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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第三十三章 假戲真做情話濃

  程冷梅所居茅屋雖然陳設簡陋,卻也收拾得乾淨異常,毗連四間,寬敞乾爽。

  白春帆隨著程冷梅走入一間堆放雜物小房,承塵之上露出一方缺口,程冷梅回面嫵媚一笑,道:「公子請隨我躍上假樓暫避一時。」說著一鶴沖天拔起,穿入缺口內。

  此時,突聞悸人長嘯劃空電閃飄傳入耳,在屋前戛然止住,只聽一聲厲暍這:「屋內有人麼?」

  白春帆迅疾穿上假樓內,程冷梅忙將一方木板鋪封缺口,低聲道:「公子請委屈一時。」

  假樓上最高處不過三尺,兩人只好盤膝對坐,白春帆只覺一縷似蘭如麝幽香撲鼻襲來,不禁心旌猛搖,趕緊收飲心神,凝耳傾聽樓下動靜。

  雙方假戲真做,端視誰棋高一著,便可穩*勝算。

  但聞一個森厲冷笑道:「老朽就不信白小賊竟能插翅飛上天去,你等分出四人守伏在茅屋近處,一見小賊蹤跡,立即傳報。」

  淩亂腳步聲,走出屋外而隱沒。

  白春帆望了程冷梅一眼,道:「自梅姐失蹤後,小弟時刻在念,不知……」

  程冷梅玉靨非紅,搖手止住白春帆說下去,低聲道:「此刻不宜敘談別情,玄武官主不將康弟網羅在其門下效力絕難死心,他命我誘你來此,在酒食中施放春藥……」底下之話羞於出口,螓首低垂,嬌羞不勝。

  白春帆詫道:「梅姐,你武功未失,為何不趁機逃出玄武官魔掌?朝元寺後小弟無時無刻懸念殊深……」

  程冷梅道:「你說得如此容易,舅父歐陽哲被囚秘處生死不明,玄武官門下每人無不罹受極厲害的禁制,需按時服下藥物才可免除發作時所受非人痛苦。」

  「小弟知道。」白春帆道:「但小弟自信可解開梅姐身受禁制。」

  程冷梅太息一聲,道:「你來燕京,如我推測不錯,除了救出我外,街希冀查明玄武宮隱秘,並救出各大門派掌門人。」

  白春帆神色…驚,道:「如此說來,梅姐你已獲知玄武官甚多隱秘了!」

  程冷梅螓首微搖,道:「我僅隱約得知一鱗半爪,玄武宮主毒謀似欲將我武林中高手一網打盡,康弟不妨將計就計……」說著杏眸一紅,珠淚幾欲奪眶而出,淒然一笑,道:「我只求大仇得報,微賤之體又何足惜!」

  白春帆不禁一怔,道:「為何要出此下策,此乃用智之局,你我還是見機行事為上,小弟意欲釜底抽薪,制止黃山之會,免武林精英罹此屠戮之卻。」

  程冷梅道:「只怕此時已屬太遲了,玄武官已布下天羅地網,康弟孑身一人,武功再高亦難逃殺身之禍。」

  白春帆微歎一聲,道:「梅姐休急,小弟思忖尚有無其他可行之良策。」

  程冷梅忽地面色微變,纖指按唇示意白春帆禁聲,只聲樓下木杖拄地聲傳來。

  只聞語聲傳來,道:「梅兒,可以下來了!」

  程冷梅搬開木板,身形飄下,道:「匪徒是否離去!」

  白髮老人道:「為父謊言未見背刀年輕俊美少年,只父女兩人相依為命,女兒今晨前任京城探親,明晚才可返轉,匪徒雖未盡信,但遍覓無著,只有離去,至少未發現白公子形跡前,定不致重來。」

  說時白春帆一躍而下。

  老人望了白春帆一眼,撚須笑道:「老漢殘疾在身,又患有宿疾,長年風痛,不耐久坐,你們年輕人自有話講,有老漢在旁反而礙事,恕不奉陪了!」言畢,拄杖慢慢進入住室望楊上臥了下去。

  此時四山雲合,暮暝入眼,程冷梅向白春帆嫵媚一笑,道:「公子腹中想必饑餓,山居並無珍饉美味,待我下廚,公子暫請寬坐。」

  白春帆道:「不敢,在下幫忙就是。」隨著程冷梅走入灶前。

  倏地,白髮老人窗外驚鴻疾閃,一條人影掠入,現出一個身著黑衣老嫗,悄無聲息將房門關好。

  白髮老人一躍而起,低聲道:「程姑娘美若天仙,風華絕代,白春帆縱是柳下惠再世,也難禁受投懷送抱之誘。」

  黑衣老嫗道:「你是否遵宮主之命一一準備停妥,若有錯失……」

  白髮老人搖手低聲道:「萬無一失,你還是立即離去為好,免白春帆起疑突改心意堅欲離去,那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錯在你我,宮主鐵面無情,酷刑之禍難免。」

  黑衣老嫗冷冷一笑,遞輿白髮老人一紙包,道:「宮主命我轉交與你,令程姑娘將此藥粉灑入被內。」身形疾閃,穿出窗外而杏。

  白髮老人將紙包塞入衣內,反身望榻上睡下,身法俐落,悄無聲息。

  堂前已燃著一盞燭臺,紅光搖晃,桌上放著四盌菜肴,山鷄片,香蕈燒臘,鮮魚湯及一盌白菜。

  程冷梅另取過一隻空盌盛滿飯菜,向白春帆笑道:「送與爹食用,公子請坐!」端起望白髮老人居室走去,輕輕推開木門走入。

  白春帆目送程冷梅婀娜身影不禁感慨萬千,只覺人生境遇無常,油然泛起一種無名惆悵。

  只聽白髮老人語聲道:「為父用飯後便要安睡了「你勸白公子留宿一宵,明晨離去以免遇險。」

  程冷梅輕輕嗯了一聲,身形走出門外,白春帆察覺程冷梅眼中一線淚光有異,不禁一怔。

  兩人對面坐下,程冷梅嫵媚一笑,道:「粗酒蔬菜,簡慢見諒,公子請用吧!」在白春帆面前杯中斟滿了酒。

  白春帆只覺程冷梅神色有異,不禁張口欲問。

  程冷梅忙以眼色制止,蟻語傳聲道:「康弟只管飲用,不可露出形色。」

  白春帆笑道:「無端叨擾,於心難安,在下敬姑娘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程冷梅暗歎一聲,面帶媚笑,頻頻請用。

  白春帆絲毫未覺酒食中有異,不禁心情一寬,腹中已是饑如雷鳴,放心飲用,談笑風生。

  程冷梅珠淚暗暗望腹中咽下,但抑制不露。

  酒飯已飽,程冷梅將碗筷收拾後,握起燭臺回眸一笑,道:「公子早點安歇吧!」

  白春帆揣不出程冷梅打著什麼心意,只覺她有點高深莫測,立起隨著程冷梅走入內室。

  室內纖塵不染,綉床錦褥,幽香襲人。

  白春帆道:「梅姐,小弟想出一條妙計,你我假戲真做,可令玄武宮主毫不起疑。」

  程冷梅默然不語,反身將房門拴牢,兩扇半敞的窗扉亦嚴嚴的關上並將簾布掀閉。

  這舉動令白春帆如墮五裡雲霧中,茫然不解詫道:「梅姐,你這是為伺?」

  程冷梅將薄被鋪好,暗中灑澆藥粉在被內,忽感鼻中一酸,如罪犯即將臨刑感覺,一霎那間泛襲心頭,卻強行抑制下去,回面嫵媚一笑,拉著白春帆並肩向床沿坐下。

  白春帆更感困惑,只聽程冷梅傳聲道:「康弟,你對我觀感如何?」

  「小弟對梅姐敬若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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