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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第十一回 行俠仗義

  包尚英當日便返回洛陽,一進門,西門玉霜首先迎了出來。

  西門玉霜一見包尚英便愕然問道:「你……你好像中了毒,快給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包尚英把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又道:「先前我已服過自己的寧神丹,滿以為可把毒性壓住,想不到還是被你看了出來!」

  西門玉霜笑道:「我若連這點眼力都沒有,豈不太給家伯丟人了,快把這藥丸服了再說。」

  她邊說邊由懷裡摸出一隻玉瓶,倒出一粒丹丸交給包尚英。

  包尚英服下丹丸後,但覺其涼如冰,內腑很快便為之一爽,略一調息,已是餘毒全消。

  他取出巫山二怪交給他的那粒解藥道:「這是巫山二怪給我的解藥,姑娘請看看有沒有效力?」

  西門玉霜拿在手中,仔細察看了半晌,情不自禁啊了聲道:「好險,你若當時服下這藥丸,只怕就回不來了!」

  包尚英也吃驚的道:「原來這藥丸有毛病,快把你的靈丹再給我三粒!」

  西門玉霜笑道:「一開口就要好幾粒,你知道你剛才服下的那丹丸,有多麼貴重?」

  包尚英急不擇言道:「再貴重的藥,也是以救人為上,藥丸總不會比人命還重要吧?」

  西門玉霜若在假冒西門龍的時候,聽了這話准會發脾氣,現在因為恢復了少女身份,又因對包尚英早已情有所鐘,也就沒再說什麼。

  隨即取出一隻藥瓶,交與包尚英道:「家伯至今只煉了一爐『玉露丹』,共三十六粒,小妹要了十八粒,這些年來,自己用了六粒,剩下的這十二粒,就都送給你濟世救人吧!」

  包尚英雖遠居無名島,但對這被武林人物視為療傷聖藥的「玉露丹」,卻早已聞名,一聽自己剛才服下的就是「玉露丹」,望著西門玉霜送過來的那只藥瓶卻再也不敢伸手去接,只是一疊連聲的道:「這……」

  西門玉霜嫣然一笑道:「如果你不把小妹當成外人看,就該收下。」

  她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卻表現得十分堅定,在這種情形下;包尚英已無法再不接受。

  他當然明白,這瓶「玉露丹」,除了它本身價值外,更蘊含著西門玉霜的滿懷愛意,如果不接受這瓶「玉露丹」,豈不也等於拒絕了她的愛意,他們這對少年男女,初次相見,便有惺惺相惜之感,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兩人早已情愫暗生,若包尚英這時拒絕她,實在也不是他的心願,他偷偷向西門玉霜望去,只見對方默默含情的目光之中,充滿了祈求的神色,此情此景,他已無所躊躇,伸手接住那藥瓶道:「玉霜,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西門五霜嬌靨上泛出紅霞,輕聲道:「就算我們一人一半,放在你身邊好了。」

  他們兩人原已是心心相印,只是從來沒有表示得這樣明白,此刻,兩人等於把話說開定了情,一時之間,彼此反而覺得頗不自然,全有著難以言傳的羞澀之感,不知過了多久,包尚英才望瞭望天色道:「袁多才他們都中了毒,我得趕快去救他們,要不那紫玉佩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西門玉霜當然也明白,若袁多才一死,那紫玉佩必定斷了線索。

  她緩緩從懷中取出另一隻藥瓶再交與包尚英道:「袁多才所中的毒,若用『玉露丹』解救,未免暴殄天物,我這裡有另外一瓶解毒藥丸,足夠應付了!」

  包尚英抬手接過,望著西門玉霜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剛才也不該浪費一粒這『玉露丹』才是。」

  西門玉霜扭過嬌軀,低聲道:「你不同,快快去救袁多才吧!」

  包尚英回到洛陽,半刻不曾休息,便又折返袁多才的住處。

  他進入那間茅屋,不見人影,便立即取出西門玉霜早先交給他的那塊小銀片,在屋外樹林走了一圈。

  這時,銀片上隱隱現出徵兆。

  方位一定,包尚英很快就追了下去。

  原來,西門玉霜為了要掌握袁多才的行動,便連夜替包尚英調配了一種奇藥,暗暗用在袁多才身上,發出一種人所無覺的藥力,與包尚英手中的小銀片,互生感應,拿著那塊小銀片,便如靈犬之鼻,很容易就可找到袁多才的行蹤。

  袁多才的行動既詭異又迅速,包尚英一直追到洛寧才追上他。

  這還是因為袁多才毒性忽然發作,必須歇下腳來的緣故。

  洛甯是洛陽西南方一座縣城,袁多才住進一家最大最好的客棧,而且包下了客棧後邊大半個院子,包尚英追到洛寧已是三更時分。

  他尋線越牆而入,找到了袁多才所住的上房。

  這時,袁多才房中仍亮著燈火。

  人影閃動,好像房中有不少人在內,包尚英藏身暗處,偷偷向房中望去,映入眼簾的情景,不禁使他目瞪口呆,房內住著的,敢情竟是一戶官宦人家,老太爺好像生了重病,側臥在床上,床下是—位老太太和一對男女公子,三人都是—臉焦急憂慮之色,那老太爺因是背向窗外,包尚英無法看清他的面目,但他心裡有數,絕對不可能是袁多才,袁多才應該是孤身一人,哪來的妻子兒女呢?

  難道是西門玉霜所配的藥物失了靈?

  包尚英取出銀片,仔細察看。

  銀片上的顯示,仍然明確證實袁多才是落腳在這房間之內。

  包尚英苦思了一陣,忽然啞然失笑,暗道:「哀多才本是樑上君子,莫非他是藏在床下?……」

  於是,他決定就在暗處監視下去,看看究竟誰能耗得過誰。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的過去,這一耗,竟耗到了五更,看東方時,已漸發白。

  包尚英等得有點失望,正想另作打算之際,忽然床上那病人開了口,問道:「剛才是梆聲打過五更了?」

  那少年公子答道:「老爺子,剛才的梆聲正是五更,外面已經快亮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這句話由包尚英聽來,可就毛病多了,當時不由雙目一亮暗中笑了起來道:「老偷兒,想不到你竟玩出這麼—手把戲,我若不是有耐心,豈不被你騙過去了。」

  只見床上那位老太爺手中捏著一張銀票道:「多謝你們,你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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