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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第八章 千里玄書入中原

  舒翔飛究竟年少面嫩,被淑蓮公主拉著直向寺外走去,不禁俊面通紅,耳熱心跳。

  淑蓮公主落落大方,嬌笑道:「我最討厭大師兄,自作多情,此次前來中土,原是避開他希圖落個耳根清淨,不料他又趕了前來。」

  舒翔飛道:「同門師兄,何厭之有?」

  淑蓮公主道:「心術不端,卑劣無行,我爹最近方知,無奈師徒一場,暫且按怒。」

  舒翔飛心中一動,欲言又止。

  淑蓮公主瞧出舒翔飛神色,詫道:「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別憋在心裡怪難受的。」

  舒翔飛微微一笑道:「在下只覺疏不問親,何況在下與公主尚是萍水初識,公主師門來歷皆屬陌生,是以在下有話也不便說出。」

  淑蓮公主水汪汪雙眸凝視舒翔飛良久,方嫣然一笑道:「你知道麼?我一眼見得你就喜歡你,希望你別把我當作外人,這叫做一見鍾情……」

  舒翔飛不料淑蓮公主說得如此露骨,一張俊臉羞紅漲熱,幸得並無他人在旁,不然真個無地自容了。

  只聽淑蓮公主說下去:「老叫化在我國為仇所傷,為我施救,療醫經年才免葬生異域,老叫化教了我許多事,但武功不及我,比試四次老叫化仍然敗北,不過老叫化為人誠實無欺,說一不二,與我一般,你是他忘年之交,人品決然錯不了。」

  舒翔飛郝然一笑道:「這是公主謬獎之詞,在下愧不敢當,不過在下此來毫無所知,在下亦不願卷身江湖是非……」

  淑蓮公主嬌嗔道:「你怎麼左一個在下,右一個在下沒完沒了,我知道你要遠離是非之地,恨不得馬上離去是麼?」

  「不錯!」舒翔飛道:「並非不願留此,而是不便留此,徒貽旁人話柄。」

  淑蓮公主咯咯嬌笑道:「你要走必須同老叫化一同離去是麼?」

  舒翔飛點點頭。

  淑蓮公主道:「假如老叫化不走你是否單獨離去麼?」

  舒翔飛默然無語。

  淑蓮公主拉著舒翔飛在老樹虯根之上並肩坐下,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此行危難重重,多日行程胸中抑鬱難歡,幸而老叫化你們異地重逢,不快之感為之盡散。」

  舒翔飛道:「公主胸中有何疑慮?」

  淑蓮公主道:「難道你真的一無所知麼?」

  舒翔飛道:「在下不敢欺騙公主,委實一無所知。」

  淑蓮公主歎一聲,娓娓說出許情:「天竺萬象門與我國少林一派無異,執天竺武林之牛耳,萬象門所藏之武功冊籍浩繁,旁雜淵奧,有生之年難習其半,其中一卷『迷宗難經』最是晦澀難解,鬚根骨稟賦絕乘之人,不易習成,多年來此卷武學封存已久,連掌門人曼陀尊王均難以參悟!」

  「迷宗難經」分為上下兩冊,十五年前「迷宗難經」下冊竟告不翼而飛,失竊之日曼陀尊王取出上冊帶回寢處參悟,否則俱已盜去。

  與「迷宗難經」下冊同時失竊的則是萬象門中龍鳳玉符中翠風玉符……

  舒翔飛忍不住問道:「翠鳳玉符必然重要,若旁人到手將是如何運用?」

  淑蓮公主望了他一眼,嫵媚一笑道:「聽你口氣,似是你巳將翠鳳玉符拿在手中,萬象門中二級以下高手任憑驅策,這且不談,經符被盜,任數年查訪,才知為何你們中原一名黑道隱名怪傑盜去。這位黑道隱名怪傑,外詫仁義,內懷奸詐,由於野心勃勃,意欲霸圖武林,無如此任艱巨,中士武林奇人輩出,是以無法稱心如願,才遠來天竺盜走經符,倘『迷宗難經』上下兩冊及龍鳳玉符俱為所盜,則今日中土武林雄主恐非此人莫屬……」

  說此略略一頓,細手微掠雲鬢,星眸回巡了一眼,接道:「數日前,我爹曾按奉一封密緘,內雲盜經符之人巳埋骨深山秘穴,若欲原壁歸還天竺,非須萬象門派遺高手前來相助尋覓秘穴確址,為示取信本門,尚繪有『迷宗難經』及『翠鳳王符』圖像。」

  舒翔飛詫道:「下書人是何來歷?」

  「不知道。」

  「無疑下書人與盜取經符之人本是一人!」

  淑蓮公主搖首笑道:「既然同為一人,經符悄悄送回本門也就是了,何必費此周折。」

  「不錯,這點在下未思及此,不過……」

  舒翔飛滿面困惑之色道:「有一點可判定這下書人與盜去經符之人大有淵源,不然他何以知道經符形像,也許下書人與令尊原是舊識,令尊詫其訪覓經符下落亦未可知。」

  淑蓮公主道:「猜得一點不錯,下書人與資取經符之人顯有極深的淵源,但下書人並非我爹舊識。」

  舒翔飛只覺淑蓮公主語焉不詳,許多枝枝節節無法卸接起來。

  驀地——

  黃影一閃,正是黃衣少年落在兩人身前,目蘊殺機,冷笑道:「無知小輩竟敢勾引師妹,若不叫你吃點苦頭,怎知天竺武功厲害。」

  淑蓮公主霍地立起,叱道:「大師兄,你知他是誰?」

  黃衣少年不禁呆得一呆,道:「愚兄不知!」

  淑蓮公主冷笑一聲道:「我爹命我聽令這位舒大哥,你難道臨行之際未得我爹告知麼?」

  黃衣少年面色微變,倏又眼珠一轉,轉顏笑道:「師妹想以師父之名嚇唬愚兄麼?愚兄也不是三歲頑童……」

  淑蓮公主叱道:「胡說,舒大哥武功比你高強十倍,不然爹怎會一再嚴囑我不可失禮,你若胡鬧自取其辱,可別怨我事先未曾明言相告。」

  黃少年輕笑一聲道:「真的麼?愚兄還是不信!」

  說時右掌一式「拂雲見日」向舒翔飛面門揮去。

  這一式看似平淡無奇,其實玄奧無比,更帶出一股奇熱無比勁風,淑蓮公主瞧出黃衣少年居心惡毒,竟施展本門絕學,不禁驚呼出聲。

  只見舒翔飛端坐原處不動,五指奇幻無比扣出,一把將黃衣少年腕脈要穴扣了個正著。

  黃衣少年猛感腕脈一緊,真氣回逆,舒翔飛大喝一聲道:

  「滾!」

  只見黃衣少年身形為舒翔飛一捺之力,摔飛出七八丈外,滾了幾滾,滿面漲紅,汗出如蒸,哼聲不絕。

  淑蓮公主不由驚得呆了,如非親眼目睹,舒翔飛身手之高無法令人置信。

  黃衣少年倒在地上,心中怨毒無比,但自己施展的「三昧神功」已無法運用由心,一陣陣奇熟循著行血逆攻內腑,如淋沸油,不禁哀嗥出聲。

  風塵俠丐樂宸疾掠而至,見狀不由冷笑道:「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公主,老叫化猜你這位大師兄此來必心懷叵測,並非你令尊遣來。」

  淑蓮公主見黃衣少年痛苦之狀,意有不忍,道:「舒大哥,念在初犯,你就饒了他一次吧。」

  舒翔飛略一吟,道:「在下曾仔細思索公主所說的話,只覺貴門經符被盜可疑,如無內賊勾結,決難如此輕易得手。」

  淑蓮公主面色微變道:「舒大哥是說我這位大師兄裡應外合麼?」

  「不錯!」舒翔飛道:「倘在下所料無差,一定是他,留下他還有用處,其中隱秘可從他身上查個水落石出。」

  言畢縱身一躍,落在黃衣少年身前疾點了數指。

  黃衣少年昏睡過去,老叫化樂宸將黃衣少年挾在協下,低喝道:「速回寺中免人起疑,公主不可多言,由老叫化應付就是!」

  一進入寺內,只見點蒼高手及天竺門下均三三兩兩坐在殿階之上聚論紛紛,面現急燥之色。

  楊廷孫倏地立起,道:「樂兄,這是何故?」

  天竺高手見黃衣少年情況,亦不禁驚駭紛紛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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