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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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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蛛絲馬跡 萬里無雲,火傘高張,樹葉煞似定住了般,紋絲不動,燠悶窒熱,汗流浹背,融金礫石,這天氣正進入了盛暑三伏。 距安慶三十裡濱臨長江的牛角灣僅四戶人家,竹籬茅舍,兩株合抱蒼天樟樹,籠蔭十畝,憩息其下,溽暑盡滌,尤以江流回環,水天一色,風帆沙鳥,遠山隱約,令人心曠神怡。 對岸官道上不時快馬馳驟而過,蕩起一片滾滾黃塵。漫天蔽空,騎上人均是黑白兩道高手,形色匆促,似有要事在身。 道上忽現出三匹烏錐神駒,騎上三人身著一色銀灰色長衫,均約莫三旬上下,面目陰冷狠騖,蹄聲得得,不疾不徐 驀地—— 一支弩箭拍地飛墜在三騎之前,騎上人騎術甚精,猛然刹住,掠飛下鞍,一人拾起弩箭仔細一瞧,目中*吐懾人寒芒,沉聲道:「在這裡了!」 三人牽住韁繩望道旁密林內穿入裡許,一條形似淡煙般人影疾掠三人之前,隱約可瞧出一矮瘦老者,抱拳躬身低聲道:「屬下在此守候鄉時了,五更時分屬下發現兩人背負三傷者渡江而過,棲息在對岸牛角灣舍中養傷,此三傷者似是總護法『三陽神功所傷』。』 一銀灰長衫少年道:「你何以能確斷傷者系為『三陽神功』所傷,須知捕風捉影,謬之毫釐。失之千里」 老者答道:「決然不錯,屬下耳聞傷者似是過意不去,堅決不讓兩人背負,可以步行登舟,那兩人不允,謂三位罹受三陽神功,傷勢沉重,不能妄運真力。」 「你看得真切麼?」 「屬下尾隨不舍,探明他們仍棲息在農舍中養傷。」 三銀灰長衫少年漢子互望了一眼,那老者又道:「上流頭五裡許屬下已覓妥一艘漁舟,屬下這就帶路。」老者身形疾轉領著三銀灰少年漢子,如風奔去。 密林疾閃出兩面像鷙猛森冷老人,正是追魂閭羅唐環九指太歲冷獨,目送四條消失的身影,眼中充滿殺機,冷獨陰沉沉的一笑道:「唐兄,你我尾隨一探如何?」 追魂閻羅唐環尚未回答,忽聞蟻語傳聲道:「兩位別來無恙?」 唐冶二人聞聲大驚失色,眼前人影一閃,認出是有恩於他們的那位蠓面青衫人,不禁大喜,躬身抱拳道:「尊駕有何賜教?若蒙差遣,萬死不辭。」 檬面青衫人道:「在下現苦於人手不夠,有兩位老英雄相助正求之不得。」 唐環道:「三身著銀灰少年風聞與火焚朝元寺大有關連,可知是何來歷麼?」 蒙面青衫人道:「江湖傳聞一點不錯,時機緊迫,不容細敘,兩位請隨在下一往。」 唐玲二人急隨蝦面人而去,到得江邊,蘆葦叢中如箭穿出一隻快舟,*舟者是一短裝帶刀四旬中年漠子。 青衫人道:「速扯起滿帆!」 中年漢子急扯起白帆,三人身如飛鳥掠上舟去,船行似箭,橫渡向牛角灣,風送舟速,孤帆遠引,漸杳失江天深處 四幢茅舍靜悄悄地無人,沉寂如水,唯聞蟬鳴吱吱。 未牌時分,江邊如飛奔來三銀灰長衫少年及一老者,停在兩株連蔭接抱參天古木之外,八道囁人眼神注視著四幢茅舍,突聞一少年吐出低沉語聲道:「是此處麼?」 老者答道:「正是!」 突然老者面色慘變,仰面倒地,兩眼中沁出黑血,氣絕而斃。 三少年見狀不禁勃然變色,心神大震,六道森厲眼神巡視四外,搜覓暗算之人潛跡所在。 但,卻無法找出可疑之處,而且亦無人現身,三人瞧出一幢茅屋內蔽有蹊蹺,他們心意相通,疾逾閃電撲至那幢茅屋前。 一少年陰側側冷笑道:「尊駕可以現身了,不然休怨在下等心辣手黑!」 仍寂然無聞,三少年互望了一眼,自恃藝高瞻大,推開木門而入,只見床桌椅井然有序「但闐無一人。 一人驚詫道:「咱們中了誘敵之計了!」 另一人冷笑道:「來者不懼,懼者不來,鬼蜮伎倆,有何可畏?」 只聽廚下傳來陰側側笑聲道:「好狂妄的白氣!」忽見五條白影疾若鬼魅掠出,落在三銀灰色長衫少年環周,現出五白衣人,面目森冷如冰,不類生人,寬大白色長衫無風自揚,令人不寒而慄。 一個白衫人道:「火焚朝元寺可是你等所為麼?武功秘笈既已到手,尚欲斬盡殺絕,那秘笈何在?」語音雖不大,卻陰寒悸人心神,說時兩手倏地一指透吐出寒列罡氣。 其他四白衫人亦同時發動猛攻,八掌震起漫空掌影,卷出一片寒刮,襲向三銀灰少年。 只聽一聲驚詫道:「他們是冰魄老賊門下!」 三少年冷笑一聲,六掌緩緩攻出,各守一方,掌式看似平淡無奇,其實辣毒無比,含蓄極神奇手法。 雙方均是一身卓絕的武功,招式神奧,罡力如山,茅屋搖搖欲晃,塵飛漫空,威勢駭人。 約莫一盞茶時分過去,突聞大暍一聲,四白衫人蒼白臉上忽現出一絲紅暈,目光慘變,仰面倒了下去,七孔血湧如注屍 三少年冷森的面上泛出一絲傲然得意的笑容。 驀地—— 三少年只覺後腦上為似箭冷風擊中,張口狂唕出聲。 但張口之際,忽覺一丸從口腔中射入,順喉吞下,不禁面色大變。 只聽一個清朗笑聲傳來道:「三位雖殲戮冰魄門下,但亦身罹冰魄寒毒,在下不忍見三位發作之者,所以賜服三粒解除寒毒靈藥。」 一條身影疢閃而現,卻是一青衣背刀少年,面黃如蠟,厚唇吊眼,奇醜無比。 「尊駕是何來歷?」 那少年冷冷答道:「在下既不願詢問三位來歷,三位又何必追問在下姓名?」 「我不信身中寒毒。」 「三位試一運氣便知在下之言不虛。」 三位不禁面色一變,只覺全身泛布寒氣,血凝髓凍,只見一人冷笑道:「我等不慎為尊駕所算,尊駕若欲逼迫我等就範,那是枉費心機。」 青衫少年徽徽一笑道:「三位醒悟似嫌過遲了點,此刻三位若欲自絕亦有心無力,倘能吐實,在下當不究既往,予三位一條自新之路。」 窗櫺中突射入三絲銀芒,疾如奔電,顯然欲殺人滅口。 銀芒堪堪觸及三少年咽喉要穴,青衫少年冷笑一聲,突橫掌疾拂,一股勁風直擊過去,三根銀芒頓時磕飛墜地。 青衫少年疾逾奔電掠向室外,只見一赤發頭陀正自窗側倒躍退出,瞥見少年掠出,大暍一聲,右掌猛擊,呼的一股排空巨颼撞向青衫少年。 那青衫少年身未落地,雙掌推出,與赤發頭陀掌力猛接,轟的一聲大震。 赤發頭陀身形撼搖了幾下,目露驚容,大暍道:「好掌法,再接貧僧一掌試試。」 青衫少年雙足沾地,肩頭鋼刀,倏地應腕出鞘,一抹眩目紫虹疾閃。赤發頭陀慘噑出聲,身首異處,鮮血如柱噴出,沭目驚心。 屋內忽傅出天智星蒲奎語聲道:「少俠快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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