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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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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南宮鵬飛面色一寒,道:「馮翊乃一代武林巨邪,心機卓絕,他早在江湖各大門派中布伏甚多耳目眼線貴堡一舉一動,均了若指掌……」 面白稀髭老者張口欲言,被南宮鵬飛搖掌制止,接道:「其寶貴少堡主並非馮翊所下毒手……」 「是誰?」 「催魂伽藍丁大江!」 風雷堡高手不禁駭然變色。 南宮鵬飛笑笑道:「貴少堡主雷洪武心中也明白為丁大江下的毒手,只是神智迷失越來越重,無法向其父說明罷了。」 忽聞隨風入耳送來陰森冷笑道:「巧舌如簧,說得這麽好聽!」 風雷堡門下精神不由一振。 南宮鵬飛哈哈大笑道:「雷堡主何吝一現面目?」 只見一條飛鷹般人影翻入院中,現出一圓眼尖嘴,乾枯瘦小老者,活似一隻蒼猿,目光森厲盯在南宮鵬飛的面上一瞬不瞬。 南宮鵬飛道:「雷堡主莫非心疑在下之言不實麽?」 雷震子冷笑道:「老朽疑心尊駕知道之事如此之多。」說時兩道銳厲眼神凝注在南宮鵬飛手中的杏黃旗。 南宮鵬飛冷然答道:「就是在下所知大多,方始立於不敗之地,馮翊屢欲加害,均棋差一著為在下從容離去。」 雷震子嘿嘿冷笑道:「尊駕不如說是敗在馮翊手中好聽些。」 南宮鵬飛答道:「倘在下握有勝算,馮翊早就授首了,那有今日的武林亂象,雷堡主豈非多此一言。」 雷震子老臉一紅,無言可辯,道:「老朽還有一事不明……」 南宮鵬飛忙道:「堡主是為了這杆杏黃旗麽?此乃令郎所贈,因在衡山縣在下救了令郎性命,蒙他贈送貴堡信物,不過令郎終久還是逃不了丁大江鬼蜮暗算。」 雷震子聞言呆得一呆,道:「老朽尚不能深信不疑。」 南宮鵬飛微笑道:「在下原非定要堡主見信,事實真象終有水落石出之日,不過在下必須奉勸堡主,催魂伽藍丁大江不幸陷身呂梁,甘為虎倀,馮翊驅之為他效命,風聞丁大江,銜命去貴堡途中。」 風雷堡一高手道:「此人危言聳聽,心懷叵測,堡主不可輕信。」 南宮鵬飛面色一沉,冷笑道:「究竟是誰無事生非,恃勢淩人,丐幫一雙門下斷臂之仇如何清償法,如非念在同仇敵愾份上,今日貴堡門下定然有來無去。」 雷震子一方雄主,心高氣傲,目無餘子,怎經得如此奚落,不禁冷笑道:「這也未必見得!」 南宮鵬飛大笑道:「雷堡主,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丐幫總舵也不是任人自由來去之地,倘傳揚開去,丐幫威名大損,有何顏面再立足於江湖。」 「故而尊駕要找回顏面。」雷震子沉聲道:「尊駕既非丐幫門下,丐幫豈能任聽尊駕越俎代庖。」 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打架不惱助拳的,在下忝為丐幫前輩長老,有何不可?」說著拔劍出鞘,接道:「在下也要斷除貴堡門下兩人一雙手臂,怨仇一筆勾消,此後為友為仇,悉聽尊便。」 他知道不顯露驚人武功,無法使雷震子相信他所說是實,而且不與丐幫找回顏面,丐幫從此將抬不起頭來。 雷震子尚未答話,風雷堡一雙高手疾逾奔電撲向南宮鵬飛,金刃劈空,夾襲數處重穴,南宮鵬飛冷笑一聲,鐵劍疾閃,只聽噹啷聲響,風雷堡兩人兵刃墜地。 那一雙風雷堡高手胸前長衫上各點穿七個錢大洞孔,僅粟米之差使人鬼殊途,不禁面無人色。 南宮鵬飛疾飄了開去,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不忍斷去二位手臂,僅點穿衣衫略示薄懲。」 雷震子心神猛凜,只覺南宮鵬飛出劍之快,劍招之奇平生罕睹,不禁楞住。 突見一鴆衣百結,蓬首垢面的老化子飛躍落在雷震子面前,抱拳說道:「雷堡主,可否借過一步,容化子面稟一件機密。」 雷震子略一沉吟,頷首應允。 那老化子道:「堡主請隨老化子來。」說著便向四合院大門走去。 只見老化子尚未走近大門,便轉身站住,雷震子接踵而至,老化子道:「有道是冤仇宜解不宜結,何必動手相搏,拚個你死我亡不可,雷堡主,令郎所受丁大江暗算毒手,除了敝幫這位前輩長老,並無第二人可解,他老人家新近才研悟出天下百毒解法。」 雷震子愕然道:「真的麽?」 老化子笑笑道:「窮叫化乃是一腔好意,雙方又非不可解的寬仇,何必拚個你死我亡,其實憑真實武功,雷堡主未必可操勝券,倘謂子母雷珠,堡主請仔細瞧瞧敝幫弟兄手中便知。」 雷震子聞言心中一驚,已瞥明丐幫中不少人手中正握著子母雷珠,道:「承蒙見告,德重心感,容後相報。」說看身形一躍而起,疾逾閃電落在南宮鵬飛之前,抱拳一拱,道:「犬子身罹毒傷,若蒙解救,敝堡堡眾願聽候驅策。」 南宮鵬飛笑道:「不敢,令郎可送來此處,不過在下目前萍蹤無定,奉勸堡主速返貴堡如不查明內奸,恐釀成大變。」語聲只有雷震子可以聽到,敢情懼風雷堡門下聞知,故施展蟻語傳聲。 雷震子心頭一凜,抱拳答道:「多謝指教。」 南宮鵬飛又道:「武林各大門派首腦正聯合密謀殲除馮翊之策,馮翊授首當在不遠,到時在下自會通知堡主趕去。」話聲咯咯一頓,又道:「堡主倘認在下之言為是,派遣在外貴堡門下應嚴命悉數返堡,桑副堡主此行必凶多吉少……」他又敘出途中發現桑振三夏伯誠經過,夏伯誠與軒轅彪兩敗俱亡等情。 雷震子心驚膽寒,與南宮鵬飛低聲談話良久。 風雷堡門下只見兩人嘴唇頻動,卻未聽聞語聲,卻從面色辨察已化敵為友。 但聞南宮鵬飛朗聞道:「恕在下不恭送了!」 雷震子抱拳一拱,大喝道:「走!」 人影沖空,轉瞬疾杳。 南宮鵬飛如釋重負,囑付丐幫幾句,飄然走出,返回小紅門外家下而去,身入園中,只聽得水閣內琴聲悠揚,只聽得曼妙歌聲傳來,不禁佇步傾聽: 「綠水波平花爛縵, 照影紅妝 步轉垂楊岸 別後深情將為斷 相逢添得人留戀 絮輕絲軟無系絆 煙惹風迎 併入春心亂 和淚語嬌聲又顫 行行盡遠猶回面。」 歌聲迴腸盪氣,使南宮鵬飛呆住,顯然並非崔湘蓉、餘翠娥、黃鳳珠三女,暗暗皺眉道:「這是什麼人?」只聽得歌聲又起: 「移得綠楊栽後院 學舞官腰 二月青猶短 不比灞陵多送遠 殘絲亂絮東西岸 幾度小眉寒不展 莫唱陽關 真個腸先斷 分付與春休 細看條條盡是離人怨。」 南宮鵬飛愈更疑雲滿腹,委實聽不出何人歌聲。 忽聞一極微笑聲道:「少俠,你聽不出是誰麼?真是貴人多忘事。」 南宮鵬飛別面一望,只見是韋雲淞,不禁大喜,疾趨上前施禮。 韋雲淞忙道:「老朽尚無暇寒喧,帶來令師一封手諭面交少俠,這水閣中歌聲就是少俠在金陵所救的周素貞、周素珠姐妹。」說著又是一笑道:「老朽已見過崔、余兩位姑娘,因需趕往關外,無法稍留,回程時再作相見吧!」聲落人起,去如飛鳥,迅即無蹤。 南宮鵬飛不禁大感困惱,硬著頭皮向水閣內走去,只見崔湘蓉余翠娥黃鳳珠及周素貞、周素珠五女相與歡談。 她們一見南宮鵬飛走入,盈盈立起,嫣然含笑,杏靨如花,只周氏姐妹眸露幽怨之色。 南宮鵬飛是個誠厚君子,周氏姐妹既然來了,就是他府內嘉賓,豈能拒人千里之外,逐靄然微笑道:「令堂好麼?」 周素貞含羞聲答道:「家母托庇軀體粗安,別來公子可好?家母時常問起公子並囑愚姐妹不可忘記公子大德。」 南宮鵬飛道:「些許小事,何值掛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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