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玉轡紅纓 | 上頁 下頁 |
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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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陣疾奔,約莫一頓飯光景,涇陽城鎮隱隱在望,腳步不禁放絕了下來。 南大街上行人如蟻,車馬絡繹不絕,年頌慶領著宋天保面含笑容,慢步行雲走至一家杏花酒樓前,只覺香味撲鼻,宋天保不禁低聲道:「好香!」 但見年頌慶有意無意地朝對街一望,面色鬱憂道:「怪事!」 宋天保正欲詢問,年頌慶已自拉著他走入杏花酒樓。 年頌慶朝臨窗座位下,店小二趨前哈腰笑道:「客官,要用些什麼?」 「送上五斤遠年大面,你們店內有什麼拿手名菜選上幾樣也就夠了。」年頌慶一面說,銳厲目光朝四座飛巡了一眼。 只見已上了六成座,充斥著各色人物,喧嘩鼎沸如潮。 宋天保正待追問,只見年頌慶示了一眼色,忙將溜至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卻發現一個藍衫禿額老者就坐在鄰席,沾杯淺飲,兩目精芒內蘊,分明是一內家高手,不禁心神微震。 這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焉得不使宋天保膽戰心怯。 年頌慶面色安詳,兩道眼神頻頻移注在對街一幢八字門牆大宅上。 只聽鄰座老者喃喃自語道:「不要終朝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珠,這實在是太不合算呢。」 兩人不禁一怔,只見老者桌上菜罄酒空,伏在案上眯著雙眼,呼呼睡去。 宋天保低聲道:「這老鬼有點邪門。」 年頌慶冷哼一聲道:「咱們試一試就知,真要是與咱們作對,管教他橫屍劍下。」 此刻店夥已送上杯筷及一大壺酒,年頌慶道:「小二,我向你打聽一件事。」 小二哈腰笑道:「只要小的知道,無不奉告。」 年頌慶手指著對街那所大宅,道:「五年前,在下來此拜望李飛龍老師,記憶猶新,不料今日此宅似易主了。」 小二答道:「李老爺年事巳高,在郊外已置辦田莊,三日前搬進舍新寓,舊宅借讓與新科舉人,不過李老爺今日午簡要來敝店赴宴,爺台不如就在此等侯,以免徒勞跋涉。」 年頌慶道:「多謝了。」 店小二轉身離去。 杏花酒樓上更形熱鬧了,已上了九成座,扛湖人物來的不少,雄視闊步,肩頭絲穗飄揚,洪聲如雷。 鄰座上禿額老者仍是伏案大睡,鼻息甚沉。 店小二兩手捧著一碗鮮魚過來,從老者背後探過,突然老者—聲啊喲出口,叫道:「好大的蒼蠅。」手掌叭的一聲反揚而出,無巧不巧正碰上那碗鮮魚。 魚碗脫手飛出,店小二怪叫一聲,碗中鮮魚連湯帶汁澆得年頌慶滿頭滿臉。 魚汁滾燙,年頌慶雖有一身武功,也禁受不住,痛得哇呀呀大叫,面上灼起幾顆水泡。 四座食客不禁捧腹大笑,店小二見聞下了大禍,一溜煙逃走向樓下而去。 年頌慶巳知這禿額者者有心如此,惱羞成怒厲喝一聲,呼地右掌向禿額老者直擊而出。 禿額老者頭一縮,迅即無比躲在桌下,叭的一聲雄厚掌力已將桌面擊得四分八裂。 年頌慶霍的伸手拔劍出鞘,一道青虹逼射,似欲將老者劈死不劍下。 那知禿額老者身形奇快,就在桌面四分八裂之際,飛身而出,手指著年宋二人呵呵大笑道:「你認為我老頭子不知你的來歷,最近幾樁武林血案就應在你們身上。」 宋天保心中暗感震駭。 年頌慶怒火騰沸,厲喝道:「老賊,你別血口噴人。」 禿額老者面色一肅道:「老朽若大年歲,怎會信口開河,那金鉤竇光雄的九翠鴛鴦就是你所取。」 此言一出,座上的武林人物均為之一震,金鉤竇光雄世居米脂,陝北一霸,結交廣游,為人行事介乎黑白兩道之間,坐地分贓,富可敵國,卻講義氣,重然諾,故黑白兩道對竇光雄本人均有好感。 三日前深夜,竇光雄府中突來遭敵侵擾,十四名武師喪身於敵劍下,竇光雄負傷極重倒臥血泊中,被劫稀世珍物數種,那九翠鴛鴦亦在內。 為此竇光雄同道至友紛紛探覓仇蹤去跡,杏花酒樓亦有數人在內。 年頌慶目中射出兩道懾人寒芒,殺機陡生,向禿額老者身前緩緩逼去。 禿額老者卻連連退後。 座上忽有人沉聲道:「朋友,真金不怕火燒,是非自有公論,此處住居鬧市,動手有所不便,不如前往西郊理論,是與不是,立可判明。」 年頌庚不知宋天保在湯萬臨處巳遭重挫,不禁狂笑道:「有何不敢。」 禿額老者嘻嘻一笑道:「朋友不要色厲內荏,中途溜走。」立即揚聲道:「老朽帶路。」長衫一撩,蹬蹬蹬直奔下樓。 年頌慶似對老者無事生非怨毒已極,大喝道:「哪裡走。」極快趕向禿額老者之後。 四座群雄紛紛急隨。 宋天保趕在年頌慶身側,低聲道:「你我尚須辦正事,無事結怨樹敵恐受恩師重責。」 年頌慶道:「無妨,這老賊端的可惡,可殺之樹威,再則李飛龍亦可自動尋來,免我等尋覓之勞。」 只見禿額老者身形步法如同行雲流水般望城門走去,宋天保不禁心中一動,道:「老賊武功甚高,不要是百花老賊門下吧!」 年頌慶不覺心神大震,道:「賢弟從何察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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