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玉轡紅纓 | 上頁 下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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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勾心鬥角 程南淮神色大變,道:「花老師,方才冒犯,請多包涵,稍時兄弟還要賠不是。」 花九鵬道:「程香主請留步。」 程南淮方欲轉身,不禁一怔,道:「花老師有何話說?」 花九鵬略一沉吟道:「老朽已絕意江湖,有些話不便出口,卻不能不說,依老朽看來,這青衣小輩似為貴上強仇大敵,他未必急欲逃去,羅香主一身驚人武功尚且慘遭毒手,可見他武功之高,青衣小輩此舉意在激使貴上露面,不然,便是想從程香主等人身上找出貴上隱跡之處……」 話聲未了,程南淮已自不耐,強笑一聲道:「他武功再高,只有一人,兄弟天明即回。」說時變足一跺,率眾疾逾飄風而去。 程南淮趕至距花宅五裡之遙,傍山一條山澗旁,只見虯須老者直挺挺躺在澗旁亂石上。 程南淮揮手命匪徒搜索四外,彎身蹲下撫虯髯老者面門,只覺還有鼻息,與常人無異,不禁呆住。 月華似水,虯髯老者閉目合睛,呼吸均勻,極似安然憩睡,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可疑的傷痕。 程南淮對點穴一道本有獨到功夫,卻用盡手法未能解開虯髯老者穴道,不禁震駭已極。 忽聞匪徒高聲道:「在這裡了!」 程南淮不由自主地機伶伶打一寒噤,硬著頭皮循聲撲去,山邊密植著一片棗樹,棗樹橫柯上只見分懸著五具軀體,均以勒藤穿著琵琶骨,雖未死去,卻與虯髯老者一般無二。 月色蒼茫映射下,五具軀體面色蒼白如紙,風送葉嘯,不時遠處傳來一聲梟鳴,令人不寒而慄。 山谷遠處忽傳來數聲清嘯,刺破如水寂靜夜空,月影橫斜之下,只見七條黑影急逾飛鳥般。 這七人身法奇快,瞬眼即至,一列屹立身著穿玄色長衫背劍少年。 一個目光森冷,鼻樑聳高挺削,兩顴外張,面膚白晰,年約廿七八少年跨出一步,沉聲道:「青衣小賊擒住了沒有?」 程南淮面色悚然道:「尚未,青衣小賊形跡飄忽,武功高不可測,防不勝防……」 那少年冷笑道:「無用的東西!」 程南淮當年也是武林知名人物,一身武學內外兼修,香主位尊權重,睥睨江湖,哪還經得起少年斥責,不由面紅耳赤,厲聲道:「宗少俠,你不過是令主傳藝高徒,又非負有職司在身,程某只聽命於令主,你等來此照理應歸程某壇下提調,目前大敵當前,應同心戮力才是,怎麼宗少俠狐假虎威,口出非禮之言,可別怨程某依門規第十八條執行了。」 那少年料不到程南淮竟敢出言頂撞,不由愣著雙目,面色蒼白如紙,半晌說不出話來。 另一矮小少年見鬧成僵局,連忙笑道:「程香主不必動怒,本幫年來連遭挫折,處處不如人意,我等未來之時,接訊年頃慶宋天保黨奎等六位師弟已遭七殺惡判東方旭掌下斃命,宗師兄同門義重,忿急沖胸,竟口不擇言,望乞海涵。」 程南淮冷冷一笑道:「不敢,如今羅彪香主及五行刀胡氏昆仲五人均遭小賊奇奧點穴武功制住,程某武功淺薄,恕無能為力,宗維揚少俠得自令主武功真傳,請速解救,以免時間過久,落得個終身殘廢。」 宗維揚面色鐵青,門規森嚴,卻又不敢違忤,暗中咬牙罵道:「日後如落在我的手中,管教你生死兩難。」沉聲道:「羅香主何在?」 程南淮道:「現在澗旁,胡氏昆仲五人就在眼前棗樹柯上。」 宗維揚抬面一望,只見五條直挺挺身軀懸著枝柯間微微晃蕩著,不禁心神微震,縱身一躍,伸手以指刀向藤條一劃。 勒藤哢嚓一聲,如剪刀剪過一般,立時中分,軀體落下,宗維揚左臂疾伸接住,輕輕放在地下。 宗維揚三指按扶脈象,欲明白體內氣行變化後再出手診治。 只見宗維揚面色微變,低首沉吟,徐徐伸指點在「命門」穴下五分。 程南淮等人面色凝肅,目光注視在傷者身上一瞬不瞬。 宗維揚面現喜容道:「有救了……」 語聲未落,只聽傷者發出—聲淒厲慘嗥,張嘴噴出一股鮮血,在地面上動了幾動,氣絕而死。 宗維揚面色煞白,手足無措。 程南淮嘆息一聲道:「看來,這小賊手段毒辣已極,除了令主親身前來,是無法挽救性命,更無能擒住小賊了。」 宗維揚冷笑道:「這也未必見得.只要小賊未逃出這十裡方圓內,區區定能手到擒來。」 程南淮暗道:「年少氣盛,血氣方剛,委實大言不慚。」淡淡一笑道:「程某自信小賊尚潛伏在近處。」 「這是為何?」 「小賊此舉用意顯然已明,無非激使令主親身前來!」程南淮道:「或動搖我等意志,知難而退,他隨後暗暗躡蹤,覓至令主隱居之處……」 忽隨風飄送入耳一陣低沉陰森長笑,笑聲如夜梟淒鳴,令人寒毛筆立。 程南淮等不禁心神猛駭。 只見棗林深處人影如魅紛紛掠出,不下十數人。 宗維揚一見為首來人,不禁大驚失色,來者正是百花神翁。 程南淮心神猛凜,暗道:「環周十裡,暗樁密佈如天羅地網,他如何能如入無人之境。」岌岌自危的感覺油然泛起。 只見百花翁目注宗維揚道:「令師現在何處?」語音森寒,目光閃爍幻變,感人心神。 宗維揚深知酉域懾魂魔法厲害,忙示意諸人守住心神,目光不要與百花翁門下眼神相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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