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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這間神堂實在太大了,顯得有種空寂之感,由於燈光暗弱,更平添了陰森氣氛。

  狄康冷冷出聲道:「教主何在?」

  只聽惟幔幔內傳來冷冷語聲道:「白大人請坐!」

  狄康早知有人藉身惟幔內,毫不動容道:「神堂隱秘異常,教主為何吝於現身出見。」

  帳幕內後冷冷語聲又起:「老朽從不顯示本來面目,那是本教門下亦不例外。」

  狄康道:「這卻是為何?」

  「無他,此乃老朽僻性,望白大人見諒。」

  狄康道:「然則在下何從得尊駑確是紫友教主本人。」

  惟幕後頓起陰側側笑聲道:「白大人從前曾見過老朽麼?」

  「未曾!」

  「這就是了,老朽就是現身出見,白大人也未必就能斷定老朽真實與否。」

  狄康搖首笑道:「不同之處就在此,在下認為尊駕假冒紫衣教主,故作玄虛,使在下信以為真。」

  惟後默然須臾,道:「何以見得?」

  狄康道:「田莊主已自膽怯遁出廳外,顯然為心虛而致。」

  帳幕後喚響起磔磔刺耳怪笑道:「白春帆,你膽子委實不小。」

  狄康輕聲道:「在下如無所恃,也不敢隻身深入虎穴。」

  惟幕之後傅來冷冷澈骨笑聲道:「你有何所恃?」

  狄康道:貴教難道不知今日之危麼,天下群雄及乾坤聖手東方黎明,尚有玄武宮之率領清宮高手無不虎視耽耽,貴教瓦解在即,猶執迷不醒……」

  「住口!」一聲暴雷似地大暍傳來道:「有你一人擒在老朽之手,天下群雄及清廷高手等必

  投鼠忌器,你若投身本教,老朽定結以腹心,他日事成,不失王侯之封。」

  狄康冷笑道:「可惜尊駕並非紫衣教主。」

  帷幕之後傳來冷冷笑聲道:「白春帆,這間神堂內禁制一發,你縱有蓋世武功亦成薺粉,老朽愛惜你奇才異質,不忍遽下毒手。」

  狄康嘿嘿發出兩聲冷笑道:「尊駕何不發動禁制,在下何懼?」

  惟後忽傳出田隆武哈哈大笑道:「白大人豪氣驚人,令田某拜服。」惟幕一揭,走出田隆武及一個三繒長須眉目清秀,方面廣頤五旬儒生。

  狄康冷冷一笑道:「兩位做捉弄是何用心。」

  田隆武抱拳笑道:「大人見諒,久聞大人膽氣機智無比,故於相試,果然名不虛傳。」說著手指儒生道:「這位是敝教廣金亮香主。」

  狄康面色冷漠答道:「幸會!」

  田隆武道:「今晚二更時分敞教主當可趕來寒舍,不知白大人可願相候否。」

  狄康略一沉吟道:「時刻尚早,在下暫且告別,今晚再來拜望就是。」說著轉身告辭。

  廣金亮田隆武在後相送,驀地,神堂內燈光全熄,空中撒下一蓮軟網罩住狄康身形,只覺一股臭惡味直沖入鼻。

  似聞遠處傳來田隆武冷笑道:「白大人身入毒網,灌且忍耐一時,待擂賽完畢田某自當釋放」

  狄康默然不答,不知是生是死。

  黑暗似漆,突然亮起十數點豆大慘綠光芒蠕蠕移動,徽聞咻咻之聲。

  狄康佯裝昏迷,凝目之下只見毒網上尚附五隻怪蟲,口歎毒氣,眼內射出慘綠光芒。

  只聞廣金亮道:「白春帆必已中毒昏迷,趁早將他擒交教主發落。」

  田隆武道:「暫慢,白春帆天生異稟,內功精湛,雖然中毒,此刻功力並未失去,他肩頭尚有一柄寶刀,斬金截鐵宛如摧朽,你我不是他敵手,不如讓他毒性發作,容朱少主兄妹趕至押交教主。」

  廣金亮道:「朱少主兄妹返回來了麼?」

  「萬才接獲傳訊,少主兄妹亦趕抵漢中,不出一個時辰便可抵達。」說著語聲略略一頓道:

  「擂賽競變作群雄印證武功之所,此上彼下,點到為止,似為群雄察覺教主之計,令人不勝憂慮

  廣金亮低聲冷笑道:「群雄明知卻無法查明本教真正意圖,豈奈我何?」

  兩人語聲雖低,狄康卻聽得字字清晰。

  只聽田隆武嘆息一聲道:「廣香主有所不知,上臺較技的九大門派及清宮鷹犬竟無一人,只要他們有一人上擂,便中了教主毒計,暗算於無形,諉罪於對方,神鬼莫察?立引起一場殺卻,我等再暗中火上澆油,可收漁翁之利。」

  廣金亮道:「然則其計不成為之奈何?」

  田隆武道:「教主必有萬全之計,此刻教主尚在鑄劍秘處內外,忙於布伏禁制,本教存亡興廢端在今日,你我務須慎重將事。」

  神堂外忽閃出一條嬌俏人迅如淡煙悄然遠去。

  須臾,堂外傳來,清朗語聲道:「朱少主兄妹趕至,現在大廳相候。」

  田隆武與廣金亮聞聲疾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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