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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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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禁制奧妙處就在於此,隱蔽有形為無形,使敵者無法捕捉其真實方位。 停在閻子明肩頭之白蛛,突發出吱吱怪鳴,軀體鼓脹變為拳頭大小,離肩疾如電射飛了出去。 這時邢無弼黨羽悄無聲息分幾個方向摸了進來,白蛛射去方向商青源正首當其衝。 商青源猶未察覺,白蛛師然噬釘在頭頂上,猛咬了一口,商青源痛極神昏,張嘴慘嗥一聲陳屍在地。 隨在商青源之後尚有四人,見商青源橫屍斃命,不禁駭然 色變,百忙中只瞥明商青源腦門上飛起一團白物撲向自己四人而來,迅疾出刃劈向白物而去。 篤篤聲譬如擊敗木,白蛛似受激翅,飛勢更猛,四人只覺反震之力甚強,虎口發酸,嚇極轉身欲退,但怎來得及,又是兩聲慘嗥騰起,雙雙橫屍在地。 白蛛噬死了三人後,竟棄其餘四人不顧,反身彈射飛出,望摸入林中一面目陰森老者撲噬而去。 邢無弼及其黨羽悉數攻入林中,朝閻子明坐處緊逼,但邢無弼卻止步不前,凝望白蛛飛去方向。 又是一聲淒厲慘嗥出自陰森老者口中,倒屍在地,腦門上顯出一個核桃大小血孔,殷紅鮮血泊泊滾出。 邢無弼憬然悟出白蛛竟會擇人,擇身懷有毒物毒器之噬,不禁貪念猛明,欲將白蛛攫為已有,卻又不知如何收伏白蛛之法,再仔細觀察白蛛舉動後,不禁心神猛凜。 原來白蛛噬死面目陰森老者後,竟朝死者身旁革兜爬去,利喙如刃,把革兜咬破吸盡兜內藝物蘊毒,再向商青源等屍體飛去。 此刻,邢無弼黨羽已自逼近閻子明坐處,兵刃在手,蓄勢待發,閻子明仍自端坐不動,瞑目如睡。 驀地—— 閻子明一聲哈哈長笑出口,身形飛起,人飛劍出,只見匹,練青虹劃出一元太極,銳嘯悸耳,驚天寒飆過處,竹枝橫飛帶起滿天血雨。 他那劍勢淩厲絕快,死者未及嗥聲出口,已自身斷顱飛,只見倒著十數具屍體,竹林亦斷去一大片。 餘眾膽懾魂飛,驚得倒竄了開去。 閻子明日注邢無弼陰惻惻笑道:「邢無弼,你怎會妄驅無辜前來送死,老朽算准你尚要重來,十招印證之言老朽話已出口,決不反悔,不在,老朽猶若附體冤魂,必使你身敗名裂。」 邢無弼忽面色一變,趁著閻子明話音未落時,刀飆暴閃,倏忽之間已攻出廿一刀。 閻子明一劍指天如柱,身形疾旋,只聽一串密如驟雨般金鐵交擊聲響,邢無弼廿一刀全為阻住。 當朗一聲,邢無弼手中鋼刀墜在兩丈開外遠處,但邢無弼及其黨羽悉無蹤影。 閻子明發出一聲怪笑道:「邢無弼,你就是遁身海底,老朽亦要找到水晶宮。」 撮嘴吹起,一聲銳哨,意欲召回白蛛。 那知白蛛竟不知去向,久久不見飛回。 閻子明目中不禁逼泛懾人凶芒,獰聲道:「邢無弼,老朽如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 他認定邢無弼詭計多端,有意驅使手下前來送死,趁著自己不注意白蛛時,另藏得有人奉邢無弼之命將白蛛誘捕捉去。 閻子明切齒痛恨,一鶴沖天拔起,卻勢如電,轉瞬無蹤。 洞庭湖居湘鄂之間,汪洋數萬頃,為我國第一大淡水湖,風帆沙鳥,出沒往來,水竹雲林,映帶左右,乃魚暇之會,淩芡之區,惟近年以來,瀕湖居民,多就湖面築防成田,湖面漸狹,春夏水漲氾濫汪洋,秋高水落則洲渚紛歧。 且說那日,一艘三艙逢舟駛行於澄波浩蕩間,張起滿帆,風速船速,行如箭矢。 船尾一個六旬上下年歲老漢,滿面皺紋,右手扶著舵把, 左手托著一杆旱煙袋就唇叭機叭機猛吸著,神態悠閒,身旁蹲著其老伴,正在滌割兩尾鮮魚。 中艙木窗敞開著,孟翠環正臨窗支頤眺望湖光山色,只見水天一碧萬頃,帆影片片,湖風強勁,雲鬢散拂,眼神中掩不住泛出幽怨離愁。 燕京小聚,雖僅短短半月,與胡薇蘭、淑蓮公主朝夕相晤,受益良多,尤以舒翔飛豐神翩翩,儒雅倜儻,發乎情,止乎禮,但此情此景無異鳴鳴情深,人間天上。 無如師命難違,各有所務,不能結伴同行,只恨會少離多,且凝蒼茫水天,禁不住吐出一聲幽幽曼歎。 小紅小青正在艙裡奕棋,田大姑靜坐一旁觀看,忽轉面目露憐憫之色道:「姑娘,千萬不要憂鬱傷神,須防穀主察覺反為不美,謹記胡姑娘之言,別把離愁思緒均掛在臉上,如此不但會壞了舒少俠的大事,而且於事無補!」 孟翠環微頷首,道:「大姑,無須為我擔憂,我怎會不謹記在心。」 田大姑望了她一眼,道:「你能謹記在心就好,須知我等性命全捏在你手上,微露破綻,即遭喪身之禍!」 孟翠環詫道:「穀主有此狠毒麼?」 田大姑嘆息一聲道:「有許多事你不懂,你一生中見過穀主幾面?我等居處並非雷音谷,真正雷音穀在何處,即使老身也茫無所知,此刻老身惟一企望的就是姑娘早日能與舒少俠結成連理。」 提到舒翔飛,孟翠環不禁憶起燕京舊事,回首前塵,不禁惘然,臨別時胡薇蘭察覺孟翠環依戀不舍時,附耳輕囑道:「兩情真能永長久,豈僅在朝朝與暮暮。」 孟翠環只覺兩眼模糊欲濕,口中喃喃低吟道:「今生但願無離別,花前月下繡屏前,雙蠶成繭共纏綿,更結後生緣。」 田大姑笑駡道:「小妮子,真不識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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