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陽紅 | 上頁 下頁 |
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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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中有人驚呼道:「武當鎮山太極連環三絕招。」 小叫化稽康神威凜凜,又起一招「雷轟五嶽」,寒光匹練中霹靂連珠,強風如潮。 屋內白衣少年傳出一聲贊道:「好刀法!」 其餘匪徒紛紛膽寒疾飄而退。 驀地,院外魅影連閃,掠入兩個頭戴九梁冠,身著八卦衣的背劍全真老道,一肥一瘦,面目陰森。 那體瘦如竹老道右掌一揮,指鋒向稽康鋼刀攫去。 一股綿軟勁力隨掌而出,手法奇奧絕倫。 稽康只覺手腕一震,鋼刀幾乎出手,老道五指已如電閃堪欲沾及刀身,稽康不禁一凜,身形奔空而起,掉首疾揮連環九刀。 體瘦如竹老道啊了一聲道:「無怪你這麽狂,原來是奇松老化子傳人。」說時兩掌迎空推出。 稽康只覺一片猛烈無形潛力撞來,不由冷哼一聲,兩腿一曲一彈,身形彈起半空,飄旋落在園中,沉聲喝道:「你們兩個牛鼻子無事生非,竟敢找我小化子麻煩,我小叫化乃出了名的難惹瘟神,你們得當心點!」 體瘦如竹老道見稽康身法靈奇,不禁點頭贊許,聞言冷哼一聲道:「大膽,連你老化子師父對本真人都恭敬異常,你豈可對我等不敬。」 稽康冷笑道:「小叫化不知你們兩個是誰,要知為大不尊,自甘下流,人品低卑,令小叫化如何敬重你。」 一雙老道雙眉一剔,怒芒焰吐,同聲大喝道:「住口!」 稽康哈哈大笑道:「小叫化在此以酒會友,關你們何事,無由生非,自招其辱,怪不得我小叫化。」 胖老道陰森森一笑,不理稽康,電疚掠入。 稽康大喝一聲:「站住!」 手中鋼刀一式「鳳凰展翅」震出九朵寒星追襲老道而去。 體瘦如竹老道身形疾晃,阻在小叫化之前,伸臂旋掌一抓。 掌影漫天逼得稽康退了兩步,只聽瘦老道桀桀怪笑道:「看你不出,還偷學了武當上乘心法,無怪這麽狂妄。」 稽康又急又怒,刀招潑風似地猛攻,想迫開瘦長老道。 瘦長老道單掌掄攻,抓、打、拍、拿,無一不是精奧不測的奇學,令稽康守多於攻,刀法漸見呆滯。 且說胖老道掠至右廂房門首,突聞屋內傳來一聲擾人心魄的冷笑。 笑聲雖不高,但入耳心驚肉跳,不禁神色一變,佯咳了一聲,跨步走入房中。 抬目望去,只見一張四方桌子上首,端坐一個面目醜陋,冷漠陰森的白衣少年,正在擎杯呷了一口酒。 忽地,白衣少年目光注視在老道面上。 四道目光相接,胖老道暗中身軀一震,只覺少年兩道眼神如同利刃般剜人心胸。 但聽少年冷冷說道:「閣下何故侵入居室?」 倏地,兩縷急風破空電射老道而去。 老道神色一驚,伸腕一晃,手中捏住一雙木筷,但勁力甚猛,老道迫退了半步。 忽覺眼前一花,白衣少年已掠至身前,目光森冷,淡淡一笑道:「閣下玄門修士,既跳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麼做出鼠偷狗竊之行,還不俯首認罪。」 語帶譏刺,令人難耐。 胖老道面目一變,右臂疾探而出,快如電光石火一般,猛向白衣少年抓去,口中厲聲喝道:「小狗出言無禮,莫怪真人心辣手黑。」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身形滑開半步,左手五指一招「金龍探爪」反向老用腕脈抓去,口中應道:「瞧瞧誰手辣心黑。」 老道瞧出白衣少年反擊一招,不但玄奧淩厲,而且迅快絕倫,更是攻其必救的脈門要穴,不禁暗中駭驚,硬將攻出右手急急回撤。 他收勢快,白衣少年攻勢更快,被白衣少年中指掃沾衣袖,勁風觸膚,只覺腕脈一麻。 老道大吃一驚,左掌猛揮而出,一招「雷生九天」,掌勢有如巨斧開山般直擊而去。 白衣少年微哼一聲,左臂仍自未撤,翻腕一旋,直迎了出去。 掌力猛接,轟的一聲大震。 老道竟拿不住椿,蹬、蹬、蹬,連連倒退了三步,只覺胸前氣血翻騰,右臂酸麻欲折。 白衣少年朗笑一聲,身形暴射而出,右掌一伸望老道胸前印去,疾逾雷奔電閃,卻無半點風聲,似若虛飄無物。 胖老道震驚之餘不禁一怔,不知對方弄的什麽玄虛,方才雙掌相接,已知對方武功甚高,不敢硬接,身形一側,斜刺避了開去。 怎知白衣少年虛掌竟如附骨之蛆般跟蹤而至,當胸切下,掌心距胖老道胸前七寸之處,勁力猛吐。 老道只感胸前一悶,心中大為凜駭,只道無幸,不知白衣少年為何改變心意,掌力半吐,換擊為抓,一把扣住老道胸肉內。 老道痛徹心脾,禁不住悶哼一聲。 驀聽窗外小叫化稽康一聲驚呼傳來,白衣少年不禁一怔…… 白衣少年知小化子吃了瘦老道的暗虧,忙扣著胖老道躍出廳外,只見稽康被瘦老道一柄五爪短鐮緊抵著前胸。 當下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一命抵一命,不賠不賺,到也直截了當。」 瘦老道見同伴被制,臉色大變,尖聲怪叫道:「你放開他!」 「咱們走馬換將。」白衣少年道:「你也放手!」 瘦老道猶豫了一下,悻悻然移開五爪鬼鐮。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右掌一送,胖老道身不由主地踉蹌沖了前去。 瘦老道橫臂一欄,擋住胖老道前沖之勢。 稽康指著瘦老道冷冷道:「小化子一時不慎才為你所算,稍時必叫你好看。」繼句白衣少年道:「這一對牛鼻子乃鄂西天寶山逍遙觀和合羽士,胖的名叫羅莊和,矮的名叫諸肇合武當棄徒,壞事做絕,大哥你出手打發了他吧!」 和合兩羽士嘿嘿冷笑不住。 白衣少年道:「請問兩位道長,我等素無怨隙,何故生事為仇?」 諸肇合沉聲道:「貧道等乃為了尋覓一人行蹤而來,並無過節,但小叫化無端阻攔,令貧道無法容忍。」 白衣少年大笑道:「在下也不能容忍兩位目中無人傲態,兩位如再戀戀不去,休怪在下心辣手黑。」 兩道不禁一凜,羅莊和向諸肇合示了一眼色,道:「本屬一場誤會,彼此原可揭過,但眼前這場過節……」 白衣少年臉色一變,五指迅如電火飛出,向羅莊和疾抓而去。 羅莊和本是驚弓之鳥,白衣少年手到中途時,人已一鶴沖天拔起,諸肇合亦跟蹤騰空。 稽康大喝道:「那裡走!」兩足一頓,刺空追去。 白衣少年道:「窮寇勿追。」身形立時拔起,五指抓住小叫化一隻褲管疾沉落下。 稽康一臉不懌之色道:「兩個牛鼻子睚眥必報,猶若怨魂纏體,不死不休,此時如不除他,日後麻煩多著呢!」 白衣少年道:「正事要緊,我等尚無暇沾惹是非,只不知這和合羽士,是奉了誰人所命而來。」 「這個小化子就不知情了。」 就從白衣少年聞聽稽康驚呼扣著羅莊和離室後,一條黑色人影鬼魅般悄無聲息地侵入室內。 室內一片岑寂,朦朧昏暗,戶外風聲厲嘯,平添了幾許恐怖氣氛。 這人冷電眼神緩緩移掃室內情景,像兩股利刃般懾人心魄,忽朝榻後帷幕抓去。 身形之快,無與倫比,卻一抓成空,虛軟軟的並無有人匿藏於內,不禁微哼一聲,付道:「莫非我失眼了麽?」 揭開帷幕,果然空空如也,但仍餘留著一絲殘存淡淡幽香,不禁一怔,心道:「我並未失眼,只是賤婢快了一步得以兔脫。」 此人在室中慢條斯理地走了一圈,欲去還留,舉棋不定,似不舍放棄這一條線索。 突然,白衣少年與小化子稽康兩人進入,發現一個面目森冷的老者在室內。 稽康冷笑道:「如今鼠偷狗竊越來越不像話了,竟公然無忌,白晝橫行。」 老者斷喝道:「住口!你知老夫是誰?」 「你知小爺是誰?」 老者眉目之間陡泛殺機,凶芒暴射。 白衣少年忙道:「不論尊駕是誰?無故潛入在下居室,似嫌理虧。」 老者望了白衣少年一眼,冷笑道:「誰說無故?蒙面少女何在?」 白衣少年大笑道:「尊駕加此問法,極似在下窩藏要犯般,但捉賊要贓,請問尊駕證據呢?」 老者不禁語塞,猛地腦際閃過一抹念頭,身形疾晃穿出室外不見。 身法奇奧迅快,兩人只覺一陣微風擦過身側,白衣少年詫訝不已,從老者身法推斷其武功必然高深莫測,動起手來,自己兩人未必是他對手。 老者去得太突然了,白衣少年猛然驚覺兩女為何不見現身,身形疾掠在帷幕前,右臂一探揭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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