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陽紅 | 上頁 下頁 |
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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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面人不禁一怔,右臂飛撤,轉面望去。 只見當著門首立著一個蒙面老叟,頷下一部花白長須,穿著一身寬大藍色褂褲,足登芒鞋,手持一杆竹煙管。 老人冷笑道:「你想他沒命是麽?此人腦門穴道已受重傷,血行迂緩,現又被凍迂……」 金面人陰惻惻說道:「這個我知道,但老夫行事向不准人過問。」 蒙面老叟張嘴哈哈大笑,笑聲狂烈,梁上塵土簌簌飛落如雨。 金面人暗自心驚。 半晌,老叟笑定,點點頭道:「敢在我老人家面前自稱老夫,也狂妄得可以了,想必有點真才實學,這樣吧,你將這牛鼻子治癒,不然,我老人家要問你無禮之罪。」 此時,金面人真個煞費躊躇了,一則不知對方蒙面老叟是何來歷,再則也真無把握治癒浮萍子,但,金面人不愧著名凶星之一,腦中念頭電轉,嘴角泛出一絲險毒的陰笑道:「你是誰?」 「我老人家與你一般。」蒙面老叟呵呵一笑道:「廬山真面目恐被人知,何況真實來歷?」 金面人又是一驚,道:「浮萍子與你有親?」 「無親。」 「與你有故?」 「無故。」 金面人厲聲道:「既與你無親無故,何事阻擾老夫?」 蒙面老叟淡淡一笑道:「我老人家也有話問你,浮萍子與你有怨?」 「無怨。」 「與你有仇?」 「無仇!」金面人答道:「但老夫須從浮萍子口中問明一事。」 老叟鼻中冷哼一聲道:「這就是問題癥結所在,你自問有治癒他的能力麽?否則,你帶著一具屍體又有何用。」 金面人厲聲道:「這無須你過問。」眼中凶光逼射,袖底兩指暗暗伸出。 老者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將牛鼻子帶走吧。」 說得如此輕鬆,其實內面大有文章。 金面人那有不知之理,忽地一掌向老叟拍出,左手五指望浮萍子電攫而去。 老叟滴溜溜地身軀一轉,避開了金面人所發陰毒掌力。 但金面人五指堪堪攫及浮萍子軀體,突然浮萍子身軀自動滑開五尺,五指抓及地面,竟抓起一把土塊。 這一來,金面人不由驚愕羞憤交集。 只聽老叟冷冷訕笑道:「僅憑這點微末武學,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妄自大……」 話聲未落,金面人惱羞成怒,殺機頓萌,中食二指曲彈而出,人似蒼鷹攫免般疾撲而去。 蒙面老叟已窺見金面人彈指,勁力未至,人已陡然拔起,甫觸屋面承塵,猛然一翻,竹煙管「三花聚頂」點出,點向金面人胸後「命門」、「三焦」、「關元」三處穴道。 急風銳嘯,威勢駭人。 金面人不禁心中一顫,全身一個轉甩,旋風般飄了開去,兩臂向後一張,順勢拾指疾掃。 一式「西風掃落葉」,勁風透指而出,這本是金面人絕招之一,威力之強,武林曠絕,錯非對方極為棘手,豈能輕露。 那知身隨臂轉,凝目望去,蒙面老叟已是不見,連浮萍子亦無蹤影,指力劃地而過,顯出十條深可三寸指轍,塵飛彌漫。 金面人不禁面色大變,突聞廟外隨風傳來嗚嗚桀桀一陣斷續低沉怪聲,宛如鬼哭,似遠似近,飄忽不定。 隆冬深夜,在這荒山野廟中,已極陰森淒涼,這似鬼哭又似梟鳴之聲,卻又憑添了一種恐怖氣氛,金面人雖身負絕世武功,也不禁心頭泛起一陣寒意。 他正想撲向廟外,察視究竟,眼前人影連閃,現出一雙黑白無常迎門而立。 這黑白無常逼肖閻羅殿前塑像,眼似銅鈴,長舌外伸,兩頂高帽尖聳,手持蒲扇,分執勾魏奪命兩牌,鬼氣森森,使人毛髮聳然。 金面人兩道禿眉一剔,凶芒逼射,暴喝道:「裝神弄鬼,豈能嚇得了老夫。」雙掌一分,推出兩股潛力,直逼那兩無常。 掌勢未至,黑白無常已自各吱溜溜一聲怪叫,虛飃飃地退出廟門三丈開外,直似借著掌勢而退。 金面人目光銳厲,那有瞧不出來的,卻驚異黑白無常身法靈奇,竟能及時避開,鼻中冷哼一聲,疾射而出。 身未沾地,眼前又是綠焰連閃,現出一列三個附身陰磷屍毒綠火的面目森冷怪人。 正是那鬼穀三靈,靈傑靈英附身線焰旺盛,但靈霸卻黯弱慘澹,金面人望了靈霸兩眼,暗暗詫異。 他不知靈霸受了金天觀三陽真人三陽掌力重傷,引發體內陰火,差點喪失性命,如非骷髏魔君田雨蒼及時施救,靈霸焉有命在。 此時田雨蒼心有顧忌,不願露面,所以金面人打量了鬼穀三靈後,眼中巡視廟外,慘綠鬼焰中,他依然可瞧出散佈四外來人形像,都是些面目可憎的牛鬼蛇神,但並無骷髏魔君在內,不由膽氣一壯,陰惻惻一笑道:「不言而知,你等均是田雨蒼手下,哼,可知老夫是何來歷?」 靈英冷笑道:「不問你是何來歷,只問你要紫府奇書,蒙面賤婢落在李家莊時,她懷中一冊紫府奇書被你搜去,趕快獻出,不然你無法逃出重圍。」 金面人目中迸射兩道寒芒,沉聲道:「老夫正要問田雨蒼在留雲別府劫走之紫府奇書何在,似田雨蒼作賊喊盜,狗屁不如,如不讓你等見識老夫厲害,更要囂張狂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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