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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蒲光祖大感愕然道:「這是從何說起?」

  袁多才接口道:「小民冒瀆大人,借用了大人兩天身份,已看出大人府上有人可疑……」

  「誰?」

  「說出來大人必定會大感意外,就是大人的那位幹妹妹白姑娘!」

  蒲光祖先前剛被解穴醒來後,只道自己是被剛剛弄來,聞言之下,才知已經離府兩天了,心中暗暗吃驚,不過這時卻不便把話題扯開,只好忍在心中,一面迫不及待的問道:「下官那義妹有嫌疑?這是不可能的事,她到下官家中,已經有三年了。」

  袁多才苦笑道:「江湖上放長線釣大魚的事,屢見不鮮,潛伏個三年五載,並不足為奇。」

  「可是她的為人,下官知之甚深,只怕是各位對她有了誤會!」

  西門玉霜搶著道:「不是誤會,小民已掌握了證據。」

  「姑娘有什麼證據?」

  「小民先請問大人,那位白姑娘是如何拜在老夫人膝下的?」

  「那是三年前了,下官奉調前來洛陽,途經黑神廟,被一夥強人打劫。適逢白姑娘路過,救下下官一家老小,家母見她孤身一人,便將她收留膝下,認做義女,這三年來,她侍奉家母,極盡孝道,對下官亦有襄助之功,如說她有嫌疑,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西門玉霜笑了一笑道:「大人可問過她是什麼地方人?」

  「問過,她說是襄陽人,父親出身武舉人,官至守備,不幸幾年前一病而亡,她母親也因悲痛逾恒,不久去世,於是只落得孤身一人,流落江湖……」

  「難道大人就完全相信她的話?」

  「白守備確有其人,下官曾和他有過數面之緣!」

  「白守備不假,只怕沒有她這個女兒。」

  「這個……白守備府上的情形,下官倒是不大清楚。」

  「小民看她極可能出身苗疆,苗疆有一種三花露,善用三花之毒,偏巧老夫人身上,正是中了三花之毒,由此可見大人那位義妹嫌疑重大。」

  蒲光祖頗感迷惑的道:「家母的毒傷,原是起自……」

  他國已知丐幫幫主蒲公明可能真是自己的父親,因此,將要說到丐幫,忽然住口不言。

  西門玉霜道:「丐幫那弟子的蛇毒早就好了,如今在令堂身上作祟的,乃是苗疆三花奇毒中的『三花露』!」

  蒲光祖哦了聲道:「姑娘是怎麼知道的?」

  西門玉霜笑道:「不瞞大人,令堂的毒傷,已由小民治好!」

  蒲光祖連忙揖一禮道:「如此下官多謝西門姑娘了!」

  西門玉霜還了一禮道:「大人請不要客氣,小民理當為老夫人盡心。」

  「想不到姑娘還是一位神醫。」

  「家傳之學,算不了什麼。」

  這時袁多才插嘴問道:「如果小民猜得不錯,只怕令正夫人的病,也是最近三年才有的吧?」

  蒲光祖兩眼注視著袁多才道:「袁老丈是怎麼知道的?」

  「想當年,令正夫人如果不是體弱多病,尊府的事,哪能由那位白姑娘一人大權獨攬。」

  蒲光祖終於若有所悟的「啊」了一聲。

  現在,他對白薔薇的信心,不得不開始動搖,情不自禁把白薔薇這三年來的為人行事,仔細回憶了一番。

  這一回憶,果然其中破綻百出,越想越不對勁,竟至當場愣住,西門玉霜幽幽歎了口氣道:「人心隔肚皮,知面不知心,大人身在公門,不知江湖險惡,這也難怪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好在發覺得還不算太遲,尚未釀成大禍,也算值得慶倖了。」

  接著,她話鋒一轉,問道:「但不知大人是否相信得過小民等人?」

  蒲光祖在見過蒲公明之後,雖未馬上父子相認,那是他為人謹慎之故,其實心中已是默認了。

  因之,對包尚英等人,已是相信了十之七八,當下,點了點頭道:「下官目前是噩夢初醒,一切多多仰仗各位協助指教!」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大人既是相信得過小民等人,小民現有一將計就計之策,提供大人裁決。」

  接著便說出她的主張,蒲光祖聽得連連點頭稱是,於是,大家便有了一個決定。

  袁多才不必再裝扮蒲光祖了,蒲光祖立即返回縣衙。

  但為防白薔薇在情急之下傷了蒲光祖,便由袁多才取代蒲光祖身前一名心腹護衛的身份,負責暗中保護,一切商議妥當之後,便立即各自分手,分頭行事,包尚英與西門玉霜別過蒲光祖和袁多才,回到那幢大宅院,蒲公明正在心焦的等著他們。

  一見兩人回來,蒲公明劈頭便問道:「他說了老夫什麼沒有?」

  西門玉霜故意不馬上回答,坐在椅子上,一副不想講話的樣子,蒲公明心急不耐,大吼道:「丫頭,你聽到老夫的話沒有?」

  西門玉霜回眸—笑道:「事情辦妥了,還問什麼,唉!好餓!」

  蒲公明不禁哈哈一笑,道,「好一個調皮的丫頭,事情才剛開始,你就拿捏起來了!」

  他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酒菜就全來了,「護國寺」,是城外山下的一座規模不小的寺廟。

  老夫人上午就帶了白薔薇和十幾名便衣衙役,來到護國寺。

  老夫人除了禮佛上香,最大的心願,便是下午在寺內和離別數十年的老伴兒相會。

  這是蒲光祖昨夜和袁多才等人商量的結果,因為若讓蒲公明進入縣衙,有諸多不便,一旦被奸人查知,等於給奸人留下把柄。

  如今改在寺內一僻靜之處相會,相信外人決不會引起任何疑心。

  老夫人中午用過齋飯之後,便在一座精舍內,等待老伴兒前來相會,蒲公明在過午不久就來了。

  今天蒲公明打扮得衣著光鮮,藍色長袍,黑緞馬褂,足登粉底呢鞋,手裡還搖著一把上有名人繪畫題字的摺扇,他本來就儀錶雄偉,氣宇軒昂,今天經過刻意包裝,不但不帶半點化子味道,簡直就像一位富商巨賈,甚至是高官顯宦模樣。

  精舍中的護衛可能事先已得了交代,誰都不會上前盤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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