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陽紅 | 上頁 下頁
九三


  約莫一盞茶時分過去,兩扇沉重的莊門開啟,走出濃眉帶煞的仇宗胡,身後隨著一個手執火炬的大漢子。

  仇宗胡道:「秦老師深夜造訪,定有要事,在下接待來遲,當面恕罪!」

  秦昌南道:「不敢,秦某差點不得其門而入呢?」

  仇宗胡詫道:「這卻是為何?」

  秦昌南便將莊牆上之人,不允通稟情事說出。

  仇宗胡面色一沉,仰面喝道:「李貴下來。」

  一條身影從莊牆上躍下,現出神色惶恐的瘦削鉤鼻黑衣漢子。

  仇宗胡道:「可是真的麽?」

  那漢子垂首不則一聲。

  仇宗胡笑道:「莊規嚴厲,你明知故違,稍時重重治罪,還不退了下去。」

  那漢子目光怨毒望了秦昌南一眼,轉身竄入莊門。

  仇宗胡道:「秦老師,你我入內一談。」

  秦昌南道:「時已深晚,不便吵擾,秦某尚有要事待辨,風聞蒙面少女落在烏鞘嶺青蓮庵內,少俠若欲擒來,則應立即趕往烏鞘嶺。」

  仇宗胡不禁一怔,濃眉往上剔了一剔,道:「在下不敢相信此是事實。」

  忽地莊門內飄來一個陰冷如冰,悸人心魄的笑聲道:「空穴來風,危言惑聽,秦昌南你定是存心弄鬼。」

  話聲中,門內邁出三人,為首者是那金面怪人,後隨李崇宇李慶嵩父子。

  秦昌南一見金面人現身,不由心中發毛,卻仍壯著膽目注仇宗胡冷笑道:「仇少俠之話,委實使秦某寒心,什麽相交莫逆,情如羊左,卻是一片鬼話。」

  金面人一聲擾人心魄的笑聲出口,道:「那薑煊身上是否是你做的手腳。」

  秦昌南故作癡呆,面色愣住,詫道:「秦某在薑煊身上做了什麽手腳,薑煊行蹤是我秦某說與仇少俠知道,龍鱗寶劍也是我秦昌南起出,交朋友的只能至此地步,再要苛求,秦某無法應命。」

  金面人道:「薑煊何以仍昏迷不醒,至今不能說話。」

  秦昌南冷笑道:「這個秦某就不知道了。」

  仇宗胡猛然憶起前事,忙道:「我想起來了,這不能怪秦老師,定是那小叫化搗的鬼。」

  金面人森冷面色漸趨和緩,道:「蒙面少女落在烏鞘嶺,僅憑風聞二字,焉可採信。」

  秦昌南道:「此乃武當掌門師弟浮萍子口中說出,怎能有假。」

  「浮萍子何從得知?」

  「他在三星觀外發現蒙面少女望烏鞘嶺馳去,一路尾隨身後……」

  金面人斷喝一聲:「且慢!」

  目光一垂,似作沉思狀。

  因他在鎮遠堡外擄回蒙面少女石室中,不想被呂松霖詭計所誘,待其返回後,蒙面少女已被呂松霖救走,不禁急怒攻心,四出搜覓柳鳳薇下落。

  是以他偶經三星觀外,為三星道人嘯聲引來,卻遇上神機秀才苗冬青為求生說出蒙面少女藏匿觀中。

  他發現柴房雪地中留有兩對淺淺纖秀足印,挾著苗冬青追覓了下去。

  但因腳印迷失,雪野無垠,天色暮暝、更是無從相覓,迫於無奈,挾著苗冬青匆匆回返李家莊。

  此時一聽秦昌南之言已信了一半,只點頭道:「這話未必是虛,秦老師請說下去。」

  秦昌南暗道:「只要你相信,管教你死無葬身之地。」當下稍一沉吟,說道:「浮萍子自恃一身武力,獨自追往烏鞘嶺,發現二女進入一座名為青蓮庵內。

  他藝高膽大,當未踏入庵中,庵內忽掠出一帶發老尼,喝止離去,聲色俱厲,浮萍子自恃太極分光劍獨步武林,態度冷傲,出言無禮,帶發老尼大怒,動手過招,不出五招浮萍子長劍脫手飛出,腦門上亦被拍了一掌,浮萍子愴惶遁去。」

  金面人不禁動容,道:「帶發老尼是何來歷?」

  秦昌南道:「帶發老尼羞辱浮萍子幾句後,自稱就是當年獨闖點蒼,劍劈三十七名點蒼高手的羅刹女錢曉鶯。」

  李崇宇父子及金面人不禁微微一驚。

  金面人又道:「浮萍子現在何處?返回武當是麽?」

  秦昌南道:「他現在蘭州東郊玉皇觀中棲身,他來甘蘭率領第二代武當門下多人,現武當門下均紛紛趕往烏鞘嶺向青蓮庵主錢曉鶯尋仇。」

  金面人道:「好,老夫現立即去玉皇觀一行。」

  秦昌南搖首道:「前輩現去玉皇觀已是無用。」

  金面人不禁一怔道:「這卻是為何?」

  秦昌南道:「浮萍子被羅刹女腦門上印了一掌,腦內受了極大震動,他自知無法趕回武當,強自支持返轉玉皇觀向第二代門下說出經過詳情後,即神智昏亂,現已是廢人一個,前輩去有何用……」說著話聲一頓,又道:「不過,為了取信,前輩不妨前往玉皇觀一探。」說著拱了拱手,身形疾閃而杳。

  金面人沉聲道:「我等立即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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