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玉轡紅纓 | 上頁 下頁 |
一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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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殘地缺疾飄退後,寒著一張臉蓄勢止手不攻。 東方旭道:「你我本有宿怨.極待清結,但非其時其地,我知老賊心極歹毒,此舉旨在翦除異己,無論何方得勝,都免不了一死,明智如兩位,何一時之愚受人利用。」天殘怒道:「胡說,我等並非受老賊利用。」 東方旭大笑道:「令徒並未釋放,顯然你等為保全令徒性命,逼不得已受人挾制是麼?」 天殘地缺不禁一怔,打了半天,兩徒形蹤俱無,連潘壽及不知來歷的青衣少年俱形影杳失,只覺東方旭說話委實中肯,無奈又不能輸口,面色寒冽異樣難看。 驀地—— 東方旭身後突起了一陣急促快步聲,心神不由微震,只見一個灰衣少年面色慘白,目光呆滯,領著七個裝束怪異的百花門下走來。 霍文翔遙遙望見那緊隨著灰衣少年是隗獨,百花翁得意高足,更覺察灰衣少年顯然是受了迷魂魔法所驅使。 只聽背立蒙面人鼻中低哼一聲,身形疾如電射撲出,肩頭青霞暴展,一道十丈寒虹匹練飛出。 寒氣砭骨如割,七殺惡判東方旭及天殘地缺警覺那是一柄鋒芒犀利,切金斷玉神兵利器,護身罡氣無用,迅疾身形一塌。 那道匹練長虹迅如電掣掠過三邪頭頂,直奔灰衣少年穿胸而過,慘嗥一聲,鮮血噴出如雨,橫屍在地。 隗獨眼見寒虹一閃,即知不妙,身形拔地上騰貼住石壁,他雖僥倖避過鋒芒,後隨三人卻遭了殃,虹光疾掃,聲未出已倒臥在血泊中。 七殺惡判東方旭不愧為武林頂尖高手,身形一塌之際,即向天殘地缺道:「速沖出墓穴,免成甕中之蟹。」 三邪身如離弦之箭從百花門下之側沖出墓門逸去。 那蒙面人厲聲道:「諒你們也逃不出老夫手掌之外。」寒虹疾縮。 隗獨心神大震,目注著蒙面人道:「你手中劍可是玉勾斜麼?」 蒙面人冷笑道:「老夫掌中劍僅略遜于玉勾斜,墓中禁制巳被老夫倒轉,無法逃出,你如惜命,速俯首就擒。」 隗獨不答,目中射出異樣光芒,由淺變深。 蒙面人鼻中沉哼一聲道:「你那迷魂魔法對老夫無法得逞。」說著仗劍慢慢逼前。 腳步如山,三個百花門下心弦猛驚,面色大變,右臂一晃,幻起一團寒光,護住身前。 霍文翔此刻心中舉棋不定,那蒙面人雖然無法確指為老賊,但手中的劍無疑是玉勾斜,威力無比,與自己射陽劍相形之下不啻天壤之別,若一擊不中立即身陷於危境,心中思念電轉,權衡得失後,忖道:『不如暫潛身墓中,探明墓穴蘊秘救出虞鳳霞等人。」一念甫定,即望來路掠去 一入兌中方位,眼前人影疾閃,迎面一雙黑衣勁裝漢子阻住。 霍文翔出手迅快,揚掌一揮,一雙黑衣人只覺胸前如山重壓,立即心脈斷絕倒地。 他一出手即身形掠出,途中連遇阻截,悉數斃命掌下。 踏入石室,只見魏韶偕同九尾天狐車素玉神色憂惶立在門側,不待魏韶出言埋怨,即敘出經過。 魏韶大驚道:「兩位速隨老朽來。」領著二人走入一間寬敞石室,室中懸著一盞昏弱油燈,燈光慘澹映照下,只見室中倚壁而坐著數十個武林人物,鬚髮不整,一股中人欲嘔汗臭體酸彌漫全室,目睹魏韶領著霍文翔車素玉進入室中,數十道驚詫目光注視在兩人身上。 霍文翔佯作悲忿黯然神色隨著魏韶走向壁角。 魏韶冷笑道:「坐下,不得心生妄念以圖逃走。」說著轉身走去。 霍文翔車素玉並肩坐下,閉著雙眸養神調息。 忽聞有人長吟道: 「雙蝶繡羅裙 車池宴 初相見 朱粉不深勻 閑衣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 人人道 柳腰身 昨目亂山昏 來時衣上空」 一闕詞曲歌罷,歌聲又起: 「朱粉不須施 花枝小 春偏好 嬌妙近勝衣 輕羅紅霧垂 琵琶金畫風 雙條重 卷眉低 啄木細聲遲 黃蜂花上飛。」 這兩闕詞曲,豔而不淫,卻聽得車素玉粉臉通紅,霍文翔垂著頭如同無聞。 忽有人冷笑道:「查老師,你苦頭還未吃夠麼?」 這人顯然被囚已久,鬚髮盈尺,憔悴中尚有悍鷙不屈之色,聞言冷冷答道:「怕什麼,天塌下來也有地接住,頭掉下來碗大個疤,如有一日得出樊籠,查某誓報此仇。」 門外突傳來吆喝聲,兩個黑衣持鞭大漢押著四個百花門人進入,隗獨新斷去一臂,目中噴出怨毒火焰,一臉不屈之色。 一個大漢吐的一鞭抽向四個百花門下,喝道:「坐下!」 鞭抽衣破皮開肉綻,鮮血橫飛。 百花門下痛得悶哼一聲,—人右腕一翻,疾抓長鞭,左掌一式「霸王卸甲」,劈向大漢前胸。 那大漢眼明手快,左掌一橫,隔開百花門下左臂,趁水推舟切下,碰的一聲大響,身形栽僕在地昏死過去。 兩名持鞭大漢嘿嘿獰笑一聲轉面走去。 隗獨怒視著兩大漢身影消失後,重重頓了頓足。 霍文翔喃喃出聲道:「隗少俠!」 隗獨不禁一怔,道:「尊駕為何知道在下?」 霍文翔道:「在下也是方才失手被擒,窺見隗少俠相遇那蒙面人手持一柄稀世寶刃,可是玉勾斜?」 隗獨目中神光一振,說道:「玉勾斜,隗某也有此疑。」 霍文翔長歎一聲道:「神兵利刃,切石如腐,非血肉之軀可抗拒,亦非隗少俠力有不敵之過,只不知令師為何放心讓隗少俠等涉險。」 隗獨面現愧容道:「在下也是貪功太過,距此十裡外,發現灰衣少年向墓地疾如流星奔來,在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他的周身氣穴,使之無法自絕,逼令引在下七人進入墓內,一面通知家師,殊不料一念之差,致有此失。」 霍文翔播首嘆息道:「令師絕然不會犯險到來,何況亦到不了墓中,墓外布下先天迷蹤門,神妙不測,看來我等只有靠自己設法脫出樊籠了。」 那吟詞姓查武林人物突冷笑一聲道:「談何容易,你我遲早必死,何必癡人說夢。」說著目注隗獨一眼,接道:「百花門主與此間主人,同是一丘之貉,險詐歹毒,與他商談,無異與虎謀皮。」 隗獨面上一紅,目中射出兩道懾人寒芒,陰森森笑道:「尊駕出言譏損太甚,誓必相報。」 那人道:「你還活得了麼?」 霍文翔忽一躍而起,疾射在門側,只見門外如風電閃掠入五個勁裝老者。 來人似未料到霍文翔藏身門側,甫一警覺,霍文翔已攔住去路,不由面色大變。 霍文翔道:「五位來意不善,請道其詳。」 只聽一人喝道:「尊駕能混入墓穴中不死,可謂難能,但亦不能挽回一條性命,奉令主嚴令,來取諸位首級。」說著刀光電奔劈向霍文翔而去,勢如毒蛇穿洞,淩厲絕倫。 霍文翔俊美面龐上閃過一抹微笑,神采逼人,他瞧出所來五人都有一身不同凡響的絕學,龍吟過虛,青虹逼射,掌中多出一柄寒如秋水的寶劍。 那老者似乎一驚,刀勢疾撤,呵呵一聲道:「射陽劍!」 霍文翔沉聲道:「不錯,在下手中正是射陽劍,五位當是飛鷹幫中高手。」 五人面色大變,各自迅立方位,搶攻出手。 只見五股兵刃發出嗡然破空銳響,千百點寒星攻向霍文翔要害重穴之上。 招式之奇,攻勢淩厲,創未曾有。 霍文翔雙肩一塌,疾溜溜一轉,神奇無比的脫出五股兵刃之外,射陽劍發出一絲令人寒懍的光芒,疾然一吞一吐,劍芒暴射。 只聽一聲淒厲嗥聲騰起,一個老者顱骨至左耳被射陽劍削去半邊,槳血濺飛中轟隆倒地。 其餘四個老者為劍罡驚得躍開五尺,袍袖上劃裂尺許口子。 只聽被囚群雄中出聲贊道:「好神奇的劍招。」 霍文翔微微一笑,射陽劍一吐一振,化作萬條劍絲罩向四個老者頭頂。 但他劍勢一展即收,漫空流芒立即收斂。 四個飛鷹幫高手身上不見劍傷,卻面色慘白,汗如豆大冒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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