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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殷元亮面目一變,沉聲道,「你能確定鴿訊尚未傳出麼?」

  「鴿籠落鎖,尚未敢開。」

  殷元亮鼻中冷哼一聲道:「此人究竟往何處去了。」

  一雙老者悚然變色,稟道:「藏書樓外有人手防護,屬下不敢驚動誤事,轉至樓側破窗而入,逕登樓頂,此人似聞聲知警,匆徨遁去。」

  殷元亮微微一笑道:「既然鴿訊未放出,並無大礙」說著緩緩立起,在囊中取出十數支細如毫髮銀針,轉至陰陽手蓋文嘯身後。

  一雙老者疾躍掠前「扶直蓋文嘯,只見殷元亮在蓋文嘯發頂釘入,三寸許銀針竟沒頂而人。

  窗外偷覷那蠓面娟秀黑影瞧得目瞪口呆,暗暗心驚,只見殷元亮在席間群雄發頂上逐一釘下銀針後複歸原座,一雙勁裝老者快步奔出廳外。

  一盞熱茶時分過去,陰陽手蓋文嘯等如同夢中醒來,似不記憶席間方才昏迷之事,笑道:「殷壇主玉盒藏珠確是稀世異珍,可惜蓋某見淺識陋,未知其珍異之處。」

  殷元亮淡淡一笑道:「身外之物,有何珍奇,殷某不過無意覓獲隨身把玩而已,莊主此刻是否允准帶領老朽游賞寶莊,俾可一覽全貌。」

  陰陽手蓋文嘯欣然道好,肅客前導,走出廳外。

  群雄一行走至那高樓前,一雙捧刀大漢守護在門外,已自動解開穴道,恍加無覺,目睹蓋文嘯一行走來,迅忙躬身行禮。

  殷元亮道:「此是何處?」

  蓋文嘯答道:「此名藏書樓,二樓貯藏圖書,但蓋某癖嗜奇花異卉,為此搜集天下名種,底樓貯放花種,頂樓豢養信鴿四籠。」

  殷元亮道:「方才莊主傳訊總壇不知已放出信鴿了嗎?」

  蓋文嘯道:「此時當已放出。」

  殷元亮道:「殷某意欲傳訊總壇查明一事,不知貴莊信鴿可否借用?」

  蓋文嘯大笑道:「殷壇主太自謙了,彼此一家,何言借用二字。」說著目注兩捧刀漠子暍道

  「翁龍何在?」

  一雙捧刀大漢躬身答道:「屬下不知,未曾輿翁龍相見。」

  「胡說!」蓋文嘯暍道:「方才老朽命翁龍來此傳訊總壇,怎說未見。」

  「屬下實在未曾目睹翁龍來此。」

  蓋文嘯知事有蹊蹺,面色一變,率眾疾步登樓查視,只見四籠信鴿悉數斃命,不禁暴跳如雷,厲聲道:「翁龍!我不將你萬刀磔屍,難消此恨。」

  殷元亮心中陪驚,怒道:「翁龍分明是黑龍會臥底奸細,不可容其逃出莊外。」

  牡丹莊上立時嘯聲四播,人影紛飛,細雨濛濛,燈火全無,平添了幾分肅殺恐布……。

  日正中天,望湖樓上高朋滿座,豪笑喧嘩,聲動如雷。

  驀地——

  望湖樓上食客突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墜地可聞,敷十道目光同注視登樓步上一個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肌膚勝雪,纖腰似柳,媚波四射,儀態萬方,勾魂蝕骨,這等可喜娘兒幾曾見過,食客不由目光發直。

  店夥小心翼翼引著少女找了一付座頭坐下,哈腰笑道:「姑娘要些什麼酒菜?」

  少女答道:「雖便送上你們店中幾味拿手好菜,一壺陳年竹葉青也就夠了。」鶯聲昵噓,甜脆悅耳。

  店小二一連應了幾個是,走出幾步,不禁又回首多看了幾眼。這姑娘不但長得美,而且長得媚,更難禁她那勾魂懾魄的秋波,令人心癢難熬,不似其他少女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忽然那少女柳眉微揚,——目光緩緩向整座樓面巡掃了一眼,兩道眼神如挾雙刃,森冷如電,食客不禁毛骨悚然,別過面去不敢相接。

  店夥送上酒菜後,少女輕酌淺飲,柳眉含顰似在凝思,食用飽後,盈盈立起隨手放了一錠紋銀,蓮步姍姍走向靠窗一座,嫣然輕聲道:「兩位可是魏敬、李湘平捕頭麼?」

  魏敬微微一怔,霍地立起抱拳道:「我等正是,不知姑娘有何賜教。」

  少女道:「此處人多,不便說話,兩位可否到僻靜之處,事關武林安危,容我細敍。」語落柳腰一轉,步下樓去。

  魏敬、李湘平相顧一愕,立時奔往樓下,只見那少女已走向街心,望東門而行。

  李湘平低聲道:「我等不可逼近,只可遠遠尾隨,此女舉動怪異,尚須留神一二別中了她的詭計。」

  忽感肩頭為人碰了一下,只見小化子裴龍已擦身走前,忙低聲道:「裴兄弟,速傳訊狄少俠……」

  裴龍頭也不回,答道:諳位只管放心前去,小化子已知此女來歷,已傳訊狄少俠了。」

  魏李二人心情立寬,邁開大步追去。

  黑衣少女穿出東門,身法漸快,轉入一片柳林中,魏敬、李湘平已自趕至。

  突聞一聲哈哈大笑傳來道:「郁姑娘別來無恙?」

  那黑衣少女正是郁小玉,聞聲不由面色一變,循聲望去,只見樹幹之後轉出牡丹莊主陰陽手蓋文嘯。

  四外林木遠處冉冉現出牡丹莊上群雄,蓋文嘯含笑道:「郁姑娘,令師現在何處?」

  郁小玉冶冷答道:「家師已回賀蘭鬥母宮,臨別之時道少陽洞府藏書純系一宗騙局,無意涉身這是非江湖中。」

  蓋文嘯道:「姑娘入得少陽洞府後有何發現。」

  鬱小玉道:「人去樓空,四壁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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