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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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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翠雲秀眉一皺,面色微慍嗔道:「我知你是想說欲尋獲兩幅藏圖,無異虎口捋須,大海撈針。」 嚴曉星嘆息一聲道:「話不能如此說,要知凡事欲速則不達,在下之意正好與姑娘背道相馳,故不便啟齒。」 杜翠雲忽嫣然一笑道:「少俠話說說看。」 嚴曉星道:「神木傳人既在此地現身,定成竹在胸,如在下所料不差,他不願此時此地亟亟於除去無極幫主之故,必是欲在他身上取得另一幅藏珍圖。」 杜翠雲道:「少俠是說無極幫主已知另一幅下落麼?」 嚴曉星道:「無極幫主一日不死,便夢寐不忘等待另一幅藏珍圖下落!」 杜翠雲螓首微頷,道:「此話的確有理,神木令傳人絕不容無極幫主取得藏珍。」 嚴曉星道:「姑娘玉雪聰明,一點就透。」 杜翠雲嬌啐一聲,面現嬌羞之色,道:「誰要你灌迷湯!」 十數名黑衣勁裝漢子不禁一呆,暗道:「我們姑娘面若桃李,冷苦冰霜,從不假人顏色,越是對你笑語嫣然,只怕性命難保,但今日不同,似對這少年真情流注。」 嚴曉星望了數名勁裝漢子一眼,道:「這九位姑娘尚未與在下引見。」 杜翠雲哦了一聲,笑道:「他們都是先父手下,忠誠不二。」隨即又道:「還不見過嚴少俠,這位嚴少俠就是名震西北,紫霞莊主嚴天梁大俠後人。」 十數名黑衣勁裝漢子紛紛抱拳躬身道:「見過嚴少俠!」 嚴曉星含笑道:「諸位少禮。」接著向杜翠雲道:「你我何妨潛入千福寺內瞧瞧雙方情勢如何?」 杜翠雲略一沉吟,道:「好吧,我本欲暫不作取得奇書之念,趁機研悟先師所授的七招劍學。」看著四面又道:「你等仍在原處等我。」與嚴曉星奔向千福寺而去。 千福寺內群邪奉無極幫主之命攻入奇門禁制中,群邪均是武林一流好手,知此戰乃生死關頭,各自施展獨門武功,暗器等全力玫去。 但白眉老怪仗著八奇人之助,佈設奇門,又邀約廿四名高手相助,這一戰兇惡慘烈無比,慘嗥此起彼落,只見傷亡。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南天三魔等俱已斃命陣內,已然死去過半。 無極幫主心中微感驚兆,目注紅衣番僧道:「大師何不施展唱名呼魂大法。」 紅衣番僧吐音生硬道:「只有如此了,但不知對方生辰八字,功效相差一半。」大袖一揮。 七位面目森冷,身穿袈裟僧人振起鐃鈸樂器,翻舞走動,織成一片怪音。 紅衣番僧喉中發出狼嗥呼喚聲,其聲尖銳刺耳,與鐃鈸配合,令人神魂欲飛。 厲炎與骷髏人魔及群邪以布片塞住雙耳,似經受不住。 那唱名呼魂魔法籠罩千福寺全寺,白眉老怪只覺魂不守舍,八蒙面人身在奇門內亦感心神不寧,紛紛聚在白眉叟之處,道:「我等難以經受,不可離去。」 白眉叟道:「那柴青溪呢?」 一瘦小蒙面黑衣人道:「破門而入,挾之離去。」 白眉叟道:「好!」飛掠至柴青溪密室外,不禁一呆。 只見守護屋外四名勁裝漢子個個點中穴道倒在地下,房門洞開。 白眉叟大喝道:「不好!」撲入室內,哪有柴青溪人影,目光怨毒,掠出室外察視四人。 四人鼻息冰冷,分明對方以內家極高手法,淩空點斷心脈致命。 白眉老怪頓了頓足,與八蒙面人及殘餘人手穿空掠出寺外遁去。 這時,無極幫主突聞一高聲道:「令主,禁制已破。」 無極幫主聞言大喜,立時與群邪撲去。 紅衣番僧與七身著袈裟僧人仍自繼續施展魔法。 寺牆上正有兩條人影偃伏著,卻是嚴曉星與杜翠雲。 杜翠雲兩手掩耳,低聲道:「好難聽死啦。」 嚴曉星一拉杜翠雲掠出寺外,疾奔如飛,奔出約莫三裡外方始停住,搖首道:「好厲害,番僧不除,無極幫主無異如虎添翼。」 杜翠雲冷笑道:「半月後,我要手刃這紅衣番僧。」 嚴曉星不語,凝注杜翠雲良久。 杜翠雲似有所覺,嬌羞不勝,嗔道:「你瞧什麼?」 嚴曉星猛然驚覺,正色道:「在下是想姑娘那七手劍法必是驚曠絕世之學。」 杜翠雲道:「先師嘗言這七招劍法,玄奧已極,目前尚未習成,威力如何難說。」 嚴曉星正欲啟齒,忽見來途疾逾飄風現出數條人影,正是無極幫主等人,欲待閃身躲避已是不及,轉瞬已來到了近前。 厲炎鼻忽冷哼一聲道:「就是這女娃兒麼?」 崆峒七煞中老二青面鬼羅田右手一振判官筆,一點寒點狹著一屢勁風點向杜翠雲喉咽要穴。 突聞嚴曉星冷喝出聲,青虹疾閃,羅田發出一聲慘嗥,一條右臂齊肩落下,血湧如注,羅田身形跌出丈外。 崆峒六煞紛紛大喝撲出,無極幫主厲聲道:「住手。」 六煞聞聲迅即身形暴退,倒翻了出去。 只見無極幫主蒙面紗巾中射出兩道懾人心神寒芒,他臨感納罕嚴曉星是用何劍法斬斷羅田右臂,以他的銳利目光竟無法看真。 群邪均以為無極幫主必親自出手,哪知無極幫主卻冷冷說道:「小輩,下次遇上,當斬斷你的兩臂。」說著命六煞挾起羅田,拾起血淋淋右臂。 杜翠雲冷笑道:「何必等到下次!」 無極幫主嘿嘿冷笑兩聲,道:「老夫今晚身有要事,讓你一著,走吧。」 群邪大出意料之外,只得隨著無極幫主疾行如風奔去。 杜翠雲愕然道:「連無極幫主都怕了你,料不到一晚成名天下傳。」 嚴曉星道:「姑娘不用謬贊,他哪裡是懼怕在下,而是懼怕神木令傳人及金刀四煞爾。」 杜翠雲不禁恍然,暗道:「原來如此。」柳眉皺了皺道:「少俠方才所施劍法迅厲奇奧,令人無法瞥清……」 嚴曉星笑道:「雕蟲小技,不值一笑,你我不妨去千福寺內察視,看來無極幫主無功而退。」 雙雙撲入千福寺內,只見棄屍狼藉,血腥刺鼻,斷肢殘腿,在在都是,觸目驚心。 嚴曉星尋著一具未曾咽氣匪徒右掌緊抵著命門要穴,真氣攻入內腑丹田。 匪徒口角溢出一絲黑血,面現淒然苦笑道:「在下是不行了,尊駕何必費事?」語聲黯弱低啞。 那重傷奄奄一息的匪徒,經嚴曉星問明系白眉叟邀請前來助拳的武林高手,問知柴青溪為白眉叟等人挾之離去,若須查探白眉叟行蹤,恐怕須向江南各地鏢局及騾馬行打聽。 杜翠雲道:「此話當真麼?」 匪徒淒然一笑道:「小的乃不久人世之人,如何敢騙姑娘,方才神木令傳人及金刀四煞也答問道。」 嚴曉星道:「看來是不假的了,姑娘,你我將千福寺整個搜覓一遍,瞧瞧有無蛛絲馬跡留下。」 千福寺遺屍累累,血痕斑斑,慘不忍睹,令人不勝浩歎,嚴曉星道:「神木令傳人既然插手,決不致半途而廢,柴青溪必可救出,姑娘將來見著神木令傳人時懇求于他定可如願。」兩人比肩快步掠出千福寺,奔了戴雲山。 嚴曉星突然止步停身,道:「杜姑娘,在下不送了。」 杜翠雲聞言一怔,道:「少位現欲往何處?」 嚴曉星感喟聲道:「在下亦與姑娘一般,身負血海大仇,須覓訪仇蹤,乃然無宗,斷梗飄萍,四海為家,江湖道上,或能與姑娘重逢。」望著抱拳一拱,穿空到飛而起,疾如流星奔空,轉眼遠在數十丈外。 杜翠雲星眸一紅,禁不住珠淚如斷線般淌下,眼前頓感如有所失,只覺一片空虛。 驀地—— 隨風送來一熟稔語聲喚道:「姑娘!」 杜翠雲忙拭去淚痕,轉面望去,只見一黑衣帶刀老者立在三丈開外,由不得粉頰一紅,道:「楊福,是你麼?」 黑衣老者掠身落在杜翠雲身前,望了杜翠雲一眼,道:「姑娘,老奴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杜翠雲微微一皺眉,幽幽笑道:「你說吧!」 楊福道:「姑娘是否對嚴少俠動了真情?」 杜翠雲不禁默然,回憶其父在世,雄據一方,追逐裙下不乏英俊年少,但稍露輕薄者立遭重懲,令人可望而不可即,空谷幽蘭,孤芳自賞。楊福乃其家老僕,知杜翠雲最深,長歎一聲道:「也難怪姑娘,似嚴少俠如此人品氣質,畢生罕睹,據老奴看來嚴少俠並非無情之人,因其身負血海大仇,不能因兒女私情牽纏,姑娘,走吧,他們還在等候姑娘咧。」 杜翠雲芳心泛起一種莫名惆悵,默然無語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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