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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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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章回顧劉文升一眼,道:「老前輩,咱們不能和他對耗下去。」伸出右手,緩緩向黑衣少年推去。 黑衣少年道:「你要動手。」右手疾翻而起,扣向郭文章的腕穴。 郭文章笑道:「小心了。」右手一翻,由慢而快,五指轉動之間,反而扣住了黑衣少年的右腕脈穴。 他學的蛇形武功,以刁鑽見長,五指翻轉如電,又快又准,黑衣少年來拿住對方腕脈,卻反被郭文章扣住了穴道,頓覺半身麻木,全身勁力消失。 郭文章笑一笑道:「勞請弟台帶路了。」 牽著黑衣少年,直向大廳行去。 直到此刻,黑衣少年才明白遇上了從未遇到的高手,心中又驚,又怒,但腕穴被拿,縱有發作之心,卻無發作之力。 郭文章一直把那黑衣少年拖入大廳,才放開脈穴。 劉文升卻揮揮手,道:「老弟,他們如是想殺你,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說王伯芳也不能永遠躲著不見人,好漢做事好漢當,躲起來也不是辦法。」 黑衣少年已自知任性出手,只不過徒取其辱,強自忍下胸中之氣,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 劉文升道:「老朽劉文升,這五位是襄陽陳大俠的公子、門下,我們來此,只是想證明一件事,決無什麼惡意。」 黑衣少年道:「好!諸位先請離去,請明天午時再來。」 葛元宏冷冷接道:「在下希望你兄弟別耍花招,王伯芳明明在簫園之中,只是他不肯見客,不過,不管是否願意,我們是非見不可!」 黑衣少年道:「如是見不到,你們又將如何?」 葛元宏道:「翻過簫園中花樹地皮,也非得找到他不可!」 黑衣少年沉吟了一陣,道:「明日中午再來,或可見到主人,諸位如是想恐嚇用強,決難達到目的。」 葛元宏冷冷說道:「閣下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失禮了。」 郭文章四顧了一眼,只見一座敞大的客廳,似乎是只有這黑衣少年一個人,竟未再見有人現身。 但廳中打掃得很乾淨,窗明几淨,心中暗道:「這簫園中明明有人,卻就是不肯出來,看來是非得鬧他一下不可了。」 踏上一步,伸手拿住了那黑衣人的右肘關節。 那黑衣少年大約自知反抗也難以是人的敵手,索性站著不動。 葛元宏高聲說道:「咱們兄弟此番遠訪,只須見簫園主人一面,請教數事,立刻告別,但如貴主人一味不肯相見,那就別怪我們放肆了,這簫園房舍,可能為我們一把火燒得片瓦不存。」 同時,郭文章五指加力,緊握了那黑衣人的關節,他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疼得悶哼出聲。 突然間,傳過來一聲長長的歎息,內室中緩步行出來一個中年婦人,淡綠衣裙,深鎖雙眉,臉上是一片愁苦之色,目光一掠葛元宏等六人道:「放了我的孩子,有話好說。」 葛元宏道:「夫人是——」 綠衣婦人接道:「王伯芳是我丈夫,我是這簫園的女主人。」 葛元宏道:「原來是王夫人,我們失敬了。」抱拳一揖。 目光轉注到郭文章的臉上,接道:「四弟,放開王公子。」 郭文章遵囑放開了王公子,笑道:「王公子,對不住了。」 黑衣少年已知自己武功和人相差的太遠,如是勉強出手,只是自取其辱,只好忍了下去。 葛元宏道:「夫人想已早知我等來意了?」 王夫人歎息一聲,道:「我知道,只是拙夫不願見客。」 葛元宏肅然說道:「夫人,王伯芳既在簫園,我等是非見不可,情勢逼人,不惜一戰。」 王夫人道:「好!我去告訴他一聲。」 郭文章道:「令公子留在廳中,希望王伯芳能為他的愛子,破例一見我等。」 劉文升接道:「夫人,我等並無惡意,只是求證一事,如是王伯芳不肯出見,今日之局,只怕很難收拾,還望夫人三思!」 王夫人黯然說道:「諸位在廳中稍侯,老身盡力勸他。」言罷,轉入後堂。 那黑衣少年突然一側身子,直向廳門沖去。 陸小珞一橫身,攔住去路道:「回去!」呼的一掌,當胸劈去。 黑衣少年閃身不及,只好揮掌對擋。 雙方掌力接實,黑衣少年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郭文章右手一抬,按在那黑衣少年背心之上,冷冷說道:「王公子,在下不願殺人,但希望王公子不要逼在下手沾血腥。」 黑衣少年冷冷說道:「你們殺了我吧!我爹爹不願見你們,你們為什麼非要逼他出來不可?」 葛元宏道:「令尊如是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願見客?」 黑衣少年道:「你們可是和我爹爹有仇?」 葛元宏道:「沒有。」 黑衣少年道:「有怨?」 葛元宏道:「也沒有。」 黑衣少年道:「無仇無怨,為什麼要強人所難?」 葛元宏道:「在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咱們來此的用心,只是向令尊求證一件事情。」 黑衣少年道:「江湖中像家父的武林前輩,人數不少,何以單單要找家父?」 葛元宏道:「那是因為,只有令尊是唯一知道此事的人!」 王公子道:「在下不願家父受到傷害。」 葛元宏道:「令尊如肯合作,在下等決不會傷害到他。」 王公子道:「家父身體不好,諸位不要……」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打斷了王公子未完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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