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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這時,那輛華麗雙駒套車已停在廣坪內,車轅上兩個黑衣勁裝人飄身掠下,落地無聲,身法俐落之極,各自走向車側揭撩蓬簾,跨下一雙蒙面少女,在兩個黑衣勁裝入前導下走向客棧。

  客棧門前肅立著一錦衣中年人,寬頤深睛,獅鼻海口,精芒內斂,似一身武功高深莫測,目睹一行四人走來,躬身抱拳道:「四位光降,實感榮幸,在下帶路!」

  轉身之際,望了兩勁裝人及一身著碎花衣褲少女一瞥,泛出一抹驚疑目光。

  錦衣中年人領著四人走入客棧後進一間佈設幽雜花廳,一張紫檀木八大桌早擺下了一席豐盛的酒宴。

  這四人正是玄衣龍女胡薇蘭淑蓮公主金湘童寒落坐後錦衣中年人為四人面前一一斟滿了酒,在主位坐下,含笑道:「胡女俠,前些日子敝莊手下為非作歹,又無知忤犯了女俠,敝上聞訊已將這名手下處以死罪,更遣在下趕來懇邀女俠枉駕敞莊面致歉疚之意,不料女俠已離去……」

  話猶未了,胡薇蘭冷然一笑道:「這些事我俱已悉知,不過朋友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錦衣中年人面色一紅,忙道:「在下容鼎天,忝膺萬石山莊第二總管?」

  胡薇蘭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容總管,失敬,貴莊莊規森嚴,犯則重懲,不勝欽佩,到是有一點令人不解之處,還請容總管明告。」

  容鼎天道:「不敢,只要在下所知無不奉告?」

  胡薇蘭道:「照理來說,貴上是個極明事理,通達人情的前輩高人。」

  容鼎天道:「敝上正是極明事理,馭下又是寬嚴並濟,合莊上下無不敬欽服!」

  胡薇蘭道:「既然如此,為何貴莊追蹤不舍,莫非恨我處置那名為非作歹的貴莊手下太過狠辣,有損顏面,欲找回過節,看來貴上器量並恢宏大度人物!」

  容鼎天郝然笑道:「女俠誤會了,敝莊有位報事是女俠昔家仇家,問知情者女俠形像武功,即知女俠是名震江湖的玄衣龍女,遂欲尋仇,為敝上攔阻言仇家宜解不宜結,何況當年是非曲直不明,無法左袒,是以命人追蹤女俠懇邀枉駕敝莊化解這段仇怨,怎知女俠形蹤飄忽,不得已在旅邸留箋。」

  胡薇蘭道:「我那仇家是誰?尚請容總管明告!」

  容鼎天面有難色,躊躇再三,搖首苦笑道:「非是在下不願明言,此人來至萬石山莊後,即不再露面江湖,女俠面見後便知!」

  胡薇蘭冷笑道:「姑娘出道江湖以來,張正義除邢惡,結怨難免,仇家不勝屈指,總管之言不盡可信,但姑娘終必拜山一行,無奈此刻還有要事待辦,不能久留,一俟事了,定當端越趨訪!」

  容鼎天聞言呆得一呆,道:「這個恕在下不能作主,容在下便往稟明莊主定奪,四位旅途勞頓,飽餐後再說如何?」

  金湘忽面色一變,冷笑道:「我不信萬石山莊尚恃強留人不成?」

  胡薇蘭道:「容總管身不由主,怨他不得,容總管請去吧!」

  容鼎天立起抱拳躬身一揖,道:「還是女俠明理,恕在下告辭了!」

  轉身走出花廳而去。

  淑蓮公主道:「蘭姐姐,我們不如趁早離去了吧,免得節外生枝!」

  胡薇蘭悄語道:「蓮妹不知我等已置身險危,如非在此停留,一出洪家莊院,我等四人便已在浴血拼搏隱身重伏中。」

  淑蓮公主詫道:「我等總不能坐守待斃在此?」

  胡薇蘭嫣然一笑道:「停留在此愈久,愈對我等有利,蓮妹懂麼?」

  說著又是一笑,道:「酒菜甚好,不妨寬心飲用!」

  細手一掠雲鬢,玉指忽彈出數縷寒芒穿窗飛出。

  驀聞數聲悶哼,衣袂振風破空遠去而杳。

  童寒道:「來人受傷不輕!」

  金湘道:「逃不出五裡外必血凝穴阻而斃,姑娘發出的是否為『斷魂截脈』飛燕針!」

  胡薇蘭微頷首輕歎一聲道:「此乃不得已而為之,萬石山莊必察視死者致命之由,此針一著人體,必循血攻心自動化去,無蹤可尋,一則可收嚇阻之效,再他們亦不敢貿然前來尋仇,必熟籌詭計,謀定後動,於我等極為有利,童兄,請去前面察視,速去速回!」

  童寒會意,離坐走去,走向前進川堂,只見三個行販挑著籮擔進入,要酒索飯,認出是丐幫門下,雙方故作不識,逕向門外套車行去,察視套車雙駒明無異樣。

  忽見一人跨進洪家莊院,卻是那拘魂學究房山銘,只聽拘魂學究唷了一聲,快步趨向馬車之前,嘖噴讚賞道:「這車真講究!兩匹馬也是關外名種,我老人家有朝一日真要坐上一趟。」

  童寒冷冷一笑道:「你也配!」

  拘魂學究兩眼一瞪,怒形於色道:「尊駕不可狗眼看人低,我老人家今兒個就要坐上車去!」

  說著身形滑溜宛如泥鰍,一溜煙般穿入車廂。

  童寒大怒,目中暴射殺機,喝道:「老鬼,你這是自找死路,怨不得在下心狠手辣!」

  手掌一揚,欲待望車內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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