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陽紅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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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瀛島主聞言一怔,道:「老朽不信,倘然是實,你有負老朽重托。」 呂松霖劍眉一剔,正色道:「晚輩並無有負老前輩相托,假使沒有溫戎兩位老前輩從中作梗,柳鳳薇豈能逃出燕京,何況柳鳳薇現為戎雲虎搶去………」 話聲末了,血影手侯紹鴻疾閃掠至,聞言冷笑一聲道:「小小年歲,竟敢施展挑撥離間之計。」右掌緩緩抬起。 北瀛島主眉頭一皺,低喝道:「侯老弟且慢。」 侯紹鴻呆得一呆,手掌緩緩又放了下來,閃爍目光打量個呂松霖不住。 呂松霖微微一笑,轉身向蒙面少女走去,道:「請姑娘放心,在下並無惡意,為姑娘自身安危計,不如揭開面幕,以釋群疑。」 蒙面少女果然抬腕伸出五隻纖纖玉指向面幕揭去。 江湖群豪除龍虎十二盟屬下外,仍有一多半留下不走,均欲明瞭其中真象。 數十道目光投注在蒙面少女五指上。 呂松霖只覺眼中一亮,現出一張豔若春花面龐,明眸皓齒,但卻非柳鳳薇。 少女冷冷說道:「瞧清楚了吧,我是否像你們所說的柳姓姑娘。」 呂松霖微笑道:「兩位老前輩如何?」 北瀛島主眉頭一皺,道:「老朽向姑娘致歉,姑娘你走吧。」 少女粉臉倏地罩上一層濃霜,柳眉向上猛剔,大極鐵掌邵元康忙道:「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姑娘請隨化子來,化子邵元康與你父有八拜之交。」 少女不禁一怔,櫻唇翕動欲言。 邵元康不由分說,手出如風拉著姑娘大氅,飛步走向蔡家老店而去。 江湖群雄紛紛作鳥獸散,雪地中只剩下北瀛島主、血影手侯紹鴻及呂松霖三人。 北瀛島主沉聲道:「老弟且說出經過詳情。」 呂松霖略一思索,逐道:「當日骷髏魔君在留雲別府柳鳳薇劫走紫府奇書,引走四位老前輩,卻不料有一白髮老嫗趁虛而入,擄走柳姑娘,只以老嫗身法迅快,在下一時追趕不及被他兔脫……」 北瀛島主道:「這老嫗莫非如今江湖盛傳在鎮海寺中離奇負傷之人?事後她與鎮海寺主持突然失蹤……」 呂松霖點點頭,微喟一聲道:「看來此事兩位老前輩尚蒙在鼓中,晚輩經數月查訪,才知老嫗早潛跡在鎮海寺內,擄得柳姑娘後即遠引而去,但又半途折返……」 血影手侯紹鴻詫道:「這卻是為何?」 「老嫗名童碧珍,人稱辣手仙娘,原屬戎雲虎老前輩壇下,不知因何背叛,半途折回之故,系遇戎老前輩重重攔劫,命柳鳳薇他奔,不得已折返鎮海寺內。」 北瀛島主望了侯紹鴻一眼,道:「戎老師為何諱莫如深,迄未告知老朽等。」 侯紹鴻冷笑道:「侯某已早說過,與他共事無異與虎謀皮,江湖謠諑未必全然是假。」 北瀛島主略一沉吟,繼又問呂松霖道:「老弟為何知之甚詳。」 呂松霖早就慎思密慮,想好一片天衣無縫說詞,面色一正道:「晚輩去鎮海寺發現辣手仙娘童碧珍時,她已遭戎老前輩卓絕武功重傷奄奄一息,晚輩問出她的來歷及柳姑娘何去,她說出柳姑娘已奔往老君觀,其餘詳情因她暈厥不醒作罷,是以晚輩匆匆趕往老君觀……」 繼又說出自己途中發現戎雲虎溫蔚翔毒手殺害陳鴻秋沈萬蒼等人之故,屢遭戎溫兩人猝襲倖免一死,待趕往老君觀時,老君觀主已遭橫死,柳鳳薇得自老君觀主七頁紫府奇書又被戎雲豹搶去,戎雲豹凶毒成性打出白骨針,柳鳳薇身罹針傷逃奔天水南關外此處。 呂松霖一口氣說到此處,長籲一聲道:「青面鬼王戎雲豹追蹤不舍趕至,柳鳳薇傷重墮馬踣地,戎雲豹正待施展毒手之際,不幸其兄戎雲虎趕到,一賣不合,兄弟激烈猛搏,此刻蔡家老店閃出玉面孟嘗小溫侯李慶嵩救走柳鳳薇。」說著一頓,又道:「以後之事,不待晚輩詳陳,老前輩已知過半了。」 北瀛島主面色微變,道:「那柳鳳薇仍在李家莊中麽?」 「被戎雲虎擄去,除他之外,白骨針毒無人可解。」 血影手侯紹鴻,大喝道:「嚴兄,你我去找戎老鬼理論去。」倏地一鶴沖天而起。 北瀛島主勿勿向呂松霖道:「老弟,三日後午時在天水南關等候老朽,老朽尚有事相托。」 呂松霖道:「晚輩遵命。」 北瀛島主已自潛龍升空而起,曳空如電,瞬眼疾杳。 呂松霖目送北瀛島主消失的身影,卓立在怒吼寒風中,冷漠如冰的臉色浮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本不知辣手仙娘童碧珍之事,憑江湖傳聞以及無意窺聽得燕京名捕江振遠手下談論,綜合臆測所得再添枝加葉胡謅一氣。 雖然他信口猜測之詞,卻與事實相去不遠,是以北瀛島主血影手侯紹鴻這等蓋世巨邪居然騙得深信不疑。 寒風四湧,衣袂飄飛,呂松霖心頭突泛起一股無名惆悵,暗歎了一口氣,緩緩轉身向蔡家老店走去。 驀地…… 身後忽起了一聲陰惻惻冷笑,隨著寒風送入耳中,不禁毛骨悚然。 他斜身飄出七尺,旋身抬目望去,大吃一驚。 原來丈外之處,立著一個面似淡金,秀眉無須,僵木如冰,乍眼望去,神似廟中一具泥塑金身,僅一襲寬大黃色長衫在呼嘯狂風中獵獵起舞。 金面人冷冷說道:「看你不出,居然鬼話連篇,武功到也不差。」 語聲刺耳低沉,悸人心魄。 呂松霖道:「在下那一點是鬼話胡謅,尊駕不妨指出。」 金面人似為之語塞,冷漠的目光閃爍百變。 須臾,金面人喉中發出一聲擾人心魄的陰笑,道:「就算你不是胡謅,老朽問你,你為什麽萬里追蹤那柳鳳薇。」 呂松霖不覺怒火上湧,冷笑道:「尊駕這是明知故問,不僅在下,天下英豪莫不是為了紫府奇書。」 金面人目中忽精芒暴射,鼻內濃哼一聲道:「言不由衷。」 呂松霖大喝道:「究竟為何,尊駕何不直言?」說著,耳根只覺一陣燥熱。 金面人冷冰冰一笑道:「老朽要你自己說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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