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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少女柳眉微皺,道:「就是你貪玩,爹娘等候不及,已離去了。」

  幼童嘟著小嘴道:「娘應允等我的嘛!」忽地面色一變,噗咚倒地昏迷不醒

  那少女不禁花容失色,道:「弟弟,你怎麼啦!」急得蹲下抓人中拍胸背。

  忽感一陣微風撲面,一條身影落在面前,只聽清朗語聲傳來道:「姑娘,這沒有用!」

  少女抬面望去,只見就是在街道幫其弟拾物之少年,粉靨一紅,盈盈立起道:「他猝然昏倒,未免可疑,難道閣下知情麼?」

  少年笑笑道:三*天龍寺中藏有邪氣,近年來猝然中邪不治者多達十數人。」說著抱起幼童穿空竄起,投入一座閣樓。

  少女亦隨著而起,穿入閣樓內面。

  寺外突掠入三人,其中一四方臉膛漠子,向其他二人微笑道:「少莊主,諒可遂心所欲了,此女也真個是天生尤物,我見猶憐。」

  閣樓內忽傳出少女尖銳救命驚呼,三人不由面現會心的微笑,驀見一條疾如飛鳥般的身影落在草坪上,現出一個背劍玄衣老叟,滿面怒容,一沾又起,撲入閣樓中。

  那四方臉瞠漠子心知不妙,忙道:「咱們少莊主有麻煩了,我等速去相助。」

  三人身形騰空,魚貫穿入閣樓,但見少莊主已被制住,左煩睡起老高。

  少女雲鬢不整,尚有餘悸,喘息難止,一件短衣撕破了半幅,老叟冷笑道:「衣冠禽獸,欺淩弱女,留在世上徒貽禍害。」說著右掌一橫,欲下殺手。

  四方臉膛漠連忙道:「住手,可否賞給在下一次薄面,饒他一命。」

  老叟鐵青著臉,沉聲道:「你是何人?」

  四方臉膛漢子抱拳笑道:「在下湯崇德,我們少莊主适才並非有意冒犯這位姑娘,皆因姑娘挑逗……」

  少女叱道:「爹,別聽此人胡說,女兒並不認得他們!」

  老叟目中泛出一抹殺機,冷笑道:「既然如此,此人更是非殺不可了。」

  湯崇德忙道:「老英雄既是武林中人,敝莊主白長林在武林中交遊至廣,諒老英雄必有耳聞?」

  老叟冷冷答道:「可是那八卦萬勝刀白長林麼?聽說他久已封刀歸隱,家居納福,哼!想不到他縱容孽子,為惡不仁,老夫輿白長林無一面之緣,豈能容他……」

  湯崇德聞到中途,知非可善了「不待老叟說完,一掌劈向老叟心俞重穴。

  出手奇快,勁風山湧,存心一擊斃命。

  老叟冷笑一聲,身形疾閃兩尺,右手迅如電光石火飛出,五指一把扣住了湯祟德脈門,擰腕疾扭。

  只聽曉擦一聲,湯崇德一條右臂被生生扭斷。

  湯崇德悶哼一聲,身形倒出三步,滿面冒出豆大冷汗,右臂斷處血如泉湧。

  其餘兩匪徒不禁大駭,只聽老叟冷笑道:「白長林昔年也是武功極有名望的人物,老夫權且留他孽子性命,等候白長林趕來看他有何話說。」

  兩匪徒搭著湯崇德奔出閣樓,只聽寺外響起一聲清澈長嘯。

  那被制少年面如死灰,苦笑道:「老英雄不可動怒,雖將晚輩致死也於事無補,晚輩願討令嬡為妻,永作不二之臣。」

  老叟大笑道:「虎女焉配犬子?饒你片刻不死,已屬份外,尚欲得寸進尺,可見你死有餘辜。」

  少女道:「爹!殺了他不就了結,何必多費唇舌,白長林來了未必穩*勝算,留此則甚?」

  老叟頷首道:「這個我豈不知,你那弟弟身中奇毒,以小賊的性命脅迫換取解藥再行離去。」

  少女花容失色道:「小賊身旁未有解藥麼?」

  老叟答道:「諒他身旁也無有?」向少女暗示了一眼色。

  少女恍然大悟,他們有所為而來,即是小賊身懷解藥,亦須佯裝不知。

  白姓少年聞言,不禁精神一振,瞑目不語。

  老叟接道:「你帶著弟弟藏向別處,稍時難免拚搏。」

  少女點點頭,抱起幼童走向另室而去。

  驀地——

  天際遠處忽傳來一聲清澈長嘯,老叟面色頓現凝肅,內心似甚緊張。

  須臾,棲外傳來一宏亮語聲道:「閣下可否現身商談?」

  玄衣老叟緩步走出,身形一提,以落葉般飄落在地,抬面望去,只見一身高六尺,濃眉環目,獅鼻海口,頷下蓄著濃密花白長須的老者,肩背雁翎刀,不言而知是正主兒萬勝刀白長林。

  距白長林身後三丈開外,一列站著三人甚為惹目,中立者系黃衣矮胖番僧,蟈須森戟,目光陰冷。

  右立者一是蔴冠高髻老道,瘦削如柴,馬臉無肉,灰白如紙,手持一環節甚密的翠竹,竹節處似懸掛一小金鈴,外門兵極為罕睹。

  另外是一老嫗,黧黑乾枯,兩目半闔半睜,卻精芒逼射,襲寬大黑衣迎風飄拂,獵獵出聲。

  玄衣老叟正是乾坤聖手東方黎明。暗暗忖道:「這三人武林中並未見過,諒系棘手人物,如非自己有備而來,今日尚難穩*勝券。」

  白長林目中炯烱神光注視了東方黎明一眼,只覺東方黎明精華內蘊,一身武功顯然已達不可想像之境,不禁暗中一驚,抱拳一揖,笑道:「方才聞得屬下回報,知犬子冒犯了令嬡,罪該萬死,白某並不護犢,如有轉園餘地,白某無不遵命。」

  玄衣老叟呵呵笑道:「汙人清白,尚有轉園餘地麼?」

  白長林雙眉微皺,道:「犬子罪有應得,死不足惜,但閣下也未必能生離天龍寺」

  東方黎明微微一笑道:「老夫如果懼怕白莊主為仇,也不致在天龍寺株守了。」

  白長林不禁仰面發出震天狂笑,笑聲如雷,半晌才住,忽沉聲道:「令郎身中奇毒,非白某獨門解藥不治…」

  東方黎明冷笑道:「這倒未必!」

  白長林聞言不禁一怔,道:「那麼閣下必有所圖。」

  東方黎明淡淡一笑道:「風聞白莊主豢養死士,暗圖不軌,老朽為民除害,有何不可。」

  白長林面色一變,哈哈大笑道:「你也太狂了。」

  閣樓上突飛下兩人,其中一人身背著白少莊主。

  東方黎明凝視了兩人一眼,冷冷答道:「莊主未免太自恃無恐,老朽點穴手法怪異,強行解穴,全郎必死無疑,莊主不信,不妨試試。」

  經此一言,白長林倒真個不敢妄試解穴,心神暗暗一震,面色微變。

  這時,蔴冠高髻老道突冷冷一笑道:「施主既不願和解,執意為仇倒不如放手一拚,貧道意欲領教施主武功絕學。」語聲如梟,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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