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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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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橫裡向旁側讓開兩步,避過長劍,道:「一動不如一靜,諸位有什麼,只管吩咐,何苦要動刀舞劍。」 只聽第八個黑衣人說道:「姑娘也不用故作為難了。」 黑衣女接道:「小妹並未和諸位為難,只是想諸位幫我一個忙罷了。」 第八個衣人道:「為了使此事,有一較好的機會,在下我說兩句話還希望諸位兄多多增諒。」 黑衣女道:「但說不妨!」 第八位黑衣人道:「姑娘需要我等幫忙之事,我們極願盡力,姑娘已答允毀去那令符、絹冊,爭執之點,是先後之分,姑娘如若能交出令符……」 黑衣女突然說道:「八師兄,你的話說得太多了。」 黑衣人頓然而住,長歎一聲,退了下來。 黑衣女黯然說道:「諸位師兄,既已答允幫小妹的忙,似是也用不著什麼先後之爭了,諸位之中,如是真有不願幫忙的人,小妹也不敢勉強,只管請回,或是心中不忿,要殺害小妹,只管出手,小妹決不反抗。」言罷,突然向前行了兩步,盤膝坐在雪地上。 雙方形成了僵持之局,彼此之間,似是誰也不讓步。 任是關中岳、葛玉郎久走江湖,今宵所遇之事,也看得兩人莫名所以。 那黑衣女雖向那十二個黑衣人呼師兄,但那些黑衣人,似乎並未心甘情願的認她作為師妹。 雙方相持了一刻工夫,第九個黑衣人,突然大聲說道:「好啦,我們答應姑娘就是,姑娘詳盡吩咐吧,要我們做些什麼?」 黑衣女道:「你一人答允,於事無補,希望諸位師兄,都能和你一般,答允助小妹一臂之力。」 關中岳心中暗自奇怪,忖道:「看來,這黑衣女似乎是掌握了一種事物,足可以威迫這十二人為其所用。 第十個黑衣人道:「我們已聽過了你的計畫,明日分頭動手。」 黑衣人道:「好!就此一言為定,哪一位不願助她的可以先走了。」 十二個夫人答話,但也無一人起身離去。 黑衣女微微一笑,站起身子,道:「諸位師哥們,多多費心了,三日後,子夜時刻,咱們在第二個約約會的地方見面,那時間,我希望諸位師兄,都已得遂心願,小妹妹亦可毀去令符、絹冊。」 排坐在第十一個位置上的黑衣人,道:「希望到再見面時,師妹帶上令符,絹冊,免得還得定下一次見面之約。」 黑衣女微微一欠身,道:「小妹遵命。」 目光轉到最後一位黑衣人身上,道:「十二哥,你可有什麼教言,指點小妹一些?」 坐在最後一個黑衣人,搖搖頭,未再接言。 黑衣女輕輕歎息一聲,道:「十二哥總是不喜多話。」 伸手扶在同來婢女的肩頭之上,緩步而去。 兩個嬌小的黑衣人影,逐漸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 十二個黑衣人二十四隻眼睛,轉動相望,瞧了一陣之後,突然飛身而起,分由四面八方的向外奔去。 他們來的如狂風驟雨,去的閃電奔雷,一眨眼間,已經走的蹤影不見。 這時,那最先出現的兩個黑衣人,由兩株大樹後面閃了出來,迅快的掃去雪地上的痕跡,也自行退去。 棗林中又恢復了一片靜寂。 葛玉郎推開積雪,站起身子,道:「關兄,咱們也該走了。」 關中岳一躍而起,道:「葛公子……」 葛玉郎搖搖手,攔住了關中岳再說下去,接道:「關兄很失望,是嗎?」 關中岳道:「就見聞而言,咱們有著使人滿意的收穫,至少使咱們發現了,開封府中,有這麼一股神秘的力量。」 葛玉郎道:「兄弟如說退出,只怕你關兄不肯相信,但我卻說的實言,兄弟帶著人,立刻離開開封府。」 關中岳道:「在下已答允過,那藥箱奉贈葛公子,自然是要借重大力了。」 葛玉郎道:「今夜,他們在棗林中一番聚晤,彼此之間,談話十分含蓄,如非兄弟先行無意中聽到一次,這一次,也無法聽出一點名堂。」 關中岳道:「葛公子可否見告,他們第一次談些什麼?」 葛玉郎道:「那是團團而坐,語氣之間也較溫和……」 沉吟了一陣,接道:「似乎那黑衣女子,提出了牧羊圖,要那十二位黑衣師兄設法搶到手中。」 關中岳道:「那些人答應沒有?」 葛玉郎道:「那晚上,兄弟離的較遠,他們之間,談話的聲音也小,有許多話,兄弟沒有聽到,似乎是那些人有條件的答應了那黑衣女子,大約有一點爭執不下,約在今晚重談。」 關中岳道:「他們今晚之會,也是鬧的不歡而散。」 葛玉郎道:「但他們已談妥了條件,那女的三日後,交出個符、絹冊。」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不過,有一點兄弟想不通?」 關中岳道:「哪一點?」 葛玉郎道:「這些人是什麼人?那黑衣女又是什麼身份?他們把臉上包的只露出兩個眼睛,自然是怕人瞧到。」 關中岳道:「在下聽那十二位黑衣人說話聲音,可以分辨出他們的年齡相差很遠,有四五十歲的人,也有十七八歲仍帶童音的人。」 葛玉郎道:「不錯,似這等複雜身份,怎會同出一門……」 關中岳沉吟了一陣,道:「這事情確然是有些奇怪,似乎一切都大都大背常情,那黑衣女口口聲稱叫十二個黑衣人為師兄,十二個黑衣人也不否認,顯然,過些人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妹了。」 葛玉郎道:「如是兄弟推斷的不錯,那十二個黑衣人,和那黑衣女子,不會是同出一門,他們雖是以師兄妹相稱,只不過說明他們的關係一平輩罷了。」 關中岳道:「這些人的來路呢?」 葛玉郎道:「若干年前,他們是聚集在一個秘密幫會,也許他們合作過一件大案子,如今這些人都已經名成得就,洗手退隱,但卻有一件把柄,掌握在那黑衣女的手中,十二個黑衣人,極力想消滅去那把柄,但那黑衣女卻借此作為要脅,要十二個黑衣人,幫她完成一件工作,那就是搶到牧羊圖。」 關中岳唔了一聲,道:「那黑衣女掌握的令符和絹冊,似乎是很重要。」 葛玉郎道:「令符,只是代表一個人的權威罷了,人死威消,重要的還是那本絹冊,那上面可能會記了二十年來,江湖上的隱秘大事……」 關中岳接道:「那令符充其量只是一種標誌而已,一旦再出江湖,至多是告訴人一個鎖聲匿跡甚久的門派,重又在江湖上出現罷了,絹冊中,可能記了很多隱秘,但那黑衣女又為什麼不怕呢?」 葛玉郎道:「咱們正是要追查這些原因。」 關中岳道:「可惜,咱們沒有一點安排,他們已分頭而去,唯一的辦法,只有照著足跡走去,試得追蹤了。」 葛玉郎道:「這個不勞關兄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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