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玉轡紅纓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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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鯨道:「少莊主此舉未免不智。」眼神示意手下,立時四條身形飛竄而出將祝飛龍圈在當中。 楊昆見狀知今日凶多吉少,猛一橫心,撤出肩上長劍震出一抹寒星,襲向郝鯨數處要害重穴。 要知楊昆並非庸手,一柄長劍闖南蕩北真下過功夫,郝鯨雙手一拂,推出排空潛勁將楊昆劍勢蕩開,撤出肩頭如意金奪一式「泰山壓頂」壓下。 奪勢如同排山倒海,疾如霄霆,楊昆警覺不妙,揚劍上格,當的一聲,只聽楊昆一聲悶哼,長劍脫手飛出,虎口震裂鮮,血涔涔溢出,所幸他閃讓得快,斜閃出七尺。 郝鯨桀桀怪笑,道:「楊總鏢頭速將暗鏢獻出,不然休怨郝某下手辣毒。」說時身形一動,巳接踵欺在楊昆身側。 暮靄籠罩四野,西風狂勁,黃葉飄舞中傳來一個冰冷澈骨語聲道;「郝鯨,你也太倡狂了。」 叭噠一聲,一塊竹牌墜落在大力神郝鯨足前。 郝鯨神色暴怒,伸手俯身欲拾起那塊竹牌,手指堪堪觸及之際,猛的縮手,如中蛇蠍,面色慘變灰敗,目露悸懼之色。 楊昆亦是驚愕不已,目光落在那面竹牌上,竹牌毫無奇異之處,長不過六寸寬僅兩寸五分,摩挲既久,通體晶黃油亮,紋理細密,上鐫北斗七星,雕北鐫篆書一個「閻」字,不禁驚喜交集,知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這面竹令符就是當今威震武林的閻王帖子北斗令,只見郝鯨大喝一聲:「走。」 率著五匪往道旁竄下,去勢如電,轉瞬杳入蒼茫暮色中。 四野起了一片嘯聲,此起彼落,逐漸遠去聲微,顯然在此郊野中飛鷹幫已設下多處伏樁。 此刻,祝飛龍走了過來,目注地上的北斗權杖面現驚疑之色,繼而向楊昆抱拳微笑道:「恭喜楊老師一路順風,在下料測飛幫必不敢再生心劫奪,楊老師回程之際,務必到捨下一敘。」 楊昆道:「這是當然,少莊主相助盛情,銘感五衷,回程理應登門叩謝。」 當下作別而去。 那面竹令符留置於地上,誰也不敢觸及,生似會因此帶來不測橫禍。 秋風蕭索,拂體生寒。 楊昆懷著一腔興奮的心緒,疾展身形如飛奔去。 突聞身後傳來一陣鸞鈴驪奔蹄聲,馬勢如飛,轉眼掠越身側,挾起一片勁風,只見那馬上人驚噫出聲,一拉韁繩,奔馬刹住,送來—個熟稔語聲道:「是楊兄麼?」 楊昆只見是霍文翔,如遇舊知故人,不禁喜上眉梢,朗笑道:「兄弟巳逢凶化吉,此去滄州回程之際,願作江都三日之遊,不知霍老弟館席何處?」 霍文翔抱拳相賀,道:「在下擬就館于江都俞雲彤者英雄寓。」 楊昆哦了一聲道:「萬勝刀俞老英雄,俞雲彤淮揚名宿,古道熱腸,片言解紛,惜近年韜光隱晦,絕意江湖,大概為了飛鷹幫之故。」 霍文翔目露詫異之色道:「看來飛鷹幫內藏龍臥虎,江湖側目。」 楊昆朗聲贊道:「老弟見解不錯,飛鷹幫勢焰日漲,但迄至如今無人知道幫主是何來歷,然而今日形勢突變……」 霍文翔道:「這為什麼?」 楊昆道:「因北斗令再出江湖,使飛鷹幫魂落膽寒,今後飛鷹幫當鋒芒稍斂。」言下面上不禁泛出得意的笑容。 霍文翔道:「北斗令是何許人?」 楊昆望了霍文翔一眼道:「老弟不是武林中人,當然不知,北斗令是當今武林中第一高手,行俠仗義,嫉惡如仇,卻如神龍在天,難見首尾,最近幾年突然隱去,武林傳言已歸道山,不料兄弟這條性命是他老人家救回來的。」 說著不覺抵達一處熱鬧的鎮集,夜市方興,萬家燈火,行人肩磨接踵,把一條大街上顯得擁擠不堪。 楊昆軒眉朗笑道:「老弟,你我早點安歇,街尾那家太白棧酒甚佳,痛飲幾杯如何?」 三更月冷,太白棧內一片沉寂,霍文翔與楊昆分居兩室,月華似霜,映得室內明亮如畫。 霍文翔此時尚未入眠,腦中思潮起伏,初入江湖,不知是何滋味,只覺驚,奇中有點惶惑。 窗外秋風卷蕩落葉微聲,激起陣陣離愁,驀地,一個落足音響隨風入耳,霍文翔不禁一怔,忙閉上眼睛,曲肱側臥,鼻息沉落有致。 鄰室楊昆亦為驚醒,啪的一聲,踹開窗門,疾射而出,低喝道:「什麼人?」卻瞥見一雙中年夫妻立在院中。 中年人低笑道:「楊兄,鄧某並非覬覦暗鏢而來,但深夜驚擾楊兄好夢,深感歉疚。」 楊昆看清了來人,面現驚愕之色,抱拳一禮道:「原來是賢伉麗,不知有何指教,請入室坐敘。」 兩室只有一板之隔,霍文翔躡至壁側,覷向壁縫,只見鄰室兩人,男的約莫四旬開外,濃眉虎眼,獅鼻海口,長像威嚴,女的淡掃蛾眉,風目流波,膚白如玉,徐娘風韻,楚楚可人。 中年人抱拳一笑道:「楊兄之名,一夕之間便已震動大江南北……」 楊昆面現愧容道:「合該楊某不死,蒙北斗令相救,嚇退飛鷹幫。」 中年人繼問了詳情,面現錯愕之色道:「風聞飛鷹幫遣出高手多人,似心有不甘,他們認為威望受損太钜,又料測另有其人假冒北斗令之名。」 楊昆冷笑道:「武林內諒無人敢假冒北斗令之名行事。」 中年人微笑道:「江湖傳言北斗令巳歸道山,他又無傳人,這推測與事實無太大出入。」 楊昆道:「北斗令仙去何人目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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