是叫作楚小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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