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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朱龍翔不禁冷笑出聲。

  東方黎明望望朱氏兄妹一眼,道:「這二位是何來歷?」

  朱鳳綺道:「雷老前輩,我兄妹暫行告辭,明晨再來晉謁。」說著與朱龍翔快步走出大廳。

  東方黎明面色鐵青,目中泛出一抹殺機,冶笑道:「真是初生犢兒不怕虎!」

  說時,雷殿元忽右掌疾拂,大廳燈燭全熄,陰惻惻冷笑道:「嵩山少林所見,東方莊主縱然否認,甚難使人相信,是非真假終有水落石出之日,雷某焉可證實,何況雷某與東方莊主處於敵對方面,方才那兩位少年英俠乃紫衣教主衣缽傳人!請速離去,慎防暗襲。」

  東方黎明冷笑道:「雷老師執意為仇,兄弟亦無可奈伺!」身形疾幌,穿出廳外而去。

  身形落在金鼎鏢局外廣坪上,突感一縷疾風破空迎面襲來,鼻中冶哼一聲,五指迅疾無倫一把扣住泛出暗藍光華毒箭。

  但,閃電轉瞬間,那支藍汪汪毒箭竟反甩飛回,陪光疾閃,只聽一聲淒厲慘噑騰起,敢情那陪襲之人,作法自斃。

  東方黎明電箭之際,一股無形潛罡隨著掌背送出,一聲轟轟嘩啦亙震,十餘丈外一方高牆為暗勁推倒。

  塵霧濺飛中,那方倒塌高牆之後人影紛紛飛竄而出,只聞一個桀桀刺耳獰笑道:「東方黎明,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東方黎明淵淳嶽峙,微笑道:「薰蕕不可同器,水火積不相容,北邙鬼王何憑藉紫衣老鬼之力欲致兄弟死命未免枉費心機。」

  說時已有三人撲前,三支長劍光華電奔襲向東方黎明數處重穴。

  劍勢迅厲,認穴奇准,一望而知均是武功卓紹高手,尤其三支長劍配合奇奧,風雷隱隱,攻向之處無一不是意想不到之部位。

  劍芒繚繞之際,東方黎明身形玄妙疾閃,左掌劈出一股勁風,*開攻來兩支長劍,右腕使出

  一式「天女織梭l」,只聽一聲悶哼,那攻來一支長劍竟落在東方黎明手中。

  長劍易手,形勢逆轉,東方黎明如虎添翼,劍芒飛灑,使出一式淩厲絕招「九曲連環」,破空之聲宛如裂帛,刺耳悸人。

  劍虹掣若雷霆,血花飛濺過處三人已倒臥血泊中,劍勢非但未衰竭,竟飛掣奔向立在五丈開

  北邙鬼王手持一柄武林罕見的奇形兵刃百芒飛輪,目睹劍勢如電襲來,喉中突發出一聲厲嘯,振腕幻起滿空輪影,百芒輪羅羅疾轉,光華耀眼欲眩。

  東方黎明劍勢化作長虹一股,直擊北邙鬼王,堪近身前,只覺鬼王輪影中有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使長劍投入百芒飛輪中,不禁心神猛凜。

  就在此閃電一霎那間,腦中已下了重大決定,與其撒手陷危境中,倒不如破釜沉舟雷霆一擊,心念一動,內家真力已貫輸劍身,大暍一聲:「撒手!」

  長劍已投入百芒飛輪中,只聽一片克登登絞撞聲中,劍輪頓被絞震斷碎,化作滿天流螢。

  但百芒飛輪藏有稅毒階器金蜂針,湧向東方黎明襲去。

  這變化太過猝然,東方黎明似未曾料到,長嘯一聲,一鶴沖天拔起,袍袖揮舞震開那漫空罩襲而下的金蜂針,但昆東方黎明在半空中身形一陣搖幌,欲墜又起,曳空電射投入蒼茫夜色遠處屋面,幾個起落便自不見。

  北邙鬼王面色猙獰怨毒,頓一頓足,獰笑道:「又被他僥倖遁去,日後相見,非將他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

  鏢局內突掠出六眼彌陀雷殿元道:「雷某目睹東方黎明空中身形欲墜,必罹受多處金蜂針,饒他武功高絕,這金蜂針雖有玄功護體亦無用,一中人身,蜂針必斷在體內循血攻心,奇毒立時湧布全身,半個時辰內如無法將蜂針驅迫出體外並服下解藥,必死無疑。」

  北邙鬼王搖首嘆息道:「雷兄豈不知東方黎明亦是用毒能手,雖罹受金蜂針,必難致命,但老朽兩柄百芒飛輪竟在此毀損其一,使人大感痛心疾首。」

  東向屋面突現出兩條身影,飛鳥般只雙掠下,現出朱龍翔朱鳳綺兄妹。

  朱龍翔道:「方才舍妹欲施展箏音攝魂之學,又恐北邙門下難禁,投鼠忌器之下,竟被老賊遙去,但在下已命人緊緊追蹤,家師視他有若眼中之釘,非拔之後快,為此愚兄妹萬難逗留,須找出老賊下落,若明午不回,定可在三更之前趕至伏虎寺。」

  言畢,兩人疾掠如風而去。

  雷殿元目送久久,不禁長歎!

  北邙鬼王似察知雷殿元心事,道:「雷兄莫非耽憂令郎安危。」

  雷殿元強作笑容道:「方寸已亂,恐節外生枝,亂了大局,有負吾兄重托。

  北邙鬼王道:「雷兄請寬心,有張良驥在令郎必然無恙。」說著面色一變又道:「嵩山少林所見之蒙面老叟顯然並非東方黎明,那樣面老賊真實來歷煞費疑猜,恐與令郎失蹤大有關連,不妨*間張良驥或可找出一點端倪。」

  雷殿元目露愕然之色詫道:「此乃敝局私事,豈能與天星秘笈有關。」

  北邙鬼王沉聲道:「不然,你我入內再計議如何?」說時示意門下清理屍體,牽著雷殿元手腕掠入鏢局內。

  雷殿元入得大廳,道:「吾兄似魂不守舍,心神難定,莫非又有所見麼?」

  北邙鬼王點點頭道:「老朽雖無所見,只覺鏢局外有千百道目光注視老朽。」

  雷殿元大感錯愕,茫然不解北邙鬼王話中用意。

  北邙鬼王道:「邇來武林中發生幾宗大事,莫不與東方黎明有關,予東方黎明要害重擊,主使者卻非為玄武宮紫農教而另有其人……」說著垂目沉思一陣,又道:「其人之心機深沉,謀定後動,行事有條不紊,事後使人竟找不出一絲端倪,在當今武林中罕有其匹……。張良驥雖說是局私人恩怨,輿武林動亂,風馬牛並不相及,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許宗原攜張秀芳本欲奔往嵩山求少林相肋,但他倆在貴局追蹤下竟失去蹤影,或與此人有關……」

  雷殿元不由一震,道:「許宗原無意相遇此人麼?」

  「不錯!」北邙鬼王沉聲道:「若一是別人,自命俠義,必登門恃強索人,老朽前言此人心機陰沉即在於此,他采出你我已趕來嵩山潛跡登封,——計擒舍郎,約在明晚三更伏虎寺換人,但其用心並非如此簡單,目的使伏虎寺成一陷阱,墜入術中者不僅你我,紫衣門下東方黎明,甚至玄功宮亦聞風趕至,造成混殺血腥浩劫。」

  雷殿元不禁面色大變道:「你說老叟就是此人麼?」

  北邙鬼王急點頭道:「正是,老朽之見明晚三更不能前往應約。」

  雷殿元忙道:「恐犬子難以活命。」

  北邙鬼王道:「有張良驥在雷兄掌內,只要明晚三更不去應約,勝券穩*我手,有何可懼。」

  忽聞廳外隨風送入一個陰森語聲道:「北邙鬼王,你這是聰明還被聰明誤,明晚三更爽約的話,老朽定將雷延魁剜去裡目,削去雙足送來金鼎鏢局!」

  北邙鬼王聞聲身形電射穿出廳外,拔上屋面。

  但見星斗滿天,涼風習習,屋面上闐無人影。

  忽地,十餘丈外飛起一條人影,帶出一聲長笑,去勢如電,轉眼梢失在茫茫夜空中。

  一條涓涓細流,蜿蜒在半疇山谷,河汊縱橫,蘆荻蔽空,綠滿森翳,一幢小庵靜靜地隱在洲渚中,庵外千竿修篁瑗繞,兩株奮松蒼波虯繞,蕈雲覆翠,環渚淺水平沙,遊魚可數,寧諡恬靜,使人俗慮盡滌。

  河汊蘆葦深處突然中分,兩條人影疾閃而出,身著土黃色長衫,一高一矮,年歲約在五旬開外,貌像清奇。

  高者目注了翠竹叢中小庵一跟,道:「是這裡了!」

  兩人施展登萍渡水輕功,兩三個起落,掠上洲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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