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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丁大江趁機抱拳,道:「我等這就趕往汾陽,不論查明與否,均須向穀崖主諸位覆命共商。」

  南宮鵬飛忙道:「郭嵩似系呂梁山主馮翊爪牙,方才在下獲訊,赤城高手斯雲被呂梁金鳳香主慕容彤擒走,帶往郭嵩後宅,風聞慕容彤武功高絕,丁老師務須留神一二。」

  丁大江面色一變,抱拳笑道:「多承指教,容後言謝。」話落與蘇廷芳等四人紛紛掠出戶外,只見前被南宮鵬飛震飛的同黨尚昏絕在地,不由暗歎一聲挾起如飛奔去……

  谷中鳳忽向南宮鵬飛噗嗤一笑,道:「土別三日,刮目相看,公子江湖歷練與日俱進,老辣刁鑽,沉穩機智,丁大江這等惡人反被戲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惡人終有惡人磨,解藥還不分與我等服下。」

  南宮鵬飛道:「此未必真是解藥,服下反被所害,何況三位前輩絲毫並未中毒。」

  唐天殘兩目一瞪,詫道:「真的麽?那麽丁大江為何信以為真?」

  南宮鵬飛道:「丁大江施展無形奇毒是真,但晚輩護送三位前輩來此之前也早有防患。」說著縱身一躍,伸手在梁間拔下一支點燃的線香,只暗紅一點,並無香煙嫋嫋,亦無氣味,接道:「此乃萬年龍涎香和以藥未所制,能避百毒,但較之與避毒珠則不啻天壤之別。」

  裘元接過凝視了一眼,道:「少俠何來此物?」

  南宮鵬飛答道:「此乃家師所賜。」

  谷姥姥道:「方才賢婿向丁大江恫嚇之言,不知是何指,賢婿可否言明。」

  南宮鵬飛道:「小婿雖有所知,但知之不多,此刻尚言之過早……」說著望了窗外天色一眼,東方已微現曙白,天際遙處忽風送一聲長嘯,聲如龍吟,不禁面色微變,忙道:「三位前輩速離去,前往汾陽,強敵片刻來犯,晚輩尚要在此布伏。」

  裘元道:「少俠小覷老朽了。」

  南宮鵬飛道:「老前輩乃武林名宿,武功超絕,跳樑小丑,豈堪一擊,但目前老前輩等不可多樹強敵,徒增艱危。」

  谷姥姥頷首微笑道:「也好,我等走吧!」

  谷中鳳道:「女兒與珍妹留下。」

  唐天殘哈哈笑道:「這要瞧姑娘夫婿之意了。」

  谷中鳳鼻中輕哼一聲道:「我偏不走,瞧他豈奈我何。」

  唐天殘哈哈大笑,一聲走字出口,與裘元谷姥姥身形疾閃而杳。

  邱慧珍嫣然笑道:「公子,千萬不可責怪鳳姐與賤妾,我倆一路追蹤公子,歷盡艱險,鳳姐已膽寒心驚,如今鳳姐已下決心,絕不須臾稍離了。」

  南宮鵬飛劍眉微皺道:「兩位姐姐請在此歇息,但不可外出,小弟出去就來。」縱身一躍,掠出戶外,四巡了一眼,拔劍出鞘,在地面上東劃西指,神情異常詭秘。

  天際嘯聲忽遠忽近,南宮鵬飛忽藏身一株巨幹之後,身形隱去。

  忽見顧永強率領著九人飛奔而來,距茅舍十餘丈外倏地停住,只見顧永強冷森森的眼神向四外景物掃視了一眼,聲寒如冰道:「祝彪稟知暗中追躡二女直至此處,進入一幢茅舍內,眼前景物與祝彪所稟雖無異,獨不見茅舍為何?」說著冷笑一聲,接道:「祝彪呢?」

  忽聽風送人耳陰惻惻冷笑道:「祝彪已去閻羅地府報到,閣下如想與他晤面不難。」

  只見西向林中,走出一雙白衣勁裝漢子,均是四旬開外年歲,一是面色灰暗,濃須如劍,豹目炯炯,懾人心神,另一滿面疙瘢,小眼合成一線,開闔之間,精芒如電,兩人背胸衣內鼓隆凸起,似藏有多種暗器。

  濃須如刷漢子道:「閣下是否呂梁舵主顧永強老師?」

  顧永強道:「不錯,在下正是顧永強,兩位來歷姓名可否見告?」

  「赤城門下郝嘉、魯天沙。」郝嘉答道:「本門香主斯雲一時失慎,被貴派香主慕容彤及顧朋友擒走,請顧朋友釋出斯香主,不然顧朋友今日難逃羅網。」

  顧永強身後突撲出兩老者,出刀極快,人未落地,刀勢電奔向郝嘉、魯天沙劈出。

  郝嘉、魯天沙哈哈一笑,身形疾出,翻腕拍向腰際,活扣一松,各彈出一支軟鋼長劍,手腕探處,攻出朵朵劍花,嘯風悸耳。

  顧永強暗道:「谷中鳳兩位賤婢竟是赤城門下救去麼?如此正好獲漁翁之利。」但他並不知慕容彤何往,眼珠轉了兩轉,胸中已設下毒計。

  郝嘉、魯天沙兩柄軟劍宛如夭矯龍蛇,幻起漫天流芒劍影,對方亦是武功甚高,一時之間尚難分勝負。

  顧永強嘴角泛出一絲陰笑,正欲喝止雙方之際,忽見郝嘉、魯天沙喉中發出一聲怪嘯兩人騰身而起。

  驀地——

  郝嘉、魯天沙猛的身形疾卷,足上頭下,張臂如鳥,力貫右臂,軟劍向鋼刀磕去。

  叮叮金鐵交擊中,刀勢蕩開,忽見劍虹飛出數點殷紅火星,打在一雙老者身上。

  宛如沸油著火,呼地燃燒起來,一雙老者變作火人一般直墜瀉落,慘嗥淒厲,使人戰慄。

  顧永強不禁大駭,欲待撲滅,無如火勢太猛,轉眼之間,一雙老者變成一束焦炭。

  其餘匪徒撲前,猛攻一雙老者。

  顧永強目光冷森,緩緩掃視四外有無蹊蹺,他不信祝彪會謊言欺騙,否則祝彪不至身罹慘死,更不信茅舍一夜之間會失蹤,即是拆除,也會跡象可尋。

  他只覺心神不寧,令他困惑的是眼前強敵,決不止郝嘉、魯天沙兩人,不料赤城山主竟然網羅甚多身手歹毒的江湖高手,自己無異兩面作戰,只覺前路艱難,不禁憂心忡忡。

  茅舍內谷中鳳邱慧珍二女並未歇息,就在窗內覷望屋外情景。

  邱慧珍目睹郝嘉、魯天沙兩人,不禁驚詫出聲道:「郝魯兩位師兄怎會投在赤城山主門下?」

  谷中鳳微微一呆道:「一雙紅衣者俱是坎離前輩門下麽?此用不著驚訝,目前跡象已明,呂梁赤城雙方均網羅得都是一些身具奇才異能的武林高手,似流金巷尹銘忠之約亦是受馮翊密計,意欲將家母及裘唐兩位前輩網羅門下。」

  邱慧珍面現憂急之容,道:「如此看來,我那師父也一定為赤城山主所網羅的了。」

  谷中鳳道:「坦誠相與,義同手足,這本無不可,只恐令師受制於赤城山主。」

  邱慧珍不禁憂心於色,惶惶落淚。

  谷中鳳見狀噗嗤笑道:「我這兩句話,就把你急成這付模樣,愚姐不過是猜測之詞,即是不幸而言中,惶急憂愁更是無濟於事,看你真投出息。」

  邱慧珍斜睨了谷中鳳一眼,嫵媚笑道:「鳳姐說得好聽,小妹一路隨鳳姐同行,不知多少次發現鳳姐背人私自珠淚偷彈,平時眼角眉梢也不時泛出憂鬱神色。」

  谷中鳳陡的紅雲湧靨,玉拳輕槌邱慧珍一下,嗔道:「胡說,愚姐才沒有珠淚偷彈,賢妹若再說,看愚姐撕了你這兩嘴唇不?」

  邱慧珍伸了伸舌,格格低笑道:「喲,才過河就拆橋,今日鳳姐已稱心如願,即忘了當年相思斷腸之苦麼?」

  谷中鳳滿面通紅,氣得頓足嗔道:「貧嘴薄舌,你還不是一樣?」

  邱慧珍笑靨如花道:「小妹不願和鳳姐爭論,稍時請公子評評理如何?」

  谷中鳳真怕邱慧珍在南宮鵬飛面前亂說,蓮足微躲,嗔道:「愚姐與賢妹談論正事,你竟扯到題外文章了。」

  邱慧珍笑道:「誰叫鳳姐罵我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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