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陽紅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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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機秀才苗冬青忽出聲道:「八百里洞庭,雖說雲水蒼茫,浩瀚無際,崔瑚乃奸險之徒,隱秘既然外泄,必然改弦易轍,他的總壇豈能仍設在洞庭。」 丁天錫倩不自禁答道:「這倒是一言中的。」暗暗欽佩苗冬青料事如神。 苗冬青被救出李家莊後,已改面革心甘為呂松霖等人效力,他在鎮遠堡,仗著他心機慎密料事如神,日月雙環左平事無大小,均聽命於他,數十年來得心應手,立於不敗,全靠苗冬青運籌代策,可見苗冬青雖涉身邪惡,但亦堪屬江湖奇才。 呂松霖聞言一怔,道:「苗老師之見,我等應如何著手?」 苗冬青凝神思索了一陣,道:「不如分三處著手,在下與稽少俠趕往分水嶺永勝鏢局出事地點,如僥倖能尋出一點蛛絲馬跡,必可迎刃而解,呂少俠應找出朱玉琪下落,桑微塵父女,那所四合院已是人跡全無,倘在下所料不差,他們父女定須重返宅院一趟,其餘四位大俠則前往洞庭,唉!眼前情勢發展之速,不可逆料,天下群豪定聞風而至,血腥浩劫已想像可見,最使在下憂慮的,就是那自稱七星幫姓馮的紫衣少女。」 稽康道:「那麽苗老師對七星幫定知之甚詳了。」 苗冬青搖搖首,微笑道:「在下亦是方才聽得七星幫之名,所知並不比諸位為多,但紫衣少女來歷似謎,可見七星幫主必非常人物,我等前途艱阻仍钜,恐難如我等遂心所願。」 呂松霖黯然一笑道:「凡事盡其在我,何問艱阻。」 稽康忙道:「事不宜遲,我等立即分頭行事。」說時望了丁天錫一眼,又道:「此人留下,後患無窮。」揚掌一拂丁天錫面門。 丁天錫喉間只悶呃半聲,應掌倒下,五官溢血氣絕。 小叫化稽康等七人分頭撲出林外,呂松霖黯然神傷,轉身慢步行雲踱出林去,決意不辭艱險尋出朱玉琪下落…… 日影西斜,暮靄漸低。 那座桑微塵桑雲英父女所居的四合平房,寂靜靜地一無人蹤,棗樹上飛逐著成群的烏鴉。 屋外土坪中仍堆置著數叢乾草,僅有十數隻麻雀來回跳躍啄取蟲食。 驀地—— 兩條人影一先一後疾如鷹隼,電瀉飄落在土坪上。 來者正是雷火金環蔔秋淦及駱虎兩人。 蔔秋淦胡瓜長臉,已屬難看,此時更是目蘊怒光,面色鐵青,令人一見有陰森難耐之感。 駱虎滿臉不忿之容,道:「卜老師,你將桑微塵父女逼走,叫駱某如何回覆崔少令主。」 卜秋淦冷冷答道:「誰叫他窩藏朱姓小輩,焉能怪得老朽。」 駱虎目中怒焰暴熾,道:「卜老師可是親眼得見,還是人贓俱獲?」 卜秋淦見駱虎神色不善,冷笑道:「老朽由師弟丁天錫面告,怎能有假。」 駱虎微微嘆息一聲道:「丁香主與桑老師心違面和,恐桑老師加入本盟後,取代他那香主地位,不惜以卑劣手段……」 蔔秋淦大喝道:「丁師弟並非如你所說的小人……」 駱虎急揮手制止蔔秋淦說下去,高聲道:「好啦,不用再說了,事已成過去,爭執徒然耗費唇舌,如今應作如何處置?倘駱某臆料不差,桑微塵父女經此一來定然倒戈相向,誓不加盟。」 蔔秋淦冷笑道:「諒桑微塵無此膽量!」 駱虎沉聲道:「不管桑微塵有無膽量,他們父女本無關緊要,目前急需找出七頁紫府奇書下落,少令主心疑彭天梁將七頁紫府奇書交與朱姓小輩,但姓朱小輩是否隱藏桑微塵家中,現仍是一個謎,為今之計,不如趕往衡龍橋追蹤彭天梁……」 語尚未了,突有一黑衣大漢疾奔而至,手持一面三角小旗揮了一揮,道:「少令主有命,二位速趕往衡龍橋,本盟九人在趕向衡龍橋途中慘遭非命,背上呈露七個小孔,此事致死之由,不知何人下的毒手,現少令主尚在長沙……」 說時忽驚噫了一聲道:「丁香主呢?」 棗樹之後忽傳來森冷語聲道:「丁某在此!」 黑衣大漢不禁回面,只見一道金蛇電奔射出,來勢迅快無倫,閃避不及,貫穿咽喉,血光迸現中仰面橫屍在地,手中一面三角小旗脫手飛插在一叢草堆上。 卜駱二人大驚失色,只見黑衣大漢咽喉上插著一柄短小金劍,鮮血汨汨溢出如泉,棗樹後轉出八個金天觀道者及長髮披拂面目,肩後插著一排金劍怪人,邁步向兩人身前走過來。 其中一道人目中射出兩道狠毒神光,手指著雷火金環蔔秋淦,厲聲道:「四極師兄就是傷在此人手中。」 長髮披拂面目怪人,陰陰笑道:「老朽知道。」 駱虎倏地穿空電飛而去,蔔秋淦面目一變,手掌疾揚,五粒星形光華電旋飛出,身形卻潛龍升天拔起。 長髮披拂怪人眼明手快,身形疾挪點足撲空,背上一排金劍交叉飛出,襲向蔔秋淦而去,但他幸能避開蔔秋淦凶辣暗器雷火金環,卻使金天觀群道遭殃。 星形光華距金天觀群道頭頂三尺,突然爆烈,漫空火星,勢疾力猛,罩射而下。 金天觀群道有四極道人前車之鑒,均跺足望四外竄去,但依然不能全數避開,一雙老道為漫空火星打中,慘嗥連聲轟然墜地,血肉模糊,鬚髮袍履燒焦,面目全非。 轉眼之間,長髮披拂面目怪人從空疾落,目睹此狀,不禁切齒頓足。 一個道人冷笑道:「不報此仇,誓不甘休,索施主竟讓他逃走了麽?」 長髮怪人正是那百步追魂索鐵寒,聞言乾咳一聲道:「老朽金劍只削落了他一截袍幅,毫髮之差,讓他兔脫,不過他們此去目的地衡龍橋頭已知道,不怕他逃出手去。」接著又道:「死者已矣,我等速速起程。」 兩臂一振,身形暴射穿空拔起。 六個背劍藍袍道人紛紛升空,轉瞬即杳。 星月淒迷,映著土坪上倒著三具猙獰屍體,習習晚風,飄送血腥奇臭及陣陣鴉鳴,憑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突然,駱虎由屋側一閃而出,原來他並未去遠,仍隱在近處窺伺。 只見駱虎望那黑衣大漢屍體之前走來,忽驚噫出聲道:「那面令旗到何處去了。」 森冷目光四外遊掃,他似乎記憶黑衣大漢手中的三角小旗死前脫手飛落草堆上,百步追魂索鐵寒及金天觀群道可未取去,但此刻卻不知所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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