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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長春子又合掌一禮,轉身而去。

  一宵無話,第二天天色還未大亮,長春子已來雅室,道:「家師已在觀外候駕。」

  葛元宏師兄弟等亦早已整裝等候,隨著長春子,直奔觀外。

  這時,太陽還未出來,山色清新,百鳥唱鳴,玉虛觀主身著一件淡青道袍,背插長劍,正站在山道旁側等候。

  玉虛觀主回顧了長春子一眼,輕聲說道:「你回去吧!

  如果我三日之內,還未回來,你就按我的吩咐行事吧。」

  長春子道:「弟子都記下了。」合掌作禮,轉身而去。

  玉虛觀主臉上是一片濃重的憂鬱之色,望了葛元宏等一眼,道:「你們都帶有暗器麼?」

  葛元宏道:「帶了」

  玉虛觀主又望譚家麒,道:「你臂上的傷如何了?」

  譚家麒一欠身,道:「晚輩的傷勢,已然大愈。」

  玉虛觀主道:「進入惡虎澗後,要對付很多種毒物,毒蛇猛獸,還好應付,最難對付是那些結隊而來的黃蜂,用刀劍之類的兵刃,只怕很難應付得了,所以,咱們在沿途之上,要選一些竹枝、軟藤捆紮起來,以便應付大群黃蜂。」

  葛元宏道:「這等勞動觀主,實叫晚輩等難安。」

  玉虛觀主淡淡一笑,道:「但願此行,能說動散淡老人,允許你們留在谷中,也不枉咱們冒險一行了。」

  郭文章道:「那消氣穀距此很遠麼?」

  玉虛觀主道:「不太遠,約行五十裡左右,就要進入惡虎澗了,惡虎澗後,就是消氣穀了,但出道崎嶇,二十裡就沒有可行之路,要翻山攀壁而行……」

  瞧了幼小的陳公子一眼,接道:「但不知陳公子能否行得?」

  葛元宏道:「陳師弟雖然年紀幼小,但已有內功基礎,腳程甚健,由晚輩等從旁照顧,大約可以行得。」

  玉虛觀主道:「咱們要在午時之前,趕到惡虎澗,休息一下,用半日的時間,行完那五裡長的惡澗……」

  郭文章接道:「區區五裡行程,如何要得了半日時光?」

  玉虛觀主道:「半日能夠行過,咱們的運氣就不錯了。」

  葛元宏心中暗道:「他計畫半日時光,行過惡虎澗,那段行程之險,不言可喻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未言。

  玉虛觀主道:「咱們動身吧!貧道帶路。」

  一切如玉虛觀主所言,前二十裡還有崎嶇的山徑可行,但二十裡後,山徑已絕,必需攀登削壁絕峰而行。

  幸得幾人,都有一身武功,手足並用,翻山越嶺。

  郭文章暗中數計,三十裡行程,翻越了九座山峰,果然有著舉步維艱之感。

  譚家麒斷臂不久,陸小珞內傷初愈,雖有一身武功,也走得十分吃力,葛元宏全心瞧顧小師弟,無暇分身,郭文章有著難以兼顧之苦,幸得玉虛觀主從旁助手,才越過懸崖峭壁。

  行完三十裡,幾人都累得出了一身大汗。

  只有那玉虛觀主,仍然是氣平神清,若無其事。

  直到此刻,葛元宏等才明白那謙和平易的玉虛觀主,竟然是一位身負絕技的世外高人。

  此時,幾人正停在一座峰腰之間,下望深澗,一片荒草。

  玉虛觀主回顧了一眼,取出身上的乾糧,道:「諸位請進些食物,下面的荒穀,就是惡虎澗了,就貧道所知,這方圓數裡內沒有人家,深山絕壁,行之不易,樵夫、獵人的足跡也不及此。」

  葛元宏等越過數重無路高峰之後,確有疲累之感,依言而坐,接過乾糧食用。

  玉虛觀主卻起身轉入一個峰角不見。

  片刻之後,玉虛觀主去而複返,手抱著許多軟藤而來。

  陳公子雖然疲累甚深,但他卻一直強忍辛勞,未說過一個累字。

  在玉虛觀主指導之下,葛元宏、郭文章一齊動手,結成了幾幅五寸寬窄的藤牌,用以擊退黃蜂之用。

  天近中午,玉虛觀主暗中觀察,覺著經過這一陣坐息之後,幾人的體力已複,站起身子道:「咱們動身下穀了。」

  葛元宏道:「文章你照顧著家麒、小珞,我照顧小師弟。」

  譚家麒道:「大哥,小弟的傷勢已愈,用不著要人照顧了。」

  陸小珞道:「小弟內傷也已痊癒,足可自保了,照顧小師弟的安危要緊。」

  葛元宏道:「咱們走在一起,相互支援,以補不足,二弟,三弟,擋右面,四弟護左翼,小兄擋在前面,小師弟走在中間。」

  由於那玉虛觀主,把這條惡虎澗形容得十分兇險,所以,葛元宏等都十分謹慎,除兵刃,暗器之外,每人都帶了一個帚子和細竹編成的竹牌。

  陳公子也拿了一面較小的竹牌。

  惡虎澗中,長滿了荒草,深處過人,最淺的地方,也掩住了人的膝蓋。

  玉虛觀主唰的一聲,抽出背上長劍,斬斷深草,辟開一條小道,一面說道:「咱們要半日時光,走完這五裡行程,時間不多了。」

  葛元宏看那五虛觀主出劍的勢道,淩厲無比,一劍下去,斬去兩尺左右荒草。心中暗道:「這位觀主的內功,極為深厚。」

  谷中之人,個個全神貫注,耳聽八面,跟觀四方,深行約百丈左右,仍然不見任何動靜,既不見毒物出現,亦不見黃蜂來襲。

  玉虛觀主突然停下腳步,回顧了葛元宏等一眼,道:「諸位要小心戒備,莫要放鬆了精神。」

  郭文章道:「這惡虎澗中久年無人行走,也許那猛獸,早已移往別處了。」

  玉虛觀主道:「照貧道的看法,這惡虎澗的猛獸毒物,極可能是人為之力,集中於此,不會離開的。」

  郭文章道:「咱們已然深入了百丈以上,如是有毒物、猛獸,應該有些動靜才是。」

  語聲甫落,突然一陣唰唰之聲,傳入了耳際。

  那聲音十分奇怪,似乎是有人分著草叢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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