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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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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出是在酒樓上萍水相逢的孫雁,心中一喜,循聲望去,只見丈外樹幹後探出孫雁半身,以手示意自己前去。 此刻,火勢轉弱,南天三魔等匪徒杳無形跡,錢百涵大感詫異,迷惑不解,身形一躍往孫雁身前落去,道:「孫兄如何來到此處?」 孫雁道:「南天三魔兇殘暴戾,反目無情,孫某只覺錢老師應約前來定然凶多吉少,是以暗中躡隨。」 錢百涵道:「在下與南天三魔對話情景孫兄瞧得真切麽?」 孩雁搖首答道:「孫某藏處甚遠,未曾瞧得真切,但覺風熄火炬內中定有蹊蹺。」 錢百涵道:「莫說孫兄,就是在下身歷其境也感困惑不解,南天三魔為何猛然反臉暗襲在下,此刻又倏地退去,難道他們成名人物嚴守一擊不中,絕不再擊之戒麼?」 孫雁道:「未必見得,南天三魔何等兇殘,不死不休,如何能無故退去,錢老師能否道出見面詳情?」 錢百涵道:「在下僅與馬天義寥寥數言……」當下道出與馬天義晤面情景。 孫雁眉梢一蹙,忽長歎一聲道:「錢老師既敢自承為神木尊者第三代傳人,定身懷信物可憑,但不知此刻仍在否?」 錢百涵聞言猛感心神一凜,探手台中一摸,不禁面色大變。 孫雁目泛驚容道:「錢老師信物竟不翼而飛麽,顯然被南天三魔得去。」 錢百涵目中暴泛殺氣,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不殺南天三魔,在下誓不為人。」 孫雁太息道:「錢老師不可激動,須知小不忍則亂大謀,必須謀定後動,何況錢老師咎由自取。」 錢百涵不禁怒道:「在下何故自取其咎?」 孫雁道:「錢老師自承神木尊者第三代傳人便鑄成大錯。」 錢百涵怒道:「在下實是如此。」 孫雁微微一笑道:「難道那手持神木令之人是假?」 「不錯。」 「何以為證?」 錢百涵不禁語塞。 孫雁笑道:「神木令威震武林,手持神木令者便是令主,錢老師縱然舌燦蓮花,也無法令人相信,何況錢老師已失去藉以明實為神木尊者第三代傳人的信物。」 錢百涵懊喪欲死,一臉悻悻之色。 孫雁又道:「南天三魔為何竊去錢老師信物,他等偷去何用,令孫某困惑難解。」 錢百涵黯然嘆息道:「師祖遺囑上隱約指明武功秘笈似與藏珍圖相吻合,若能參透,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孫雁驚詫道:「錢老師身懷之物,竟是武林前輩神木尊者遺囑麽?」 錢百涵點點頭,黯然一笑道:「尚有師祖仗以成名的三支六棱乾坤雷火釘。」 孫雁大驚失色道:「雷火釘倘為南天三魔所得,則無異如虎添翼,橫行無忌頭,請問錢老師目前如何去處?」 錢百涵冷笑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南天三魔索回失物。」 孫雁一翹拇指,贊道:「好,錢老師不愧為神末尊者嫡傳傳人,大丈夫行徑應光明磊落,才可重振師門雄風威望,不過此乃一段艱辛漫長途徑,非須恒心毅力,剝繭抽絲,方底於成。」 錢百涵似有所悟,抱拳一揖,道:「孫兄老於江湖,尚祈指點一二,倘能找回失物,在下必有以報德?」 這時,那片數十丈方圓火勢僅灰燼發出黯弱紅焰,濃煙彌漫,焦臭刺鼻。 忽見一條黑影疾閃落在火圈之外,孫雁不禁喜形於色,低聲道:「良機勿失……」在錢百涵耳旁密語數句。 錢百涵突一躍而起,疾逾飛鳥,向那身形奔去。 那人系一獨目老叟,年在六旬開外,滿面刀瘢,紫紅橫斜,猙獰恐怖,猛見錢百涵現身,不禁駭然變色,倒退了幾步,厲聲道:「尊駕竟還未死!」 錢百涵冷笑道:「南天三魔鬼蜮暗算,就能置在下於死麼?朋友速道出南天三魔潛跡之處,不然別怨在下心辣手黑。」 獨目老叟答道:「南天三魔認為尊駕必難倖免一死,是以回轉總壇而去。」 錢百涵道:「那麽有勞朋友領在下前往。」 獨目老叟強笑一聲道:「老朽身為外壇弟子,怎知總壇所在。」 「真的麽?」錢百涵話出手出,迅如電光石火抓向獨目老叟左肩。 獨自老叟料不到錢百涵出手如此迅快,不禁心頭一凜,他乃黑道凶邪,身手奇高,大喝一聲,旋身挪步出刀,幾乎是同一時間,只見一片眩目寒光挾著漫空刀花,撒網般罩沒錢百涵身影。 錢百涵暗中一驚,忖道:「為何無極幫網羅門下的均是一流高手,武功卓絕,不可輕視。」右臂疾揚,袖中突飛出一柄青芒吞吐的短劍,旋腕振出一招「萬花吐錦」。 只見一蓬青霞如沸湯般蔓了開來,劍嘯刺耳。 兩人攻守奇快,招式辣毒淩厲,約莫一盞茶時分過去,突聞錢百涵一聲大喝,青霞振開銀虹,一式「順水推舟」切下。 獨目老叟猛感右臂一陣劇痛,鮮血冒出,疾地躍了開去。 錢百涵冷笑道:「朋友,你走不了!」左掌一翻,身如閃電!五指平舒往獨目老者前胸按去。 獨目老者張嘴狂叫一聲,鮮血從口中噴泉般轟出,眼中金花亂湧,天暈地轉倒了下去,昏死在地。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天色微現曦光,獨目老叟醒來,發現自身躺在一洞穴內,渾身傷痛灼焚如裂,無法動彈。 在他身旁生了一堆火,火旁盤膝而坐一個中年漢子,正烤熟兩頭山雞,現出清香撲鼻。 獨目老叟道:「朋友,是你相救老朽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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