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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宗領剛道:「這幾年,我已經太疏忽,馬房老陸暴病而亡,在咱迎月山莊數十裡內,隱居著江湖奇人,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消息,想想看,我犯了多大的疏忽、錯失。」

  白鳳道:「領剛,你告訴我練夜功,難道都是假的麼?」

  宗領剛道:「是真的,只不過,有一點我沒有說清楚,三日之前,我已經功行圓滿,那是四更時分,我回來想告訴你時,卻不知你去何處?」

  白鳳道:「你為什麼不問我?」

  「我出去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你,卻發現了中岳,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呆呆想心事,我正想招呼他時,卻見你回來了,中岳隱起身子,我也不便招呼你,大約是你心中太激動,竟沒有發覺我跟在你身後,我聽你自言自語的說,這件事決不能讓我知道,你要自己擔起來,我就只好又回練功房了,這兩天來,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但你見了我,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咱們夫妻相敬如賓,你不願說,我不便提,只好自己去查了。」

  白風道:「你見了龍天翔?」

  宗領剛道:「前天晚上,我早去了兩個更次,藏在那峭壁之間的一座大岩石後,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夫人,我好感動……」

  白鳳接道:「領剛,我看到過他的武功,我不願讓你和他拼搏。」

  宗領剛道:「我知道你的苦心,不過,師弟說的不錯,他不只是對付你我,他要對付整個的無極門,我可以忍,但不能不顧無極門,也不能不顧岳父的安危。」

  成中岳心中暗道:「巧啊!楚小楓也躲在那峭壁大岩石後,師徙兩人,只不過是一夜之差。

  但聞白鳳黯然一歎,兩行清淚緩緩滾落下來,道:「領剛,我好內疚、我覺得有虧婦道。」

  宗領剛道:「你沒有,白鳳,咱們江湖兒女,只求仰天不愧天,俯不作作地,你雖作了我宗某人的妻子。」宗領剛拍拍白鳳的肩膀,說道:「夫人,你沒有對不起我,但我卻覺著愧對岳父他老人家,不管如何,明天,我們都想法子把岳父救出來。」

  白鳳苦笑一下,道:「領剛,救不出的,龍天翔已經有心要鬧一個血雨腥風,我已經費盡了口舌,希望他改變心意,但都無法如願。」

  宗領剛道:「我知道,咱們無法說得服他,看樣子只有放手一搏了。」

  白鳳道:「他自己說,這一次,他帶來了很多的人,但明夜之約,他卻只准我們兩個人。」

  宗領剛道:「夠了,你和我……」

  成中岳接道:「不行,大師兄,你說過,這是無極門的事,咱們也未必要聽他的,無極門可以精銳盡出,和他們一決勝負。」

  宗領剛點點頭,道:「話是不錯,不過,你大嫂的父親還在他們手中,我們雖然可以和他們拼一場,但卻無法保證他們不傷害他老人家。

  成中岳道:「大哥的意思呢?」

  宗領剛道:「我的意思是由我和你師嫂兩個人去,已經可以應付了。」

  成中岳道:「大師兄,我相信你可以對付龍天翔,雖然龍天翔練了二十年的武功,但我相信大哥可以對付他,但他帶的人太多,如是只有你們兩個人,如何能應付他們群攻?」

  宗領剛道:「師弟,咱們不能不冒這個危險。」

  成中岳道:「大師兄,小弟先向你請罪。」

  宗領剛笑一笑道:「什麼事?」

  成中岳突然站起身子,深對白鳳一個長揖,道:「嫂夫人,你要恕小弟之罪。」

  白鳳吃了一驚,急急伸手扶起了成中岳,道:「師弟,這是什麼意思,快,快些請起來。」

  成中岳道:「大嫂,如若你不能原諒小弟,小弟就不起來了。」

  白鳳道:「我明白,小師弟,快起來,你是一片好意,也許,你的行動,更能證實嫂嫂的清白。」

  成中岳站起身子,仔細說出了安排經過,接道:「大哥,不要處罰董川和小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他們不敢不聽我的。」

  宗領剛道:「師弟,你放心,我不會處罰他們,而且,我還要謝謝你替我考驗了他們一下。」

  成中岳道:「哦!小弟還想不明白,師兄指教。」

  宗領剛道:「這一次,你選擇了董川和小楓,為你助手,證明師弟也有很深的識人能力,這一次,小楓表現的機智,董川表現的穩重,師弟表現出的領導才能,證明了咱們無極門,充滿著潛力,小兄心中安慰得很。」

  白鳳道:「領剛,你究竟作何打算,只有一天時間了,咱們也要安排一下。」

  宗領剛沉吟了一陣肅容說道:「夫人,我想,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讓下一代捲入其中……」

  白鳳點點頭。

  成中岳卻搖搖頭,說:「恐怕不容易。」

  宗領剛道:「這話怎麼說?」

  成中岳道:「董川、小楓都知道了,而且也參與了這件事情,若不讓他們參加,只怕是不太可能。」

  宗領剛道:「師弟,這是我和你嫂子的私人恩怨,如何能把整個無極門捲入進去。」

  成中岳道:「師兄,但他們對付的是整個的無極門,就憑此一點,我們無極門中弟子,都應該參與其事。」

  宗領剛道:「師弟,你想到沒有,你嫂子父親的性命,仍然抓在他們的手中……」

  成中岳接道:「小弟知道,這也更證明了那龍天翔的居心陰惡。」

  宗領剛道:「他告訴你嫂子,不許我們多帶人去,只准我和你師嫂兩個人,趕往一晤。」

  成中岳道:「掌門師兄,龍天翔這個人,居心很壞,咱們也用不著和他講什麼武林信義了。」

  宗領剛道:「師弟的意思是……」

  成中岳道:「小弟之意是,既是兵不厭詐,咱們也應該用一點手段。」

  宗領剛道:「什麼手段。」

  成中岳說出了一番計畫。

  宗領剛微微一笑,道:「師弟,你是胸懷成竹而來。」

  成中岳道:「小弟擅越,掌門師兄怒罪。」

  宗領剛回顧了白鳳一眼,道:「夫人的意思呢?」

  白鳳道:「中岳師弟的安排不錯、龍天翔有備而來,必有很惡毒的計畫,咱們也不能太君子了。」

  餘領剛沉吟良久,道:「師弟,夫人,這幾天來,我一直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著咱們迎月山莊,要發生一次大變動。」

  成中岳接道:「大師兄,龍天翔擄走了師嫂的父親白老前輩,找上門來,自然是一次很震動人心的大事了。」

  宗領剛歎息了一聲,道:「師弟,好像事不止此,我沒有看到馬房老陸的屍體,但我知他很健壯不應該突然死去。」

  他究竟是一代掌門之才,觀察人微,實非常人能及。

  成中岳道:「師兄;老陸的年紀大了,聽說,他又喜歡喝幾杯,也許他早有什麼暗疾,這一次,突然發作。」

  宗領剛道:「唉!師弟,如是他早有致命的暗疾,這些年來,也應該發作一兩次,但他卻從未發生過?」

  白鳳道:「你究竟在懷疑什麼?」

  宗領剛道:「中毒,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下毒毒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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