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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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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西屏低聲道:「韓文藻獨子韓瑞,風聞韓瑞為父母寵溺,不務正業,終日遊手好閒,性喜漁色,揮金如土,韓文藻無可奈何。」 南宮鵬飛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目光望人群中一瞥。 只見一中年化子趨近南宮鵬飛身前伸手乞討,道:「少俠有何吩咐?」 南宮鵬飛佯裝傲然不屑之態,取出一串錢遞與化子,一面用蟻音傳聲囑咐化子。 化子接過謝了一聲轉身離去。 南宮鵬飛孫西屏緊跟著韓瑞一行人之後。 一黑衣面目森冷中年漢子朝韓瑞迎面撲來,冷笑道:「韓瑞,你搶奪民家婦女,作惡多端,還不納命來麽?」兩臂一揮,排開簇擁在韓瑞四周的打手,右手疾伸,快如電光石火,蒼鷹攫小雞般抓起韓瑞穿空掠向江岸之人。 人群驚叫出聲,四海幫弟兄喝叱紛紛趕去。 但此黑衣人身法迅快無比,數個起落,已經無蹤。 江岸上下紛亂一片,均系驚睹方才一幕情景而有所抒見,慶倖滄州少了一個禍根亂源,或慨歎江湖間從此多事矣!人云亦云,免不了加油添醋。 孫西屏領著南宮鵬飛走一座茶棚,找了一處空座相對坐下,夥計奔了過來,笑道:「兩位要用些什麼?」 碼頭口岸上人品複雜,龍蛇混處,卻是四海幫勢力範圍,不消說那茶棚肆主夥計均是四海幫眼線,孫西屏尚未答言夥計,南宮鵬飛已自出聲道:「是非少管,惹火燒身,這人不但在下知道來歷,而且知他潛跡之處,但在下不明白他為何擒去韓瑞。」 夥計聞言不由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多望了南宮鵬飛兩眼。 孫西屏道:「送上一壺好茶,可口點心送上幾樣。」 店夥喏喏而退。 孫西屏低聲笑道:「少俠,此計業已生效,韓文藻事母至孝又極懼內,韓瑞被擒只恐韓文藻之母不肯干休,倘系孫某料測不差,最遲今晚韓幫主必然親身找上門來。」 南宮鵬飛詫道:「眼前不會找來麼?」 孫西屏搖首道:「韓文藻行事沉穩,決不會輕易為浮言所動,而且亦決不能聽信茶棚夥計一句傳言便堅信不疑,他一面遣人追蹤那黑衣人去跡,一面必暗中追查你我來歷姓名。」 南宮鵬飛道:「看來,韓文藻不愧為一幫之主了。」 孫西屏點首道:「不錯,韓文藻有過人之長,機智沉穩,氣度恢宏,惟其如此,才能受人愛戴輕而易舉地登上水道雄主之位。」 說時夥計送上茶食,兩人轉過話題,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江岸上下仍是嘈雜不堪,不過韓瑞被挾持之事卻轉趨平靜,看來傳言不虛韓文藻行事沉穩,不見半點慌亂,在暗中進行查覓解救其子之策。 南宮鵬飛孫西屏兩人離了江岸,便作竟日之遊,滄州勝跡無不登臨。 轉回客棧途中,孫西屏道:「從我等離了江岸便有人尾隨暗躡,少俠覺察了麽?」 南宮鵬飛頷首道:「孫老師說得一點不錯,你我回得客棧後,韓文藻必遣人登門造訪。」 暮露沉重,燈火萬家,兩人回得客棧獨院,命店夥送上酒食對酌。 忽聞一聲朗朗大笑道:「兩位可容我這不速之客造訪麽?」 孫西屏慢慢立起,面向門外含笑道:「我輩江湖人物,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尊駕請進。」 說時,只見一身著錦緞團花長衫,氣度不俗,濃眉虎目的中年人跨入房中,抱拳笑道:「兄弟盧海觀,忝為四海幫無名小卒,奉了敝幫主韓文藻之命向二位求教。」說著長施一揖。 南宮鵬飛立起向孫西屏望了一眼,道:「原來是盧老師,請入席共敘。」擊掌召來夥加添杯筷,在杯中滿滿斟了一杯酒。 盧觀海道:「不速之客登門求見已屬冒昧,叨擾更是不當,何妨兄弟作東如何?」 孫西屏大笑道:「盧老師快請坐,這東道我倆還請得起!」 盧觀海道:「兄弟恭敬不如從命了。」取過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孫西屏南宮鵬飛各飲了一杯後,南宮鵬飛道:「盧老師奉了貴幫主之命來此有何事見教?」 盧觀海堆上一臉笑容道:「今日江岸上突有一來歷可疑黑衣中年人擒走敝幫主獨生愛子韓瑞,二位諒有風聞。」 孫西屏點點頭,詫道:「此事非但耳聞,而且當場目睹,貴幫尚未查出此黑衣賊人蛛絲馬跡麼?」 盧觀海打蛇隨棍上,忙道:「就是無法探明賊人來歷,故而造次詢問。」 孫西屏淡淡一笑道:「盧老師怎知我等知賊人來歷姓名?」 盧觀海面色一紅,道:「兩位在江岸茶肆中談話,被敝幫弟子無意耳聞,是以韓幫主命兄弟前來求教。」 孫西屏輕笑道:「盧老師豈不知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在下雖為武林人物,但亦應明辨是非,在未知事實真象之前,歉難奉告。」 盧觀海面色一紅,乾咳了兩聲,道:「兄弟知道此來未免強人所難,但敝主之子性命事小,卻事關武林安危極大。」 南宮鵬飛冷笑道:「這話令人難解,在下委實想不出韓公子與武林安危有何關係。」 孫西屏恐盧觀海臉上掛不住,忙笑道:「盧老師,不是孫某責備貴幫,孫某與貴幫主是總角之交,相交莫逆,只因年事漸長,行走江湖,各奔西東,多年未曾聚面,目前孫某欲拜訪貴幫主,但為貴幫門下相拒,態度傲慢無禮,在下雖不計較,但因此對貴幫觀感惡劣。」 盧觀海面色一時青一時白,怒形於色道:「有這樣事麽,孫老師請勿見怪,敝幫弟兄良莠不齊,龍蛇雜處,總之大人不見小人過,衝撞之處,望乞見諒。兄弟這就去通知敝幫主來此陪罪。」 孫西屏忙道:「這到不必了,我倆明晨就要離此他往,無須驚動貴幫主!」 盧觀海惶恐憂急,連連抱拳笑道:「二位萬請稍留,兄弟去去就來。」轉身疾掠而出。 南宮鵬飛向孫西屏暗示一眼色,微微一笑道:「你我均是局外人,何必沾此無謂是非,尤其擒韓瑞之人更非易與之輩,惹火燒身,大可不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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