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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白春帆搖首答道:「玄武宮主高手!:…上繼將在洞穴經過詳細說出。

  五貝子暗暗心驚,道:「大人為何能不受毒煙熏窒昏迷,莫非身懷異寶麼?」

  兩人汝虞我詐,互門心機,佯為不知彼此身份,但白春帆顯然棋高一著五貝子迄不知其身世來歷。

  白春帆不禁一笑道:「說穿了不值一文,在下發覺毒煙攻入,就退至洞外山泉滴入之處,用衣浸得濕透,以罡力揮舞,水珠彌漫全室,毒煙遇著水珠,郎變作灰煙墜地。」

  五貝子不禁讚歎道:「大人睿智絕倫,才能化險為夷,那先攻入三玄武宮高手想是久候不耐,認為大人已昏迷倒地,恃強侵入,殊不知毒煙甚濃,自受其害,但大人受玄武官高手聯臂施展罡力重傷震下百丈劊壁後詳情可否見告。」

  白春帆道:「在下被震下懸崖,本萬無幸理,幸神智未失,抓住一根隨風搖曳的山藤,得以不死;取出身懷丹藥服下,將內腑傷瘀驅藏至九處空穴,但真元已損耗過钜,若絕頂玄武宮伏樁及時追蹤猛襲,在下萬無生還之理……」

  五貝子聞言不禁暗感懊悔之至。

  只聽白春帆接著說下去,將相遇程冷梅,帶往其家中調息療傷,避開玄武宮局手搜覓詳情敘出。」

  五貝子軒眉頜首笑道:「吉人天相,想是大人福澤深厚所致,那冷姑娘也來了麼?」

  白春帆道:「正是!」

  五貝子略一沉忖,面色微變道:「留下冷姑娘之父,萬一玄武宮高手懷恨將其誅戮,未免失策。」

  白春帆答道:「冷姑娘之父身帶殘疾,拄杖而行,偕同前來反多不便,再說那玄武宮匪徒被在下誅戮後化屍滅跡,諒至今玄武官仍茫然不知,玄武官匪徒毫不疑及其同黨喪命在茅屋內,在下斷定死者必為隻身重來,貪功邀賞遂罹此殺身之禍。」

  五貝子點點頭似覺白春帆所料不錯,道:「冷姑娘諒系人間殊色,願請一見。」

  白春帆淡淡一笑,道:「在下並非好色之徒,但受人點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何況男女之間,名節為重,在下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致冷姑娘抱憾終生。」

  五貝子暗道:「春風一度,非君莫屬。」但對白春帆持身立論由不得不欽服敬重。

  只聽白春帆接著說下去:「冷姑娘現在內室,羞於見客,恐歉難應命。」

  五貝子哈哈大笑,道:「此乃兄弟唐突無禮,但卻也難怪,稍時命舍妹出面接兩位過府一敘。」說著欠身離座告辭。

  白春帆送客走出,問道:「東方黎明蹤跡有無探出。」

  五貝子目蘊怒光,答道:「尚未探出,但京城內外均滿布耳目,兄弟所邀請之武林高人已紛紛趕到,務必擒住東方黎明碎屍萬段方消此恨。」

  白春帆微微嘆息一聲,道:「在下格於官職在身,不便插身武林是非中,但願以一己之力能有所助益,不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五貝子道:「自然還要借重大人才智武功,不特天下蒼生幸甚,武林之內也將感恩。」

  說著已趨出府外,雙雙作別,五貝子隨從如雲,前呼後湧登騎離去。

  白春帆回至內室,卻不見了程冷梅,不由一怔,倏地悟出其中道理,走入複室書房中,伸手向大理石書案下掀動暗掣,只見一方書架慢慢移開,現出一道暗門。

  他走入暗門拾級而下,快步行去,忽聞隱穩傳來一片銀鈴笑聲,不禁皺了皺眉。忽聽老化子宏聲大笑,道:「老弟,新夫人失蹤了麼?」

  千里獨行神丐余風雲疾閃而出,兩隻怪眼燜炯逼射。

  白春帆玉面一紅,道:「此時此地,還有什麼心情取笑。」

  原來另一條胡同中有所大宅暗與孫相府地底相通,此本屬前朝大官所居,為置姬妄防言官劾參,是以另置私宅,圖往來之利不惜鳩工興建地道。

  余風雲瞪了白春帆一眼,道:「取笑的並非老化子,而系另有其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哼,瞧你如何轉園。」說著揚長走去。

  白春帆不禁浮起一絲苦笑,轉了一個彎,銀鈴悅耳譫笑聲由緊閉的紅門中飄傳出來,劍眉微皺,曲指輕輕敲擊。

  笑聲立飲,房門倏地開啟,但見是潘杏娃,目覩白春帆,回面笑道:「新郎為新娘失蹤來啦!」

  白春帆走入,只見孫玉瓊、朱鳳綺、程冷梅並肩坐在床沿,雲鬢稍見淩亂,嬌靨泛霞,程冷梅似不勝羞赧。

  孫玉瓊歎道:「我姐妹離別日久,暢敘離情,要你來此攪亂風景則甚?」

  白春帆不禁面上一紅,道:「小弟拜望瓊姐來了,有何冒犯之處,望乞海涵。」

  程冷梅見狀意甚不忍,道:「瓊姐,你別作弄他吧!」

  孫玉瓊道:「好哇,一夜夫妻百世恩,你倒幫著他說話了。」

  程冷梅嬌啐了一聲,羞紅滿面怒道:氣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敢再胡說,定要撕下你的面皮。

  朱鳳綺笑道:「好啦,再鬧下去,新娘子臉上掛不住,一怒拂袖離去,新郎問我等要人如何是好?」

  門外忽響起余風雲笑聲道:「你們別盡吃乾醋,遲早你們還不是我這位康老弟的人,那時拜天地,入洞房,行于飛之樂,誰也不必找誰的碴,只要不忘賞給老化子一杯水酒就是。」

  這等口沒遮攔,直言無忌,只有老化子才說得出口。

  室內諸女聞言不禁面紅過耳,罵道:「貧嘴!」低垂螓首不敢與白春帆正目相視。

  老化子余風雲卻未現身進內,白春帆知老化子已離去,說道:「梅姐,稍時福甯郡主尚要命人請你我過府。」

  程冷梅面色一正,道:「此行重大,成敗全系於此,看來玄武宮自知黃山之會未能穩*勝券,定對康弟有所圖謀,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務必籠絡為己用,不可不防。」

  白春帆頷首道:「這個小弟已胸有成竹,今日玄武宮主未必對小弟不利……」說著面色微變鼻中忽怒哼一聲,接道:「玄武官主必以梅姐脅迫在下就範。」

  孫玉瓊聞言大驚,道:「梅姐好容易脫出樊籠,千萬不要又將梅姐推入火坑,必須托詞推脫。」

  白春帆搖首道:「這個不妥,反而使玄武宮起疑,我等此來燕京一番心血盡付之流水,小弟自有道理。」

  忽聞門外余風雲語聲道:「福甯郡主已備車來相府迎接兩位,車已在途中,賢夫婦請速作準備。」

  程冷梅羞紅滿面罵道:「老化子應墮入割舌地獄,永不超生。」

  只聽余風雲哈哈大笑聲遠去。

  一輛雙駒華麗馬車駛停在五貝子府外,一對璧人先後跨出馬車。

  五貝子已迎候在門外,揖讓肅客,領入內室。

  福寧郡主上下打量程冷梅兩眼,含笑道:「好妹子,白大人不知幾世修來的福份,才有你這麼花朵般人兒青睬,走,你我去房內講幾句體已私話。」伸手一扯程冷梅。

  程冷梅含羞垂首,隨著輻寧郡主走入房中。

  五貝子面色突然微變,似欲開門見山轉及主題。

  白春帆卻佯裝未見,忙道:「郡主世子餘毒下淨否?若尚有餘毒在身,必後患無窮……」

  五貝子詰道:「敞甥精神頗佳,食量甚大,漸可複元,為何尚有餘毒。」

  白春帆道:「令甥久病之身,真元即將耗竭,在下乃用砒毒將其腹中毒蛇攻下,病原雖除,但不能不用藥補中益氣,贏弱之軀轉強……」語聲略略一頓,又道:「然毒蛇久藏令甥腹內諒必產卵尚未孵化,必待其孵破成為幼蛇後,才可用藥攻下「故在下初診令甥時即言完全康復,必需相當時日。」

  五貝子霍地立起,道:「兄弟喚出敝甥,煩求大人再為詳予診視。」說著走入內室而去。

  白春帆暗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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