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玉轡紅纓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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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嘯聲此落彼起,在墓野中飄回蕩越,淒厲驚心,陽光為一片厚厚的彤雲遮蔽,憑添了濃重恐怖氣氛。 年頌慶表面鎮定如常,卻心內危凜戰顫,此處本是其師苦心經營秘密巢穴之一,罕為人知,怎奈白帆被擒,得青衣少年之助逃出,豈料群雄暗躡而來……」 此際已不容年頌慶多想,心存速戰速決之念,身形一斜,長劍已自出鞘疾揮攻出,弧形劍圈夾著漫天金星飛灑耀眼欲眩,詭奧絕倫,出手之快極。 那人目睹劍光耀目,暗罵道:「好快劍法!」兩腳疾動,移形換位飄了開去。 但究竟遲了一分,左臂至肘已被劃開三寸長口子,鮮血滲出。 其他四名百花門下大怒,欺身攻出,眨眼之間,各人手中多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點穴钁,只見驚飆流轉,招式奇奧辛辣。 松柏林中忽響起一聲宏亮的大喝道:「以多為勝,無恥已極。」 一條身影疾射而出,現出路姓漢子,在其身後人影魚貫紛紛射出林外。 路姓漢子揚手飛出兩道寒光,疾如電卷虹奔,只聽一聲淒厲慘嗥,一個百花門下屍橫兩截,血湧如注中五臟六腑翻溢而出,慘不忍睹。 四外已佈置甚多百花門下高手,見狀由四方電射撲出,雙方已成混戰之勢,只見寒光亂閃,兔起鶻落,殺聲盈野,嘯如風雷。 那路姓漢子手中飛出兩道寒虹匹練,猶如神龍夭矯,雷掣電奔,轟擊百花門下,但百花門下已自有備,一個滿面蝟須綠衣人手中短塑一式「力架華山」當當兩聲,兩股寒虹震得倒飛騰起。 那綠衣人亦被震得兩臂酥麻,氣血狂逆,身形倒退出三步方始停住。 路姓漢子面色森厲,獰笑道:「再接我一招試試!」寒虹一退又進,宛如長江倒瀉,驚神悸耳。 忽一聲冷笑中疾如鬼魅飛出—條人影,右拳疾揚將兩道寒虹抓住。 寒光頓斂,人影一定,顯出百花翁,一雙風眼射出懾人精芒,冷笑道:「你那劍丸之術尚未臻爐火純青,就敢橫行無忌。」手掌中托著兩枚鵝卵大小,光華閃閃的劍丸。 路姓漢子目睹百花翁現身,便知不妙,雙掌一張,身如飛鷹攫兔向百花翁撲去,掌心一震,幻起漫天指影,戳向百花翁周身要害重穴。 這一式是武林曠絕奇招,威力絕倫。 百花翁眼中頓露出駭異光芒,暗道:「老賊真個得了那星河秘笈麼?」身形旋轉如風車,腳下踏著七星距步,幻出數十百花翁人影,使路姓漢子眼光繚亂,不辨伺者是虛是實,不禁呆得一呆。 就在路姓漢子心神略分之際,忽感脅下一寒,慘呼出口,腰間噴出兩股血箭,氣絕喪命。 忽聽一聲朗朗大笑道:「好奇奧辛辣的武學。」 百花翁不由一怔,轉面望去,只見身後五丈開外一列站著天殘地缺、七殺惡判東方旭、九尾天狐車素玉。 四個武林魔頭,黑道煞星一現面,百花翁面目頓變,大喝道:「住手!」 一片混亂中,百花門下聞聲均住手躍了開去。 只見百花翁兩道壽眉一聳,面寒似水,冷冷笑道:「老朽不願被人撿得現成便宜,既然四位志在星河秘笈,老朽置身事外如何?」 七殺惡判東方旭笑道:「這是說人並非志在攫有星河秘笈麼?」 百花翁道:「老朽一向實話實說,斷指之仇,不可不報,星河秘笈乃屬題外之事。」 七殺惡判東方旭道:「好,閣下就請旁觀袖手。」雙肩微晃,身形邁出三丈,目光迅疾掃了一眼,只見他們雙方各死傷了四五人,實力並未喪去,如若硬拼恃強,只恐怕百花老賊獲漁翁之利。 他乃老奸巨滑,心機辣毒,略一思忖之下,即望著金面老人門下道:「你們如若惜命,速速道出金面老賊何在,老夫可網開一面,饒你等不死。」 驀地,松柏密林中傳出一聲茄角悲鳴之聲,金面老人門下紛紛倒射入林身形疾杳。 七殺惡判東方旭面色一變,雙肩疾晃,穿空離地而起。 只聽車素玉嬌喝道:「且慢!」 東方旭人已離地撲出一丈,聞聲懸空一個倒翻飛向,悄然無聲落在原處,分毫不爽,道:「車女俠如何阻攔。」 車素玉道:「金面老賊狡毒如狐,林中分明有險惡埋伏,不可輕身涉險,你我三思而行,謀定後動,一鼓而殲豈不甚好。」說著望了百花翁一眼。 百花翁微微一笑道:「你我非敵亦非友人,老朽已事先說明袖手,決不相助。」 東方旭獰笑道:「誰要你相助,西域武功在我眼中也不過爾爾。」 百花翁聞言,神色激動,鬚髮無風自揚,倏又面轉和葛,輕笑一聲,負手昂然目光凝向林中不答。 只見林中忽走出一個錦衣少年,飄然慢步,神態安詳,嘴角含笑。 天殘一見錦衣少年,不禁怒火狂騰,呼的一掌劈出,一股排空如潮的罡氣向潘壽撞去。 潘壽忙身形橫躍開去,道:「老前輩為何動怒,向在下猝襲出手。」 天殘大喝道:「老夫徒兒何在?」 潘壽微笑道:「在下耗盡心機,險喪性命,救回令徒,現在一雙令徒於在下處養悉,如若不信,就請老前輩一瞧便知在下言之不虛。」 車素玉忽道:「慎防有詐!」 潘壽朗笑道:「姑娘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池兩位老前輩乃家師至友,怎敢相欺。」 東方旭聞言不禁面色一變,日中怒光逼射。 天殘望了地缺一眼,道:「你我前去察視究竟,諒他亦不敢輕捋虎鬚。」 地缺寒著一張臉,點了點頭,並肩連袂向潘壽走去。 九尾天狐車素玉輕輕扯了一下東方旭衣角,嬌笑道:「我等何不隨去瞧瞧。」雙雙走出。 潘壽眼中泛出一抹殺機,微微一笑,身形轉動,慢慢向松柏林中行雲流水般走去。 九尾天狐車素玉七殺惡判東方旭與天殘地缺相距僅不過兩三丈左右,但一踏入林中,立即失去天殘地缺蹤影,只見一條狹長青石墓道處巨塚巍然,松柏高聳入雲,荒草蔓煙中石馬銅蛇,靜蕩蕩地一無人跡,不勝荒涼。 兩人不禁一怔,相顧失色,只覺墓地中有些邪門,林中似有一層稀薄的煙霧,如絮雲般伸卷逸飄,如非窮極目力甚難發現,心中暗感大駭。 其實天殘地缺他們的距離不遠,天殘回面一望,發現車素玉東方旭神色有異,立即警覺墓地中似有玄虛。 潘壽踏上墓台石階,回面一笑道:「家師所設奇門委實奇奧難測,易入難出,九尾天狐七殺惡判武功再高,也難免一死。」 天殘沉聲道:「你也太小覷七殺惡判,縱然一時被奇門所惑困住,但你等也要傷折過半,最後亦將被東方旭遁出奇門之外。」 潘壽目注了天殘一眼,道:「不知老前輩前言有信否?」 天殘地缺料不到潘壽竟在此時舊話重提,互望了一眼,天殘冷冷說道:「只要老夫兩徒安然無恙,如你所言真實,老夫絕不食言。」 潘壽朗聲道:「那是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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